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甜侧身，抱着他胳膊的手下意识收紧，看着那群人越走越近，向他俩笔直走来，急忙低头将头埋进他的胳膊上，不敢再看：“是鬼抬轿，正在向这我们走来。”

    “有几个人？”

    纸甜死死闭着眼：“前面是八个黑衣轿夫，抬着一顶黑色的轿子，后面还跟着一群吹唢呐的，被轿子挡住看不清楚有多少。”

    唢呐声越来越响，能感觉那群鬼已经走到了身边，鬼轿摇晃的“吱嘎吱嘎”声贴着耳朵响起，显示那鬼轿正擦着她的肩膀经过。她抖得越发厉害起来，这时感觉肩膀被人搂住，下一秒身体就被拥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堡垒，男人的呼吸声以及胳膊传来的力道都让她感到安心。

    唢呐声远去，叶障的声音稳稳地在头顶响起：“走了没？”

    纸甜微微撩开一只眼，周围是一片明媚刺眼的阳光。

    她闭上眼，装作害怕地继续将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既然走了，就睁开眼吧。”叶障放下搂住她的手臂。

    纸甜闻言也不好意思再假装下去，一边暗想着叶哥哥的胸膛真是结实，一边讪讪地抬起头，掩饰道：“刚真是吓死我了。”

    “甜甜！老叶！”

    她话音刚落，纸静就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终于追上你们了，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俩在干什么？”

    纸甜看到自家师兄出现，条调反射地退后一步，松开了抱着叶障胳膊的手。放手后顿时一阵懊恼，想到自己刚信誓旦旦说绝对绝对不放手，现在叶障一点表示都没有，她就这么松了，实在太打脸了。可再想抱过去，自家师兄在，她也实在厚不起那个脸皮了。

    叶障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平静地叙述：“纸甜看到了阴鬼借路。”

    纸静惊讶：“阴鬼借路？你确定不是路边随便游荡过了几只野鬼？”

    纸甜没听懂：“这有什么区别？”

    叶障：“阴鬼借路是指阳间的某一个空间在某一时间被阴间的鬼魂借用，也就是说刚才这条街既是阳间又是阴间，你看到了阴间的情景，所以天空才会整个黑了下来，否则再强的鬼也无法改变天地的颜色”

    纸甜：“原来如此。”

    纸静：“对了，你还能感应到松广宏的魂魄吗？我刚才跟着你的记号进了这巷子，短时间感应到他的方向，突然就一点都感应不到了。”

    叶障：“我也感觉不到，就在甜甜看到天黑下来的瞬间，他的气息消失了。”

    纸静：“他不会那么倒霉，不小心跟着借道的阴鬼去了阴间吧。”

    叶障：“不好说。”

    纸甜忙道：“什么意思，他的鬼魂去了阴间？那还能找得回来吗？”

    纸静：“找是找得回来，不过得办一场大法事才行，这没钱没功的，平白给这臭小子办场大法事，赔得厉害。要不咱们把这事放一放，让他家人先急一急，我再透露点风声，让他家人主动求我们出手相救。这小子也是一个富二代，他老子应该愿意花笔大价钱给他儿子招魂。”

    纸静这话说得物欲横流，一副市侩奸商的模样，活脱脱地继承了她父亲的德行。

    叶障：“先回去吧，这事之后再说。”

    既然再找下去不会有什么收获，三人原路返回。

    大概是傍晚天凉，来赶集的人更多了，三人花了一倍的时间才返回到集市出口，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入口处的戏台子上传来梆子击节发出的桄桄声，以及夹杂在其中尖细咿呀的唱腔。

    白天还空着的戏台此时亮了灯，开了台，地地道道的秦腔。戏角们穿着鲜艳的戏服，画着浓艳显明的脸谱在戏台上喜笑怒骂，台下的观众们鼓掌叫好。

    纸甜注意到戏台侧边站着一群人，观众席的长板椅还有不少空位，可那群人却宁可拥挤地站在那里，也不愿意坐下。他们统一的表情麻木，脸色惨白，僵直着脖子，眼珠子直勾勾地看向戏台。

    她低头，就见他们全部是脚尖点地站着，一群人都这样站着，那画面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纸甜心想想自己今天这运势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先是看到鬼抬轿，再是看到鬼看戏。她移开视线，就要跟着纸静叶障离开，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那群人当中一个身高拔尖的男人。因为那群人都踮着脚，所以整体看上去很高，那个人就更高了，估计有一米九，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