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见沈一拂随手拉开她身旁的餐椅坐下, 她背一僵——长方形的欧式餐桌, 正常两个人的时候不是应该相对而坐么?
他从后边拎来药箱, 说:“你吃你的,左手给我。”
她忙摆手:“我自己用酒精消毒过了, 就是擦破皮而已。”
“伤口如果直接接触酒精,更容易造成感染,延缓愈合。”他语调平和, 却莫名强势。只是维持着握棉签的姿势,就给人一种最好别抗拒的感觉。
云知只得伸手, 看到棉签靠近时下意识闭了下眼。
他的动作更轻些。
浸着碘伏的棉签从伤口向外, 不像酒精那样刺激, 如此三次过后, 又轻轻上了一层微凉的药膏, 贴上纱布方才松手。
“你祖父也对你下鞭子了?”
“你怎么知道是祖父的?”她诧异。
沈一拂直接起身去厨房洗手, 等回来时她反应过来, “你见过我哥了?他伤的厉害么?”
他坐回到对面去,“他不希望再把你牵扯到他的事情里,说如果你问起, 要同你说他没有大碍。”
“……您倒是实诚。”云知嘴角一抽,看他这样肯定是不会说了,也就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她闷闷不乐地夹起第二条盐酥小黄鱼入碗,问:“那大哥还会回大南么?”
“暂时不会了。”
她惊了,“不是已经还我哥清白了么?”
“既然被盯上了,除非他暂时将他的研究暂且搁下,否则危险只会不断重演。”
确也是这个道理,只是……为了科研,回不了家,连生命都受到威胁……
她轻声问:“值得么?”
沈一拂:“这个问题,我想我无法替伯昀回答。”
“我问的是你啊。”
他微怔。
“我大哥他……不也正在走你走过的路么?”她状似不经意问,筷子戳着鱼却没吃。
实则,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他向来都是念家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与亲人断绝关系?
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漂泊于世,可曾寂寞,可曾后悔?
沈一拂眸光一动,没应声。
她碰到他的目光,忽然后悔问了这个问题:“我就随便问问……”
“毕竟,我也还在路上……”他看着她,“只是,每次找不到答案时,我会想起小时候听过一出戏。”
戏?
好像是有这么一出。
那时,应该是他正处于要不要踏出北京治病的纠结中,有一次,他们陪小七去戏园子听戏,正好看的是一出悲情的折子戏,他看着看着就说:“既然注定命不久矣,又何必将剩余的时光用作求生的奔波中。”
一旁没心没肺啃鸭脖的小七连连点头:“对啊对啊。”
小妘婛一掌别开弟弟的脑袋,“这世上大部分“注定”,都是懦夫认命时的自我安慰。你听……”
台上的青衣唱了句什么,乍然一听很是振奋人心,她连忙重复了一遍,当时的小沈琇好像就受了那句话的鼓舞。
是什么来着?
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哪句词儿啊?”她问。
“不是应该先问是什么戏么?”
“……我这叫直入重点。”
沈一拂望着她,“我好像,也有点忘了。”
云知心虚,自没注意那个“也”字,她默默“嘁”了一声,不再往下聊,很快将鱼一扫而空,又去捞第三条。
他看她光啃鱼不吃别的,提筷拦截:“喝汤。”
“沈校长,这你也管啊?”
“受了伤,煎炸食物少吃,要多吃冬瓜和萝卜。”
“那你还炸?”
“我是给我自己吃的。”
云知撇撇嘴,“要以受伤程度来算,你比我严重多了,沈先生,身为校长,自律二字可是要以身作则的。”
三只小奶猫适时嗷嗷叫着,沈一拂默默看了一眼,云知顺着他目光一瞥,立即说:“它们不行,它们只能喝奶。”
小奶猫能听懂人类语言似的,抗议般“哒哒”挠着纸皮箱,其中一只更是溜了过来,云知连忙弯腰一把捞过来,放在膝盖上,轻轻逗弄着它肉肉的鼻子:“你们还只是小婴儿,要乖乖的听话,等长大了就可以吃鱼啦……”
她前头还有些拘谨,这会儿整个人靠着椅背,手里有了猫就“没大没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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