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造精钢,适于用作火枪枪管。但此事机密,她每回往返靖州与平京时,可在路途中押运一小批钢材回平京,用于火枪制造。
当年白头发北狄王以一己之力合起一支骁勇善战的部落联合大军,在大昱边土掳掠进犯,而大昱朝廷中枢空虚无力,败势昭然,当时的圣上也不得不再挣扎一番,把年过五旬的懿怀太子派去亲赴北境边关,给最后一道防线上的将士们鼓把劲,尽管其时朝中众臣心中暗想,此去与送死无异。
而懿怀太子到了堰头城,对徐锦融之父徐鉴青眼相加,给他鼓捣的那些军械玩意儿调配了不少支援。后来,徐锦融与城头兵士一同用她改造好的徐鉴的火炮炸翻了北狄的战车,以致北狄王身死,北狄联军陷入混乱,局势扭转,也从此打开了她在大昱朝中一条几乎畅通无阻的路。
但不多时后,一位北狄部落王以刚继位的不过十三岁的小北狄王的名义,重新在边境集结军队,欲重拾前北狄王的余威。那时候徐锦融尚未及笄,即同军械司的人和炼场的工匠们日夜赶工,一天睡两个时辰不到,才尽力造出当时能造的最多的火炮,在堰头城城墙、前线战车上布好,做好迎击卷土重来的北狄军的准备。
她想起来,当时自己禁不住激,翻下城墙去追一队溃逃敌兵,被围突击之时心血上涌,首次出现失魂之症,着实离死不远。
所幸贺昭带人追在后方,才回得到堰头城。
……前几日病中的皇上语重心长的告诫回响在耳中,徐锦融掏出那只会随身携带、但常常许久都忘了碰的瓷瓶。
这动不动容易上头的急脾气,是该压一压。
她从瓶中倒出一把细小丸药,吃了下去。
一个青衫人影徐徐走过府中。当下细雨绵绵,但沾衣不湿,此人撑一支青色油纸伞,黑发自脑后披下,衬得一身青衫和一张侧脸尤为秀挺白净。徐锦融不禁多看了两眼,却觉得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由叫住了他。
总爱跟陌生人说话
青年回过头,清俊面庞上一双秀目睁得很大:“你……你怎会在这里?”
徐锦融总算想起来是在哪儿见过,原本并无其他的意思,但见他这般反应,不由刻意放缓了步子,不慌不忙,一步步朝正在掩饰无措的青年走去。
那年刚从太学毕业,她刚刚跟另一个同窗白川智分开,在去兵部议事的路上,与贺昭并行。
“白川智呢?好久不见他了。”
徐锦融也不打算隐瞒:“不知道,有些天没跟他联系了。我们没在一块了。”
“哦?”
“说实话,真的累,”徐锦融想到那些哭泣和挽留,“我现在只想干活,别的什么都没心思了。”
说完话,一想大家都是同窗,还是少说这事——
当!那是什么人?徐锦融收起缰绳,径直往路边一处走去。
居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街道旁向一位清秀小生强收保护费!
后颈都气到发热,徐锦融驱马毫不犹豫直冲上去,正因收保护费被拒而怒要砸场的男子后知后觉扭头,大叫一声慌忙闪开,跌在地上。
她收紧马缰,掉头回来,看着那个惊魂未定的青年:“你可有受伤?”
“啊!”
一声尖叫,倒地的男子被马踩到手背,连踢带打,把马吓到,随着几声吸气、几声来不及的阻拦和嘶啦啦的声响,青年干净整洁的字画摊很快变成一片狼藉。
“你!”
青年语带气愤,可是又不能指责她,只能抿紧双唇,生气地蹲下身收拾一地不规则的字画残片,手指关节都泛出青色。
看贺昭已去处理那恶徒,徐锦融转向这个青年,但道了歉他也不怎么睬她,一副气鼓鼓自顾自收拾的模样,她于是帮他把还没被毁掉的字画都收起来,有意展开一张,挑起了眉:“这画真好看,是你画的?”
青年抬眼,犹豫着道了声是。
“走吧,锦融,”贺昭叫了她第二回了,徐锦融让他再等等。
“……你家住得远吗?我送你回家吧?”她问道。
青年背起装着一堆垃圾和还算完好的字画的大筐:“不远,我自己回。”
“这些东西,恐怕不好拿,我来帮你……”
“不必了小姐,请注意您的名节,”青年背上藤筐,垂着眼想要避开。
徐锦融愣了愣,名节?上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好陌生。但她还是好声好气:“为何不必呢,若是有人中途又劫你——”
青年眼神和动作中都带着戒备:“我听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徐锦融有点受伤:“公子此言差矣,我从来都有事才献殷勤——”
“徐锦融,该走了,”贺昭终于上来拉住她,“再晚李老头要等急了。”
而回去路上,她好几次按捺不住,要折返回去护送那个青年,被贺昭一一制止。最后一次她要调转马头时,贺昭终于不能忍了,他叫她先去兵部,自己调了马头,去找那个青年送他回家。
***
真是巧呀。
青年终于稳住了自己,迎视过来。
“我还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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