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日小雪,我去向管家要了些炭火加炉,回房时见玄延正在喂岑澜喝药,见她喝下一口后,又从包里变戏法似的拿出蜜饯,只听他说:“往日我看蒙月喂你喝药,只是一个劲送进你嘴边,那一次不是看你紧皱着眉头?我今日上街买了些蜜饯,这样吃你就不苦了。”
那是一颗金黄色的蜜饯海棠,被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文人的手多是光洁细嫩的,此刻在他手中看起来好不诱人。
可是。
岑澜不能吃甜食。她会死。
我打算出声制止,岑澜看着背后的我摇摇头,后又转移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一脸爱怜:“真的吗?玄延,我从来没有吃过。”
“当然。”他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蜜饯,示意岑澜尝尝。
她点点头:“那我不客气了。”
她一手接过金黄色的蜜饯,放在眼前仔细的瞧了又瞧,“真好看,像太阳一样。”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制止,她看着我温柔的笑了,一下子把蜜饯扔进了嘴里,似乎还在品味蜜饯的甜味。我却看到她来越难看的脸色。
我腾的一声将玄延拉了起来,将一脸茫然的他推出门外,又慌不择路的跑道岑澜的身边膝跪:“岑澜,吐出来!”
她不语,淡淡的笑着。
“我求你吐出来!”我是真的有些害怕。
她反复搓着指腹,似乎还在回味:“蒙月,上一次尝到这个味道是我五岁的时候,这是甜…味?真的是太美好了,谢谢…你给了我机会。”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羞愧,因为我从头到尾是再而三的犹豫,而促使她吃下了蜜饯,而她却认为,我是为了她给了这个机会。
“我求你吐出来。”
她伸出舌头,蜜饯还没有被嚼烂吞下,她双眼犹如星子,说出话比以往有气力的多说:“蒙月,我想要活!”
我的身形晃了晃,回答道:“好。”
岑澜是十五年来除我父母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后来坐在凤椅上的我常在想,岑明会放心我在岑澜身边,或许就是想要以此来感化我。
可是我的一颗心早已破败不堪,是一条捂不暖的蛇。
*
春天再次到来的时候,岑澜已经可以在外吹吹暖风了。
我经常陪她晒太阳,院子里有一颗梨花树,忽如一夜,满树的雪白摇曳,纯白无暇,似乎不沾染这世上一丝的污秽。
她躺在椅子上小憩,我怕烈日灼伤了她的眼,从房里拿了白色的轻纱遮盖在她的脸上。玄延下学回来时,见我与岑澜在院中,又见她睡着,示意我噤声,不必打扰。
他回屋拿了伞,走进岑澜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岑澜的睡眠极浅,还没等他走近,她隔着轻纱就睁开眼。
看见玄延,她仿佛第一眼见了太阳,充满了希冀和渴望,只听她柔柔的说:“我怎么突然看不清了?我是眼花了么?但是我能看见你,延。”
他扯开她的轻纱,温暖的笑着,像着漫天飞舞的梨花瓣一样的纯洁:“澜,我帮你撑伞。”
岑澜害羞的颔首,喜悦在那双星眼里闪烁,“谢谢你,延。”
岑澜爱上了玄延。
我曾经在后院撞见过很多次玄延与男伶伎相别,见我好奇,他很直白和爽朗,以及带着一丝熟悉,好像这句话他说了无数次:“蒙月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巧啊!哦!刚才那人名康谆,是我少时同伴,后来家道中落,便入了伶伎门,我见他竭蹶,便时常帮扶。”
“哦,玄延公子真是好心呢,自己入岑府寄人篱下,还不忘匡助他人。”我福了福身子,声音凉薄。
玄延一听这话,方才满面春风的模样瞬间变得有些难堪和古怪,“下月乡试,我去学书了。”
其实我和玄延是同一种人,依人篱下,仰人鼻息,所以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所以这个秘密,我替他掩下了。
岑澜身子大好后,岑府依着这喜气,想赶在乡试前准备岑誉的婚礼。
新娘子是岑誉的青梅,靳珺荷。
一切似乎是顺利成章。
不过那日午宴,因府内还有一桩婚事,我并没有去前院帮忙,未曾见到答答羞人的珺荷,和意气风发的岑誉。
那是岑明的老仆人曹讯和婢女柳儿的亲事,为了避开主人吉时,择时选在未时,且除了我以外,再没有为他们庆贺的人。
这是一生的大事,但是他们并没有因喜宴无人到来而难过,相反因和主人同一日结为连理而倍感欢喜。
堂上三拜后,由我将柳儿带入洞房,我牵着柳儿的手避开前院,去往厢房。
走至湖苑亭榭处,却见一人着凤冠霞披坐在亭内,比起柳儿身上那一身,生于大家的珺荷脸遮红方巾,内穿红绢衫,外套金丝绣花红袍,颈上天官锁,手缠“定手银”,下身红罗裙,红缎绣花鞋。
听见有人走进,她的声音宛若骊鸟,清脆悦耳:“雁子姐姐,你找见路了么?”
我拉着柳儿的手将她送回了厢房,回途时,见珺荷还坐于亭榭,我上前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娇嫩细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我将她带入了洞房。
曹讯姗姗来迟,我堵住他的脚步,“今日柳儿说要蒙上你的眼。”
“可真是趣人。”曹讯有些迫不及待,自己拿着红布蒙上了眼。
这是颠凤倒鸾,颠倒黑白的夜晚。
戍时,我站在岑誉的房内门口,他一身酒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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