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慕天挚和杜寒,两人都一脸无辜的否认刻意去误导小家伙这样叫,不会撒谎的两个男人一脸诚恳,贺若心也便渐渐明白,那大概是小孩子出于本性对最亲近的人的认知,况且杜寒对他也是真心真意一百二十分的疼爱,两个人的感情早已胜似父子……
所以她和杜寒便这样以妈妈和爸爸的身份陪着小家伙,一天天成长,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甜蜜的一家人,可实际上她和杜寒清白的不能再清白,虽然她清楚的很,早晚有一天杜寒会问她要一个答案,可是她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可是,真的快吗其实已经三年了,杜寒等她够久了……
那么,今晚,如果他提出什么要求,她该怎么办
她真的能敞开心扉和他走到一起,彻底忘记那个记忆深处的男人,那个每天都能在她那小鬼精灵儿子身上寻到一丝影子的男人吗……
正不知所措的慌乱想着,杜寒的大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低柔的声音响起在她头顶,男性的强势气息瞬间把她包围,让她微微一抖。
章节目录 嫁给我吧二
“戴上它,让我看看。”杜寒递给她一个丝绒锦盒,不太爱笑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异常的温柔。
贺若心轻轻打开,一枚金镶玉吊坠熠熠夺目。溢彩的金,清透的玉,正是她今天在展柜前流连好久的那一款……
“这个……太贵了啊”她抬眸看着他,她看过价格,两万多的一枚小吊坠,对她来说太奢侈,所以她才没舍得买,可他……
只见他摇摇头,“我能承受的起的,就不算贵。”
“可我们一直在一起,你什么时候买的”她有些不解。
“趁你带小凡去洗手间的时候赶紧买下的,想给你个惊喜。”
“你看出我喜欢它了”她抿了抿唇,他微笑起来,“感觉应该是,不过我想,即便我感觉错了,可它很配你,我就是想送给你。”
他说着,便拿出那项链给她戴上,大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触碰着她颈上的细腻肌肤,每碰一处,她的脸都如同火烧。
“若心,嫁给我吧。”他轻轻捋着她额前的发,大手柔柔抚摸着她的脸,声音温柔的,像暖春的微风,丝丝拂过她的心田。
贺若心微仰着头,黑眸迷茫的望着他眼底醉人的浓情,喃喃说道,“我不能生育了,杜寒。”
杜寒牵唇,“这是我告诉你的,傻瓜,不用你提醒。”
“那你还……”
“我们有小凡就够了。”
“可小凡他不是你的……”
杜寒轻轻掩住她的唇,“小凡是我的儿子。”
他坚定的目光让贺若心的眼睛慢慢蓄起水光,她握住他的大手,“杜寒,你那么优秀,我自惭形秽,我怕你会后悔。”
杜寒微微蹙眉,转而轻轻一笑,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我一直不敢轻易开口,就怕你会说,你对我没感觉。所以我耐心的等,等了三年,现在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说绝不后悔,你就会点头”
贺若心被他绕了进去,再想开口解释的时候,他已经不给她机会。
他俯下头深深的吻住了她,她不安的挣扎起来,却听见他在她唇畔低低叹道,“别傻了,若心,非要亲眼看到他大婚你才死心吗”
“杜寒”贺若心一惊,她以为他不知道的……
他的吻越发的缠 绵,深吻的间隙里清浅的呢喃着,“他是毒药,而我是解药……傻瓜,别和自己的后半生过不去了,好吗……”
他是毒药,他是解药。
这几个字忽然就让贺若心泪流满面。
她无助的抱紧他,慢慢沉浸于他温柔的吻,那是曾经如同狂风暴雨的沈恺恒极少给过的温柔……
而同时间,沈恺恒和未婚妻亲密相拥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狠刺着她的心……
杜寒有力的怀抱和疼惜的深吻却是那么真切,那么温暖,她的眼前渐渐浮出自己于血泊里苦苦挣扎时守在自己身畔的心痛焦急却沉稳坚定的那张脸,她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满眼疼爱小心温柔的呵护着躺在他怀抱里那孱弱瘦小的宝宝……以及这三年多来她和儿子每一次身体不适无论他多忙多累都会立即奔至身前的紧张在意,还有数不清的一家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欢笑画面……
心颤的假想起来,假如当年没有遇见他,那么今天的自己和儿子是人是鬼都不一定吧……
“杜寒,你是我和小凡命里的贵人……谢谢你……”她动情轻喃,他微微一顿,低低反驳,“我不是贵人,是家人。”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便腾空而起。
下一刻便被他温柔覆于身 下……
他的吻一路滑向她的锁骨,继而胸口……
“杜寒”她本能的抓住他的手,心惊的阻止着他,他却沙哑一笑,眼底满是隐忍的火焰,“给我个机会,让我理论结合实际。”
他幽默的话适时的消散了贺若心心里的紧张和惊惧,她被他逗笑,推阻的双手也便渐渐松了下去。
这个为她付出了太多的男人,没有谁比他更值得她托付终身了吧……
贺若心,这才是适合你,并值得你爱的男人……
彻底忘了沈恺恒吧,忘了那个遥不可及和你恩怨交错本就不该属于你的男人吧……
她轻轻闭上眼睛,努力放松身体去接受他,急促的呼吸让她的胸口不停的剧烈起伏,很快便有双滚烫的大手握 住了她的柔软,继而是微凉的唇瓣吮上了她敏 感的蓓 蕾……
“呜……”她身子一弓,颤声低吟。
他的喉间亦发出一声低沉的,似是极度愉 悦,又是极度满足的叹息……
他沉迷于她滑腻柔嫩的肌肤,久久的痴吻,啮咬,辗转流连……
就在贺若心被他温柔却又毫不掩饰的占有yu搅得心旌迷乱之时,他心有灵犀的轻轻抬起头,一向清明的眼眸里染满了迷离的yu望,声音沙哑而磁性十足,“若心,我要……进去了,放松些。”
一定是职业病吧,他连这样的时候也能像在手术台上事先通告一声,安抚一声这个平素严板淡漠的男人,第一次让她觉得如此可爱……
她深吸了口气,唇角微微扬起,双手紧紧扣住他结实的腰,身子轻颤着,准备迎接他灼人的身体……
他有力的腰 身毫不迟疑的一 挺,两人均是心跳加速的等着迎接契合的身体合二为一那一瞬的极致温暖时,卧室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伴随着一个迷迷糊糊的稚嫩童音响起在干 柴烈 火燃的正炽的房间里,“妈妈,我要哗哗……”
这毫无预警的入侵让杜寒和贺若心慌乱不堪,杜寒匆忙翻身下来,抓起被角遮住了让他尴尬不堪的身体,而贺若心更是慌忙裹紧已经被杜寒扯的凌乱的睡褛,面红耳赤的看着贺小凡同学,“已经起床了,就不能自己去厕厕吗”
贺小凡披着毛巾被,半眯的眼睛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过了好半晌才“呜”了一声,脸涨得通红,“不行,我怕黑”
贺若心满额黑线的跳下床去将扁着小嘴一脸委屈的他抱起,杜寒则无奈苦笑起来,这个让人头疼的小霸王……
上过厕所的小霸王再也不肯松开贺若心的手,贺若心连招呼都没来的及和杜寒打,便被他拖回了卧室。
轻轻搂着小家伙,安抚着他睡去,贺若心心头那些喧嚣燥热的火焰,也一并渐渐熄灭。
回想起刚才的自己,似乎有些失了理智。
要不是儿子的打断,她现在已经和杜寒发生了关系……
她摸着依旧残留着烫人温度的脸颊,轻轻吁了口气,幸好,没有。再给彼此一些时间去冷静想清楚吧……
刚刚有了睡意,她听见了房门的响动,睁眼看去,杜寒高大的身影渐渐靠近。她的心立刻咚咚狂跳起来。
“逃兵”杜寒躺到她身侧,温存的吻着她修长的颈子,她紧张又害怕的推着他,“别闹,小凡刚刚睡着。”
“那我怎么办我想要你……”他吻上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轻呵着热气。
她的身子猛的一抖,“杜寒,别闹了……我以为你是圣人……”
“在你面前,圣人也把持不住。”他微微叹着,察觉出她的排斥,也便不再强求,只是隐忍着自己难 耐的yu望,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她以为他会纠缠不休,毕竟那是男人的本性,可没想到他竟生生的忍住,心头顿时又多了几分感动……
“谢谢你,杜寒。”
“傻话。”他笑了起来。
两个人十指紧扣,依偎着要睡去,睡在贺若心另一侧的小肉团忽然不安分的爬到她身上,把头埋在了她的胸口,小手贪婪的抓着捏着她的柔软,小嘴里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妈妈,什么叫圣人……”
贺若心面红耳赤,杜寒则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睡你的觉,坏小子”
“唔……”他梦呓般的嘟囔着,趴在贺若心身上继续呼呼大睡。
他没事人一般,却惹得杜寒和贺若心一动也不敢再动,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两人只是用紧扣着的指尖偷偷的交流着,微笑着睡去……
同样的夜。
k市悦华酒店的豪华套房里。
轻轻推开书房门的姚雪,立刻闻到一阵浓浓的酒气,让她紧张的皱起了眉。
“沈大哥,医生说你绝对不能沾酒”在看清沈恺恒身前七扭八歪的酒瓶时,她慌忙跑向他,夺下了他手里的酒杯。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你怎么能这样”她的眼圈立刻红了起来,“你拿生命当儿戏吗有什么事独自喝闷酒就能解决问题吗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能这样让我担惊受怕,你听见没有”
她哽咽的话里满是关怀和浓情,让意识有些迷蒙的沈恺恒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蓄起泪光的双眼,痴痴愣住。
“恺恒,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不好”
“以后不许再这么醉酒,答应我”
“无论多难,我们的手永远不放开。”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夫妻同心。”
“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好不好”
……
耳边忽然便飘来那似是久远的已经开始变的虚幻的对话。那女人的声音时而温柔时而娇俏,而那男人的声音,是那么执着,那么坚定。
夫妻,我们曾经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夫妻,可如今却……如今你却给别人生了孩子……
沈恺恒的心口狠狠的一痛,酒意混沌的大脑越来越飘忽,干涩的眼角漫起了苦涩的潮意……
章节目录 那一声,别来无恙一
“沈大哥,你是不是又头疼了你别吓我”姚雪轻轻摇着沈恺恒按紧太阳岤的手,紧张的声音在颤抖,沈恺恒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他的大手是那么用力,几乎要把姚雪纤细的身子拦腰截断,姚雪疼痛难忍,却又不舍得把他推开。
她难得见到他如此失控的需要她的时候。
他是个自控力超好的男人,面对她多少次的有意诱 惑,他从来没有迷陷过,再加上生病的缘故他从不饮酒,让她连引 诱他酒后乱 性的机会都没有,除了偶尔的亲吻和拥抱,她从没有尝过被他占有的幸福。
订婚两年多,他也迟迟不提结婚的事。
他除了陪她吃吃饭,打打球,偶尔带她外出散散心,其余的时间全扑在工作上。她常常心疼又心酸,心疼着他这样生活重心永远是工作的高强度状态,又心酸着自己爱上这样一个注定不凡的男人,就同时注定要承受如此之多的担忧和寂寞。
天知道,她有多爱他,多么多么的迷恋他……
“沈大哥,你有没有头疼,告诉我,我们好及时去找医生”她扶着他的肩膀,忍着被他勒到几乎窒息的痛意,咬牙说道。
他轻轻摇头,“没事,别担心。”
他的声音含混的不像他,显然有些意识不清的迷蒙,而他埋在她高 耸胸口的头,让她开始蠢蠢欲动……
百年不遇他一次醉酒,何不趁机做了他的女人……
只要迈出这第一步,她相信他以后便再也离不开她……
“沈大哥,我们……我们也生个孩子吧……”她极尽娇柔,极尽蛊 惑的,在他耳边轻轻呢喃,“今天看见那个小淘气多可爱,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一定比他更可爱……”
她感觉出沈恺恒对她的话明显有了反应,圈在她腰间的手似是又用了些力,她连忙轻轻扭着腰肢,耸 动着胸口的柔软,一点一点的蹭着他的脸,他的唇……
沈恺恒果然有些情 迷于她这样的诱 惑,他的大手一路上移,沿着她曲线优美的背部,一直绕到她的胸口,她情不自禁的一颤,仰起脖子挺起傲 人的胸任他疯狂亲吻采撷的同时,她的唇畔不停的溢出娇媚醉人的低 吟声……
声声酥 骨……
沈恺恒的呼吸越来越重,他猛的将她打横抱起,重重的扔到了床 上,他死死的压住她,唇舌如风暴般卷入了她的口中,吻得她天旋地转,几乎窒息……
她卖力的扭动着身体,灵巧的在他身 下和他纠缠,刚刚挣脱出双腿缠上了他的腰,娇羞轻喘着等着他的没入爆发时,他忽然极尽深情,甚至,有些哽咽的,在她唇畔柔声唤着,“若……心……”
姚雪登时愣住。
满室的旖旎立刻被这一声呼唤打碎。
沈恺恒也在同一时间猛的抬起了头。
“沈大哥,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前妻”姚雪屈辱不已,清泪滚落。
天之骄女的她从小到大一直是众人追捧的高傲公主,如今却在第一次委 身于人时被人当成替身,这让她情何以堪
而沈恺恒的表情似乎比她还懊恼,他一下子翻倒在她身旁,紧闭双眼,紧蹙眉头,“对不起,小雪,我可能醉了。”
你醉了,你醉了却还记得你的前妻,认不出我
姚雪咬紧嘴唇,几乎要破口而出,却生生的忍住……
她撑起身,压住满腹的委屈,轻手轻脚的下了地。到浴间放了热水,温了毛巾,重回到他身旁,耐心又温柔的为他一遍遍的擦着脸,擦着手,甚至后来脱掉他的鞋袜,跪在他脚边,帮他按摩着脚底……
沈恺恒拉住她的手,沙哑阻止,“好了,小雪,去休息吧。”
“不,我多帮你按摩按摩,能让你舒服些。你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就去睡。”姚雪温柔说道,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
沈恺恒闭上眼睛,昏沉的头脑让他有些懒于说话,而姚雪这样细心体贴的卑微,无疑是让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倔强“前妻”从没有过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把她们两人对比起来,离婚四年,人家的小日子已经过的有滋有味,你还做这样的对比实在有些无聊吧……
他自嘲一笑。
而后重重吐了口气。
“小雪,明天中午我有个应酬,结束后我们就回a市。这个城市,我不喜欢,再也不要来了。”他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好,我等你。”姚雪顺从的应着,手上的力道更加的温柔……
贺若心打完最后一份会议稿时,已经是上午11点。
这两年贺靖松一直在托熟人为她的工作想办法,既不想太累着她,又怕她一个人终日呆在家里带孩子会憋闷,高不成低不就的挑了很久,直到一年前才给她在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寻了个位子,虽然比不得从前她在海关的工作好,可好歹是个比较安逸的铁饭碗,这也亏得贺靖松和郑关长的关系硬,才没有让她因这几年的离职而被清出编制。
这份工作的确很清闲,让如今身体力不从心的她刚好能应付得来。
她把稿子打印整理好,沏了杯茶,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早晨送宝宝去幼儿园太匆忙,忘记了带伞,只希望下班的时候雨能停就好。
“若心,中午有个应酬,你跟我去一趟。”刘主任走进来,“有个法商要请招商引资办和咱们吃顿饭,你不是懂法语嘛,刚好给我露露脸。”
贺若心如今滴酒不能沾,也基本谢绝所有应酬,她刚想找个借口,刘主任笑着挡住了她,“今天这个面子你得给,一般人也请不动咱,这次全是因为一个大人物的面子咱不能驳。”
“谁啊总书记来了”贺若心笑了起来。
“呵呵,虽然不是总书记,可分量也不小,去了你就知道了。十分钟后出发。”刘主任故作神秘的说着,贺若心也便不好再回绝。
细雨绵绵,车子直接开到了k市最豪华的悦华酒店。
贺若心看着金碧辉煌的宴厅,暗自念着,看来这所谓的大人物的确不一般。
章节目录 那一声,别来无恙二
正想着,包厢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虽然讲的是法语,可是那低沉好听的音色再熟悉不过,让贺若心不由条件反射的僵住了身体。抬眼看去,和一个法国男人并肩而入的那高大的身影,不是沈恺恒是谁
沈恺恒……
他怎么会跑来k市……
贺若心的目光躲闪不及,和他对了个正着。
他显然也极其意外在这里看到她,褐眸立即闪过一瞬惊异之色,虽然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却还是被贺若心看了个清清楚楚。
接下来酒席上的寒暄客套,她似乎全都听不清,脑子里只是嗡嗡的响着,乱着。
“沈总,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小贺,又聪明又能干,是我的得力助手。”直到刘主任向沈恺恒介绍到她这里,她才微微回神。
只见沈恺恒俊眉一挑,“小贺”
“呵呵,是小贺。”刘主任以为他没听清,笑着重复道。
沈恺恒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贺若心,逼视的她几乎要透不过气。
“全名是”他深邃的褐眸微闪,似是在问贺若心,又似是在问刘主任。
刘主任见贺若心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连忙说道,“贺若心。”
沈恺恒默了几秒,向她伸出手去,“幸会。”
他伸到面前的那只大手,指节修长,匀称好看,正是这样的大手,给过她无数次的温暖,让她刻骨难忘。可他的那句“幸会”倏然将她敲醒,已然阔别四年,所有过往都已成云烟,他们如今只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于是也慢慢伸出手去,礼貌和他相握,“您好,沈总。”
她的微笑优雅而客气,美丽而疏离。
那刻意保持出的陌生人的姿态让沈恺恒心口立刻一阵钝痛,他用力的捏住她清瘦的手,不冷不热的说道,“真是有缘,贺小姐不仅和我前妻名字相同,长相也有几分相似。”
他眼中跳动着复杂难名的情绪,说出的话更是辨不清意图,让贺若心的心一阵剧烈的慌跳。
“呵呵,是啊是啊,我们以前也提起过,不过小贺是f市人,不是a市人。”几个同事都笑起来,这个话题在贺若心刚入职的时候就在市委大楼传起过。
“那就更巧了,我前妻也是f市人。”沈恺恒淡淡一笑,大手依旧握着贺若心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个女人,她的手怎么那么瘦,那么冰凉……
他心里顿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贺若心不动声色的用力挣脱他的手,浅笑道,“沈总真是抬举我了,我一个市井小民哪敢和您前妻提到一起去。况且,既已是前妻,沈总还这样屡屡提及,让您爱人知道了该多不舒服。”她扭头看着几个同事,微嗔道,“你们几个别拿我找乐子,赶紧换个话题,聊聊葡萄酒文化和时装周,聊聊巴尔扎克雨果莫泊桑。”
她的玩笑让大家都笑了起来,法商也饶有兴趣的和她讲起法语来,饭局之初的淡淡怪异气氛一扫而光。
酒过三巡,有手机歌声忽然响了起来。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
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
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
嘈杂的酒桌,歌声不是很清楚,直到正聊得起劲的贺若心察觉是自己的手机时,才慌忙拿起电话快步走出了房间。
沈恺恒的脑子里,却始终回响着那最后两句歌词。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他的手不知不觉就收紧,指节渐渐泛起青白。
“刘主任口中的小贺,果然机敏伶俐,法语讲的真不错。”他放下刀叉,优雅的微笑着,似是随口问起,“她是新考进来的毕业生吗”
微醺的刘主任笑着,“小贺就是看着年轻,其实已经不小啦,孩子都挺大了。”
“哦”沈恺恒故作诧异,“孩子几岁了”
“两三岁吧。”
两三岁……
沈恺恒脑中迅速闪过前一日看到的那个漂亮机灵又嚣张淘气的小男孩,褐眸倏的一跳……
两岁,还是三岁,这岁数很关键……
他现在怎么忽然觉得那小男孩飞扬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有他儿时的影子……
他正心慌意乱时,又有人说了句,“若心的爱人可是厉害的很,人家年轻轻的就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权威专家了,了不得呢要说还是得出国深造,人家在国外见识过的就是不一样……”
一句话顿时浇的沈恺恒满头冰水。
众人的议论不停的提醒着他这个事实,她结婚了,生子了,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丈夫,一个很伶俐的儿子……
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当年是他提出的离婚,四年里也是他咬牙扼住几次兴起念头打听她近况的心思,所以,他们两个已经像平行线渐行渐远,永无交汇的可能了……
“你们聊,我去打个电话。”他优雅起身,淡淡向众人点了点头。
觉得憋闷的难受的他,直接走向侧厅的飘窗。
殊不知,刚迈进侧厅,就有低柔的声线缕缕飘进耳中。
“下午还有一台手术啊那明天呢明天可以在家歇歇了吧”
“想吃什么晚上我给你做点夜宵。”
“放心吧,下班我去接小凡,你安心做手术,别分心。我有伞,你别瞎操心了。”她轻轻笑了起来。
他始终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那清瘦的背影比记忆深处的那道影子似乎还要瘦了几分,而她低语温柔的声音,更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她很爱那个男人吧,不然何以流露出这样的温柔……
她以前可也有这样对自己过
没有吧,或者很少很少吧……他怎么记得,他们从一开始相遇就打的不可开交,而后她始终对自己横眉冷对呼来喝去,刚刚生出了点温存,他们又终日被那些仇怨所折磨,直到离婚……
一种说不出的胀痛在心口蔓延,渐渐波及四肢百骸,让他全身乏力,口中清苦。
他一刻也再听不下去……
否则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伤了她或者伤了他自己也说不定……
他刚想转身离开,却不巧她收起电话回过了身。
毫无预期的四目相对,他愣住,她也愣了住。
死寂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凝滞窒闷……
他张了张嘴,努力保持镇静,淡淡说道,“世界真小,没想到我们还能遇见彼此。别来无恙。”
章节目录 那孩子到底是谁的骨肉
沈恺恒那一声遥远疏离的“别来无恙”,让贺若心百感交集。
仰头看着那曾经深深爱过的俊颜,贵气依旧,冷厉依旧,岁月似乎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可这四年不见,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分别,依旧洒脱的他,可知她的生命历经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可知她曾为孕育他的骨肉而历经生死的挣扎,直到今天依然留有余患顽疾缠身,依然常常被噩梦惊醒彻夜难眠
而重逢的这一刻,他除了故作不识,便是这一声别来无恙……
看来时间真是把再锋利不过的利刃,它能把曾经因爱而紧紧连在一起的心,彻底的剥离,干净利落的连半分粘连都不留。
“我很好,你呢”她努力放平心情,浅浅微笑。
她现在真的很好,何必计较往事。
他看着她,深邃的褐眸里看不出情绪,不冷不热,“我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
贺若心动了动唇,实在不知还能继续说什么。
他们之间,已经被时间阻隔的,除了虚伪的寒暄便无话可说了。
“那,你先忙,我回去了。”她干涩说道。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她别过他的目光,低下头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却不料他的大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你……放开”她被吓了一跳,却怎么也甩不开他有力的钳制。
“沈恺恒,你自重”她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黑眸里起了些怒意。她这样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天下有哪个女人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过如此直呼他的姓名过
“你结婚了”
他脱口而出,根本没经大脑的判断,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她的私事。
不是已经不闻不问了四年吗,怎么一旦重逢,他心底的那些克制和理智就全没了
耳边很快传来她淡淡的声音。
“还没,不过快了。”
她收起刚才薄怒掩饰下的慌张,努力表现的友好和平静。
她这句话让本就心情不爽的沈恺恒脸色立即变黑,“还没结婚就生了孩子慕若心,看来离开我以后,你活的潇洒了许多哦,不,是贺若心,贺小姐。”
贺若心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激怒,反而静静看着他的眼睛,“那我应该怎么生活才对我应该继续苦苦寻找避而不见的你,死死纠缠你不放吗”
沈恺恒被她目光里的淡然和宁静微微的触动了一下,躁动的情绪渐渐敛起,声音低沉,“可那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那个孩子如果是他的,他为什么不娶你”
贺若心强稳心神,定声说道,“孩子当然是他的,只是他工作太忙劳心费神,我们说好顺其自然,我不想给他压力。”
“领个证能浪费他多少时间,请问贺小姐”沈恺恒死死追问。
贺若心直视着他鹰隼般锐利的褐眸,努力保持语调的平静,“如果两个人感情足够深,那一纸婚书其实可有可无。可如果两个人明知走不长远,就算有婚书又能如何,不也一样要废掉吗。”
沈恺恒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过了许久才哑哑说道,“你在怪我怪我当年……”
他的话被贺若心柔声打断,“恺恒,我从没怪过你,是真的。当年你母亲的事故,虽然不是我把她推下去,可是我有责任,因为我情绪激动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没能做到答应你的事,我一直都想向你说声对不起……”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继续道,“隔着那么多的生死仇怨,我们两个寸步难行,这些我都清楚,所以我认同你的选择,放手是对彼此的成全。像你现在这样,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爱人,将来有几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不必再为谁背负那么大的压力,像我如今这样,过的平平淡淡快快乐乐,不是很好吗……”
“恺恒,当初我们平静的分开,让我们以后也平静的面对彼此,好吗别再像今天这样指责我,为难我,恺恒,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她说出最后那句话时,沉静的黑眸里漫起了浅浅的水光,让沈恺恒的心,一下子窒闷疼痛的难以形容。
“你做到了,若心,是我输给了你。”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消沉,“四年的逃避,我以为自己的心足够坚定,可到今天见了你才知道,我根本做不到对你无动于衷。”
他渐渐松开抓住她手臂的手,倚在身后的墙上,片刻前还冷厉绝傲的目光,竟忽然变的低落不已。
他只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却不再开口,贺若心因他方才的话而微微慌了几秒的心,渐渐平静。
“放不下,便是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吗恺恒,你知道的,我们还回得去吗。”
她的声音幽幽响起,最后那句,似疑问,又似否定。
他们之间四年前横亘着什么阻碍,今天依旧,甚至只多不少……
她垂头看着他左手上赫然触目的昂贵婚戒,在他沉默的间隙里,沙哑补了一句,“恺恒,希望以后,我们不会再这样偶遇。再见。”
她转身要走,沈恺恒却急急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瘦的似乎只剩下骨头,硌的他生疼。
而他指间冰凉的戒指,同样刺着她的心。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次说完吧,免得有什么疙瘩解不开,烦扰日后的生活。”贺若心仰头微笑着,优雅,美丽,却疏远。
她胸口那枚金镶玉的吊坠闪着剔透的莹光,让沈恺恒更是喉间翻上一阵血腥。
“金玉良缘这是他送你的”他的另一只手情不自禁的伸向她胸口,紧咬着牙,几乎想把它扯断……
贺若心连忙向后闪身,护着那枚吊坠,哽声说道,“恺恒,你这是何必非要看到我凄凄惨惨孤苦无依的样子,你才好受”
看着她眼底悲切的泪光,沈恺恒又是心疼,又是酸楚……
他忽然捧起她的脸,声音暗哑晦涩,“好,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那个孩子,他几岁了”
贺若心目光微凝,沈恺恒紧紧逼视,“若心,永远别想对我说谎,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告诉我实话,那孩子到底是谁的骨肉”
章节目录 他有别的女人可以生孩子
一瞬间,贺若心的脑中闪过千万道烈光,她的心在微秒间历经了炼狱般的挣扎……
她微微浅笑,用笑容掩饰着无尽的心慌,“那孩子,两岁半,他真的和你没关系。”
沈恺恒的心一下子便凉了下去。
“两岁半……”他喃喃重复着,“也就是说,你离开我才半年而已,就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而那个时候,正是他和病魔艰难抗争,生死未卜的时候……
他一面对抗着死神的威逼,一面挣扎在对她明明放不下却又不得不放手的痛苦里……
可她,却已经跟别人发生了关系,怀上了人家的孩子
说不出心里的痛意有多尖锐,沈恺恒慢慢松开手,面色一下子变的苍白,颓废。
贺若心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望受挫的表情,她不忍再去看他的样子,而是别过头去,强迫自己硬着心肠,哑哑说道,“那一晚是个意外,我太渴望温暖,所以才……请你理解我。”
沈恺恒凄然苦笑,“我理解,我能理解。”
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可说,唯剩欲说还休的悲伤流转在沉寂的空气里。
“若心,一直没告诉你,那天在白云寺我求到的签,是个下下签。”沈恺恒忽然开口,声音飘忽,把两个人的记忆都一下子牵回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签语是,血光之灾,命数已定,缘起缘灭,不可强求。”他的声音苦涩不堪,望着贺若心的褐眸忽然就起了水汽,“可我当时一点都不信,我又硬为我们求了对同心结,想要破掉那不详的签语……记不记得,我要你把它收好,千万不准弄丢……”
他微哽的话音,让贺若心的泪几乎夺眶,她仰起头,努力平息着身体的颤抖。
她当然记得,他还说,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要夫妻同心。
可惜,他们斗不过命运……
沈恺恒的声音又沙哑响起。
“可笑的是,我本以为那血光之灾是应在你身上,所以处处小心保护你,提防着每一个人,却万万想不到最后竟是我妈出了事……她出事那天,我还和她因为你大吵了一架,我警告她不许伤害你,所以才致使她心情压抑去喝酒……她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没法再面对自己,面对你……”
他猛的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似是在艰难的控制着情绪。
“若心,我曾经那么想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去打碎所有的阻力牢固我们的婚姻,可不是流产落胎就是苦苦求之不来,而你和别人的孩子却轻轻松松就能活泼乱跳……所以,我们之间,注定没那个缘分,逆不了天意。”
沈恺恒苦苦的说着,轻轻扳回她的头,看着她br gt;
豪门小劣妻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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