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万璟迁,万璟迁小心地打开锦盒,他的身子不会动了,目光呆滞,云姬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呼吸变得急促,锦盒里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金簪呢?金簪呢?”万璟迁醒悟过来,眼光到处搜寻,周围异常干净,不要说金簪,就连灰尘的影子都没有。
万璟迁站起来自己去找,他把柜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掀翻在地,几乎要把房间倒过来,云姬想安慰万璟迁也不能阻止万璟迁。万璟迁找了半个时辰,什么都没有找到,才确信金簪不在这里,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
云姬安慰了万璟迁几句,从万璟迁的话里,云姬听出万璟迁并不知道金簪里的秘密。
太监和宫女不知道发生何事,进来想帮忙,被云姬阻止,云姬让所有的人都出去,自己走到万璟迁的身边,她伸手扶着万璟迁的胳膊,柔声说道:“父皇,不见就不见了,过后让苏博然告诉内务府,再重新打造一支便是。“
“就算再做出十支,也不是你娘亲留给你的那支了,本来我想着留在自己的身边多一些时日,就好像你的娘亲陪伴在我身边一样,没有想到没了,孩子,我对不起你。”万璟迁的眼神放空,云姬的手放在万璟迁的手上,万璟迁的手背冰凉没有温度,他脸上的皱纹一道道横在他衰老的面容上,云姬第一次察觉自己的父皇已经很老,他不是一个皇上,而是老人了。
“父皇,你没有对不住我,你好好的,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了,父皇,起来,你……”云姬想扶起万璟迁,不料万璟迁稍微用力,脸立时红得好像滴出血来,他想顺着云姬的手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云姬高声呼唤在外面等候的太医。
云姬听完太医的话,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深深呼吸一口气,让太医重复了一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太上皇的身子很不好,他的身子失调有很久了,太上皇经常会头痛,我们给太上皇用了很多药也不见好,刚才经过刺激,对太上皇的身子打击更大,我们只能是拼着一身的本事给太上皇医治,只是……”
太医看到云姬的眼中射出寒光,要把自己割成碎片,说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了:“我们已经是尽力而为了,太上皇,太上皇……”
“皇上看过之后怎么说?”云姬盯着跪满一地的太医,她知道这些人确实已经尽力,不过本事不到家,刚才万璟迁的症状让云姬想起一个现代的医学名词,她在现代也见过,脑溢血,这种突发病对老人的身体影响很大,要是治疗不到位,病人很可能会突然去世,云姬决定不依靠这些太医,她还没有忘记万子然的医圣的名声。
“皇上?皇上只是来看过太上皇好几回,没有说什么,太上皇也没有对皇上说自己的身子的事情,皇上来到这里匆匆看过就走,皇上没有为皇上看诊过。”一个太医鼓起勇气对云姬说道,他们也没有想到云姬会想到让万子然为万璟迁看诊,毕竟万子然的身份已然不同。
云姬没有听到太医的解释,万璟迁不想万子然为自己分心,每次万子然到来都是说自己的身子安好,也不愿意万子然为自己诊脉,万子然诸事缠身,见到万璟迁没事,就匆匆而去,在云姬的耳朵里听来却变成了万子然成为皇上之后,对万璟迁这个太上皇不放在心上,对万璟迁的病情也是不闻不问,完全任由万璟迁自生自灭。
想到这里,云姬心里无名火起三千丈,即使万子然知道万璟迁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毕竟万璟迁对万子然有哪一样是比不上亲生父亲的。万子然居然如此绝情,对万璟迁不闻不问。
云姬正想冲出去找万子然算账,睡在床上的万璟迁唤住了云姬:“云姬,孩子,过来。’
云姬忍住心里的怒火,她勉强笑着到了万璟迁的身边:“父皇,你好好休息,没事的。”
“孩子,我的孩子,我对不住你,要不是我,你就可以知道所有的秘密了,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你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也不要太为难这些太医了,他们都尽力了,我知道自己的事,我近来经常会想起你的娘亲,看到她在远远的对我笑,我看我见到她的时候要到了,我一直不能放心你和子然,不管怎么说,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不要像我和你娘亲一样,即使生离,也不能死别,这种痛苦,说不出来,在心里好像一把小刀子在搅着,我看只有在地下见到你娘亲,得到她的原谅我才可以没有那么难受,不要责怪子然,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曾经是皇上,知道皇上要做的事情很多,你就不要怪他了,他不是十皇子了,他是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就不要浪费时候在我这个糟老头身上了,云姬,你要记得,一定要找到金簪,算是父皇对不住你。还有,苏博然伺候我几十年,你一定要善待他,等我去了,他想去哪里就让他去哪里,他一辈子在宫里,也受够罪了。”
万璟迁说到这里,连连咳嗽,云姬扶着万璟迁坐好,为他拍拍背脊让他额可以顺顺气。
“父皇,不要说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说,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云姬柔声对万璟迁说道,她让万璟迁靠在自己的身上,她看到肩头的万璟迁的面色苍白,嘴唇青紫,=精神却很好,云姬心里在发慌,她记得自己见过相似的情景,可以用一个词语形容,回光返照。
“不,我要说,云姬,我这一辈子,对不起的人,很多,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的娘亲,等见到她我就安心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你和子然,一定,一定要好好守护,守护晟祁国,”万璟迁想伸手抚摸云姬的脸庞,到了半途,他的手突然一垂,落在云姬的面前,他的头无力地垂落在云姬的肩头,他的呼吸就在云姬的耳边停住。
云姬咬住下唇,她的泪水滚滚而下,她知道万璟迁已经在自己的身边逝世,她的头靠在万璟迁的头上,无声地哭泣,苏博然带着所有的人跪在万璟迁的身前。
万子然知道消息之后立即赶来,见到的是云姬把万璟迁平放在床上,为万璟迁盖上崭新的锦被,云姬对万子然的到来恍若未闻,她仔细地为万璟迁把被子盖好,为万璟迁把头发抚平,做完一切之后,她对跪在地上的苏博然声音平平地说道:“苏公公,你等等过来蓬莱宫,我把父皇交代的事情做完,不要让父皇在地下都不能安生。”
云姬说完之后就径直走出房间,她经过万子然的身边,看都不看万子然一眼,云姬的目光凝固,面容沉静,她经过万子然的身边,万子然伸手抓住了云姬的手。
“父皇,他说了什么?”万子然以为云姬是在责怪自己没有赶来和万璟迁道别,万子然知道万璟迁昏倒,就立即遣散朝臣赶来,还是晚了一步。
“他是我的父皇,不是你的父皇,他说什么,与你无关,放开我,我要去做我父皇交代我做的事情,万子然,放开我!”云姬转头凝望万子然,云姬的眼眸深处燃烧着一点点的火焰,这点愤怒的火焰从云姬的眼眸延伸到万子然的眼眸,他看到那是冷静之中带着绝望和愤怒的眼神,他从来没有见过云姬会如此看自己 ,他不自觉松开了自己的手。
“父皇要你做什么?我们一起。”万子然闭着眼睛,不到片刻就睁开眼睛,语气和缓地说道,他知道云姬此刻心情不好,他不想和云姬在这个时候起争执。
“父皇要我做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好好处理好你的事情,皇上!”云姬最后的皇上说得语气深重,充满讥讽,就好像她的眼神一样。
“云姬,一知道父皇昏倒,我已经立即散朝回来,我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还想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我什么事情都不做,守着父皇你就高兴了?”万子然知道万璟迁逝世,他也是悲痛欲绝,他体谅云姬守在万璟迁离开,心情要比自己更差,他对云姬只能忍气吞声,不料云姬根本就不领他的情。
“守着父皇,你何曾有守过父皇,你只会做你的皇上,父皇已经被你抛诸脑后,你从父皇的手里夺得皇位,你就忘记了父皇,你知道父皇不是你的亲生父亲,父皇对你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你的眼里还会有父皇?万子然,你太忘恩负义,你有再多的事情,也不应该忘记父皇,父皇有哪一点对不住你,你杀了他的儿子,夺了他的皇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一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之中。同样伤痛难忍的万子然被云姬刺激到,他伸手打了云姬一个耳光。
第二百九十二章 金簪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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