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兰只觉得整颗心揪成了乱麻, 越发的坐不住。
她只觉得再这么放任下去的话,这一辈说不得就这样与季言之错过了。
她不想就这样错过,因此成了乱麻的心顿时理顺, 变成了一定亲自见到季言之, 问个清楚明白的坚定。
所以趁着夜色, 章玉兰摸摸拿着手电筒,悄然的溜出了家门,溜出了章家沟村, 跑到石头沟村到小镇的那条必经之路小路上,守株待兔。明明上辈子对她一见钟情,为什么这辈子要避着她, 不跟她相亲。
抱着这信念,即便星辰黯淡,夜风一吹周遭格外的幽静阴森, 章玉兰还是咬牙坚持的守在了小路上。就这样,还真就把季言之给守到了。
季言之本来埋头走路,根本就没有注意周围。
身负变异锦鲤运, 只要她想祝福谁倒霉谁就有很大几率倒霉的章玉兰披头散发的跳出来, 季言之还以为清晨遇女鬼呢, 结果章玉兰欲言还休的看着季言之,季言之觉得他还不如撞到女鬼呢。
起码杀女鬼不犯法, 但是杀跟女鬼没啥不同的人就……
季言之有些无语, 到底还是选择用疏离冷淡的语调开口道。
“章同志, 想必我大嫂已经去你家, 把我已经有了对象这件事跟你和你的家人说清楚了。你这样子看人, 怕是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章玉兰本想告诉季言之, 她不嫌弃他脸上有疤毁了容, 也不嫌弃他命不好,娶了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连夫|妻生活都没有过,就死于了非命。可话还没开口呢,就被季言之率先出口的话打击到了。
“你…怎么变了?”
“你不是也变了吗?”季言之蹙眉,却是话锋一转的道:“上辈子的你,既然做出了卷走‘夫家’所有财产,间接害死三条人命的事情来。重来一次,不想着从此是陌路,反倒跑来装样儿不觉得太迟了吗,毕竟你我都有记忆,上辈子的事情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你,你果然也是重生的。”
果然不出季言之所料,章玉兰一听这几句话,就猛地后退了好几步。随即更是用难以置信,甚至惊惶失措的眼神愣愣的看着季言之。
过了一会儿,章玉兰终于反应过来,口中却是呢喃道。“前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当时一时之间想岔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死大哥、二哥、四弟他们……”
“听说过我不杀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吧。我哥和我弟们的确是因为遇到了山体滑坡,所以遭遇不测。但是这一切的起因,难道不是因为你卷走家里所有钱财,跟着小白脸私|奔吗?”
章玉兰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她人甚至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
季言之依然没有‘放过’她,依然说着来自于灵魂的拷问。
“我的父亲为了补偿你,不光支持你改嫁,更是拿出了一半单位下发的死|亡赔|偿款作为你的陪嫁。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可你……啧,多的话,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了。总之和你一样重新来过的我,可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纠缠,哪怕名义上的纠缠也不行。”
这下子,脸色惨白的章玉兰已经没脸再待在季言之的面前,直接脚步踉跄,头也不回的跑了。
季言之觉得用‘自己也重生了’的理由摆脱章玉兰的纠缠,是再好不过了。虽说这可能造成章玉兰心生惧意,下意识就会用的变异锦鲤运祝福他遭遇不测,但季言之是宁愿被变异锦鲤运祝福,也不愿和章玉兰这脑子明显有瑕疵,和常人所想有点儿不一样的重生女主继续纠缠下去,即便是重生女主单方面的纠缠,也不行。
毕竟祈愿人的愿望也是过自己的人生,和章玉兰这位重生女主桥归桥、路归路。
没想着报复,因为不值得。
季言之轻晒,领着两包行李继续往小镇的方向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把被大山环绕的石头沟村抛到了身后,偶尔回头一探,只看得见植被茂密、连绵起伏不断的大山一片绿意。
大约两个半小时左右,季言之抵达了小镇。
他在小镇上的国营饭店吃了早饭,随后也不作停留,拎着两大包的行李就去了汽车站。
汽车站人来人往,季言之很废了一点儿功夫,才挤进了售票点,买了一张去a市的车票。
上午11点30分发车,而现在不过9点41分,也就是说他要在汽车站等将近两个小时左右,车票上所印刷的车次汽车才能发车。
好在买到了票,季言之原本以为自己受变异锦鲤运祝福,运气应当不好,买不到车票的,可结果——虽说位置在最后面一排,但好歹还是算上买到了车票。
季言之将手中拎着的行李包放在了候车室,随即看向了薄纸一张的车票。下一刻就把车票一收,转而掏出一本初中的语文课本翻阅起来。
看书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眨眼的功夫,便是将近一个半小时过去,季言之收了课本,随即双手分别拎起两行李包,往已经有售票员在检票的大巴客车走去。
季言之将害怕出意外而特意放在空间里的车票拿出来,递给了售票员。
售票员看过之后觉得没问题,季言之才拎着两包行李上了大巴客车。
十一点半,大巴客车准时发车。
就在这时,季言之眉心隐隐的跳动起来。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赶在大巴客车之前,跳上车来的几个魁梧大汉,微微垂下了眼帘。
但愿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不然……季霸霸还是季霸霸,总会让你明白,这年头流|氓|劫|匪可不好当。
季言之勾唇隐隐笑了笑,随即便摸出一颗薄荷糖,往嘴巴里塞。
周围开始有交谈声响起。那是一对情侣,即便没有手牵着手,但举止也是十分的亲密。说到高兴处,两人甚至齐齐的吃吃笑了起来。惹得几乎整个大巴客车的乘客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
季言之只微微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可以说季大佬什么没见过,曾经有一位面世界的男女主角随地圈圈叉叉,他不也是像看到两坨翔一样无视了过去。
人家小情侣亲亲蜜蜜的待在一块儿说话有啥问题?
非得用伤风败俗的目光扫来扫去?
哦,忘了现在还是改革开放之初,群众们还没有摆脱‘封|建老思想’一点儿也不奇怪。
季言之又往嘴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用以驱散突然凶猛来袭的困意。
不过到底抵挡不住,就这样,嘴巴里含着一颗薄荷糖,季言之打起了瞌睡。
大巴客车继续在整齐的路面行驶,穿过隧道略过窗外成排的树木,在一处紧拐弯的交叉路口,客车司机猛地极打方向盘,将车子险之又险的停下。
好多在打瞌睡的乘客全都身子往前一仰,差点摔了出去。
季言之也是如此,不过他反应迅速,已经在身体由于惯性往前摔的时候稳住了平衡。因此他算是除专心致志开车的司机意外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乘客。
“你这鳖孙,怎么开车的啊!”
那几个已经被季言之暗中贴上了地痞流氓标签的魁梧大汉开始骂骂咧咧,语言污秽粗俗,惹得整个大巴客车的乘客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不过碍于魁梧大汉一身横肉,远非他们这些衣衫朴素甚至有的还面黄肌瘦的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因此即便觉得那些污言秽语难以入耳,却都沉默的不敢吭声,任由几个魁梧大汉在那一个劲儿的骂骂咧咧。
司机是个很瘦弱的中年汉子,被骂得几乎开不了腔。
售票员阿姨倒是身体颇为圆润,面对魁梧大汉也不逞多让,因此倒开口帮司机说话。
“我说几位大哥,你也讲一下理。要不是师傅反映快,我们这一车子的人都滚到悬崖底下了。”售票员阿姨越说声音越大,倒是一下子把魁梧大汉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居然在车道急拐弯处堆了那么多的泥土砂石。”
将头探出窗外的季言之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前方路面的多车道拐弯处的地段堆满了泥土砂石,不过与售票员阿姨说的人为不同,季言之到觉得应该是遇到了山体滑坡,毕竟环山公路,最容易遇到这种情况了。
“是山体滑坡吧。”那对上车就腻腻歪歪,在季言之睡着之前终于成功牵手的小情侣忍不住搭了一句腔。
“估计是前几天下的那场大雨,把土壤都泡|软了。”
小情侣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因此大巴客车上的大部分乘客都相信了,包括先前说有人缺德搞鬼的售票员阿姨。
“老谢,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胖胖长得很富态的售票员阿姨问着大巴司机。
大巴客车司机还没有从被骂的低沉中回过神,一听售票员阿姨喊他,只回了一个茫然的‘啊’。
售票员翻白眼,“我问你现在咋办?你啊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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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篡改的人生(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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