过是不谙世事,初尝□□的少年。
岑澜见我心事重重,想着法子开解我。
一瞬间就回到很远很远的从前,那时,院子里面只有我和她。
没有周遭可怜我冤枉父亲的同情脸色,也没有人指点我卑贱低下的奴籍,她似有似无对我的试探,却无关于天大的仇恨,而是我孤独挣扎的内心深处。
岑家将蒙家推入深渊,又将我救于火热。或许对岑明来说已经算做赎罪,可是我无法忘记满目的血和泪。
就在岑澜的一方院子里,一个药炉承载了我所有的怨恨,就这么熬着熬着,我的恨与苦她都尝尽了。
“药好了?”岑澜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将药碗递给她,她试了试还有些微烫,垂首自嘲,“这么多年没想到煎药竟成了你的手艺。”
她骤然突兀的话,让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
“咳…哥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也是我信赖的人,你与他互生喜欢,我也是极放心的。”她在碗中晃着勺子,不经意的开口。
“从小哥哥就是个不懂表达喜好的人,有时候还会弄巧成拙,让喜欢的离他越来越远。”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但是他一旦决定想要,就会奋不顾身的追寻,他是个很勇敢的人,而且重承诺。”
敏感如她,我自诩为的聪明,一下子变得很拙劣。
没有等到我的回话,她抬头寻找我的眼。
我慌乱的移开。
“咳…等我们回去,我就去请求父亲母亲,让你入哥哥的院子里做侍妾…只是他已经有珺荷了,便只能你委屈一下了,但是你要知道,我永远是你的后盾,你便不用怕她欺负你!”说这句话时,她脸上带了罕见的狠色。
我跪在她的脚边,头靠在她的膝盖上,缓缓道,“澜,我不去,我不会离开你的。”
“真是个傻姑娘…咳。”她放下了碗,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的头。
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脸上没有血色,尽显苍白,她手不禁放在胸前压抑住强咳,“月…我越来越明白,无论多大的感情最后都会落于虚空,不如趁现在还可以拥有的时候,再贪恋多一些,再铭记多一些。咳…我的身子我知道,大概命不久矣了吧…我去了之后,你在哥哥那里,咳…我也放心。”
“我不许你胡说!”想到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的心竟然会害怕失去。
“没关系的,生老病死不过是轮回。”她抚顺我的头发。
她极为平淡的说出这些话来,却好像经过无数次的深思熟虑。她竟然是在交代后事么。
“你为什么要顾念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眼眶湿润,又气自己的软弱,可更想问出这个困惑我五年问题。
听见我的语气她愣了一愣,紧接着缓缓一笑,整个人显得恬静柔和,“咳…我这十五年,每一日都在岑府里虚度,无数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比起说没就会没的生命,你们对我更重要。”
“月。”她痴痴的看着我。
“嗯?”我手止不住的颤抖,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听说过收人命魂的黑白人吗?…我好像看见过他们,从前只是模糊的影子罢了,可是上一次他近在咫尺,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岑澜,无论是贫无立锥,亦或富埒陶白,最后不过都是一抔黄土,寿时已尽,你跟我们走吧。’”
她顺畅的说出一句话来,又捂着胸咳嗽了几声。
“咳…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怕,我问他,‘可是我无权无势,无财无利,世间七情六欲,我一样皆无,我这一生岂不是白活了一场?’
“他说,阎王叫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可更奇怪的是,临到头时,他却带不走我,我便看见了一个男子的身影,还有你,你们俩相伴向远方而行,只是我在身后怎么追也追不上你们,然后我醒来时就看见了玄延,这可能就是天注定吧。不过我…却没了这福气…”
“梦都当不得真的。”我急切的开口。
她仰头喝下一口水,压下胸腔的不适,“蒙月,或许我天生就是为了岑家还债的,你看我这孱弱多病的身子骨,我只希望岑家业障得以消除,让痛苦的人能够减轻几分。”
她似初见般美好宁静,舒展眉眼,“能够遇见你…还有玄延,我这一生就很知足了。”
看着我浸湿的眼眶,她拿出手绢擦了擦,“好了,别哭了,像极了我第一次见你小花猫的样子。”
这一生,我有很多机会可以认识各种不同的人,可以分辨善恶。可是岑澜没有机会,她宁愿相信但凡与她有过碰撞的人,都是好人。
我是破败不堪的,可笑的是,心中居然会向往至善的灵魂,舍不得沾染和碰触。
我从来没有想过美好,从我第一眼看到脆弱的岑澜开始,心中就在想着怎么在药里偷工减料,她却拉着我被烫伤的手说,月,很疼吧,我不喝都没有关系的。
我的做法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我宁愿沉溺在苦痛,也不愿在美好里消弭。
佛说,渡人。
可是没有问人,是否愿意被渡。
“澜,我哪儿也不去。”
她没有再说,将凉了的药喝下口。
我将药碗洗净,木桶中微微摇晃的清水倒映着我的含泪的脸,以及身后慢慢走近正在伸手的岑誉,我抹了一把脸,转过身,“你干嘛?”
他尴尬的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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