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许嘉安,是在高三某次午休,栾月小心试探的询问他,要不要见一下她的朋友。
看着少女忐忑又期待的模样,本不习惯与陌生人接触的他,没有拒绝。
而跟她朋友约见的地点,由栾月做主定在了一中对面的这家“老味道面馆”。
栾月的朋友和她一样,都是养尊处优公子小姐,对于他们所定的寒酸小面馆,颇有微词。
“就这?你男朋友是诚心请吃饭?你以后跟着他不会受苦吧?”
其中声音最咋呼的,就是把栾月当自家人的许嘉安。
许嘉安的出发点,自然是为了栾月好。
可当时年少气盛,又自尊心极强的他,却只感受到了满满的屈辱和轻视。
栾月的朋友瞧不起他,一如他最初觉得自己跟栾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少年人们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中,将他最后的一丝隐忍退让击溃。
椅子推后擦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在一众人错愕打量的目光中起身,面无表情的抛下不管会不会让栾月难堪的冷言冷语:“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栾月错愕的惊慌中,他走的头也不回。
“闻池—”
“栾月,这种气量小的男人不要也罢,你想谈恋爱,小爷我多的是好男人给你介绍—”
像是生怕疾步而走的他听不到,许嘉安的声音很大,带着某种挑衅和示威。
后来栾月说了什么,他也没再听入耳。
只是当他走出面馆,被空气里的冷风一吹,冷静理智回归,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栾月一个人撂在了那里,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或许,她也会听劝吧……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洗到泛白起毛边的帆布鞋,折回想要回去的脚步,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有的人之于他,注定是大梦一场,梦醒了,也就该正视现实了。
他抬起凝滞的脚步,缓慢的走入冬季凌冽的寒风中,月光将他的影线拉长,寂寥又落寞,连带着指尖都感受到了那股微僵的冷意。
“闻池—”
熟悉的呼声从身后响起,随后是急促到有些慌乱的脚步声。
“闻池,你怎么走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栾月仰着一张冻的红扑扑的小脸站在他面前,气息微喘,眼角却下弯成最柔和的弧度,眸中不见丝毫责备,好像真的只是在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明媚宽容的笑,如同掉落的火星子,烫的他眸眼一涩,竟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还是,你在生我朋友的气?”
这句话问的很轻,既照拂着他脆弱的情绪,同时藏匿着她语调歉疚的小心翼翼。
闻池没有说话,指尖在掌心蜷缩,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栾月解释,自尊心作祟下失控的情绪。
跟着父亲生活的这十八年来,痛骂怒吼的麻木中,他好像早就不知道什么是解释,又该怎么解释。
大概是沉默的积压,让栾月上扬的情绪也有点被击溃,她缓缓垂头,带着鼻音哽咽:“对不起闻池,我朋友他们其实没有恶意,就是……”
后面的话被压抑的抽噎声掩盖,闻池听的心脏一缩,手足无措的想要做些什么补救,以至于声音都有些低哑:“我没有生气。”
“我知道,他们是关心你,因为……我们身份悬殊。”
那些他不愿揭开的隐晦自卑,终究还是在暗夜中被吐露。
“没有,哪有身份悬殊,闻池你是一中的校草,一中的学霸,老师眼中未来大有作为的人,我才是不学无术的学渣,要是身份悬殊,那也是我配不上你——”
栾月急切的解释,少年人炙热的喜欢,大概就是眼前的他就是最完美的他,只有配不上的自己,哪有不够闪耀的他。
那时的闻池之于栾月,就是夜空中那颗最闪亮的星。
可她又哪里知道,对于那时的闻池来说,她亦是星星想要追随环绕的美好月光。
原本高三那次并不愉快的会面,让许嘉安的形象并不真切的保留在闻池相隔十年的记忆库中。
真正记忆深刻,是半年前从班长肖海那看到的一张截图照片。
那是……许嘉安跟栾月的订婚照片。
照片上带着对戒的女孩笑容恬淡的靠在许嘉安的身边,距离虽不算暧昧的亲昵,却足以令人嫉妒的发狂。
这也是他,不顾一切回国的原因。
*
“没事就不能找你唠唠,还是现在混的人模狗样,就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混账事?”
许嘉安损人功力不减当年,一句夹枪带棒的讥讽,成功将闻池的意识从旧忆中拽回。
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淡冷的黑眸似能凝冰:“与你何干?”
这句等同于“关你屁事”的反讽,成功让损遍天下无敌手的许小少爷变了脸,他舌尖顶了顶上牙颌,笑道:“栾月是小爷的人,你他妈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
这口憋了十年的闷气,要不是因为当男栾月拦着,他早就打的这个负心汉满地找牙,今天他要连本带利,一起替栾月讨回来!
许嘉安神情秒变凶悍,却没注意到闻池在听到他那句“栾月是小爷的人”时深沉眸眼中滚过的低暗风暴,像是要吃人般冷睨着他,好似随时会扑上前撕咬他的猛兽。
桌椅晃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惊地后厨准备食材的老板都赶紧跑了出来。
原本躲到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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