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黯然伤怀的情绪了,过去的事偶然想起,也不是最初那般意难平。
或许,就这样平平常常的,习惯了师与生的身份,不失为一种放下的方式?
本来是没下好决心的。好巧不巧,庄先生有事要回老家半个月,而她半个月后就要去北京了,也确是没必要和学业过不去。
不然……去一回试试看?
“补课”的第一个晚上,云知发现,在沈一拂家写功课,其实是比想象中拘束点的。
这栋洋楼总面积虽大,结构却不如林公馆那般合理,简而言之是房间虽多,面积都不大。
而沈一拂不同意让她在餐桌上学习,说是怕她因猫分神,二来学习要得学习的样。
于是云知不得不妥协,拎着书包上二楼,和他共用一张书桌。好在这种偏长的榆木桌,一人占一头不至相互影响,云知起先还端直着背,尽量不做出什么让人挑毛病的姿势,但瞄见沈一拂专注工作的模样,她又不觉自惭形秽起来——林云知,还是专心写你的功课,降低错误率,省得一会儿遭他指指点点,心里不痛快。
她自是不知,坐在她对面正襟危坐、看似投入的沈校长,根本没比她认真多少,他的笔尖在纸上沙沙写出一串数字,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换算题——上一世和她坐在一块儿写作业,竟是十四年零六个月前的事了。
他将漫长的岁月叠加在一起,换成日,换成时,换成分。
在这八百多万个小时中,每当记忆稍作模糊,他都会闭上眼睛,将那个坐在对桌前的人儿,她的一颦一笑,回想一遍。
时光不断在褪色,在看不到她的未来里,至少还能将记忆原封不动地保存如初,不让孤独蒙上灰。
那本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底色。
他早做好了这样度过余生。
而此刻,她就坐在对面,安静写着字,不时托腮、挠头,那些和记忆中别无二致小动作,不是幻想,不是梦,这个认知几欲令人微醺。
楼下的时钟整点报时,沈一拂不由自主地,在本子上落了一笔“1”。
“一个小时了,起来动动。”他抬眸说。
云知根本没留意他居然备了宵夜,看到餐桌上的木瓜炖雪蛤时,整个人有些惊。
“你平时晚上都吃这么好的么?”
“没有。”他给她找了个铁制汤匙,“白先生送我的木瓜。”
“那雪蛤哪来的?”
“……庆松之前买的。”他虽做了两份,大多雪蛤都堆她那份里了,看她掀开木瓜盖时微愣了下,道:“雪蛤含有大量蛋白质,养颜美白,我不需要,你多吃。”
“我最近已经白很多了好吧……”听他嫌自己黑,云知不满咕哝了一声,“不对啊,我看书上说,雪蛤补肾益精,健体壮……咳,总之庆松先生是医生,他给你买这个,肯定有他的道理,还是您多吃吧。”
“……我不需要。”沈校长脸色微暗,将自己那份也推给她,自己去喂猫。
她赢了这一场嘴仗,差点笑出了声,“沈先生真的不吃啊?我晚饭没吃饱,可是很有胃口的。”
他给猫摆好食物,回头问:“为什么没吃饱?平时总是没吃饱么?”
“没,就是有时候没那么喜欢吃,就会少吃。”比如意大利面,她是真的吃不惯。
“要是没有点心,你就饿着?”
她舀了两勺,嫌烫嘴,吹了吹,“也不会,我晚上饿的时候,都会自己热牛奶喝。”
他眉头微蹙:“你在来上海之前,是住在苏州?”
“是啊。”
“在苏州的时候,晚上有吃宵夜的习惯?”
可口的甜食总能令人心情顿好,再加上心心不时过来蹭蹭脚,她没察觉到他话里的探索之意:“有的,我二伯母可喜欢炖这些汤汤水水的了,她还会做广式双皮奶,特好吃,不过来了上海,我就没吃过了。”
“苏州挺好,怎么会想到来上海?”
云知手中的勺子微微一顿,随即笑说,“没来过,见见世面呗。”
他低声问:“你之前档案里写着和父母住在仙居,读的是仙居小学,还是盂溪学堂?”
她终于抬起脸,“怎么忽然就查起学籍来了。”
他佯装着平静,“了解一下你的教育经历,对制定你的学习方案更有帮助。”
“那个时候条件不太允许,所以……没上几天学。”她说:“不过没关系,没学过的我都会好好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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