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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影响,演技要真,下手要狠,就这一点而言,郑九畴真是差了双彩釉十万八千里……宋凌霄其实很怀疑,真让他俩见到面,郑九畴会不会一下子就跪了,旧情复燃,如火如荼,人家勾勾手指,他又哭着原谅人家了。
    ??害!
    ??“我问你三个问题。”宋凌霄说,“既然我已经上了贼船,六千两银子也扔出去了,不听见个响,我总是心里不爽。”
    ??“……啊?”郑九畴迷惑地看着宋凌霄,什么六千两银子。
    ??“你有没有想过,双彩釉是被鸨母从小养大的,从小就灌输必须给自己卖个好价钱这种思想的?她可能本性并不坏,还很可爱。”宋凌霄一边问,一边观察着郑九畴的反应。
    ??“那与我无关。”郑九畴闭上眼睛,“她的际遇如何,是她的事,欺骗我,是她的选择,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该出来承担后果。”
    ??“第二个问题,如果她不骗你,就要被鸨母拉去接客,可能会非常悲惨,为了保住自己,她不得不和鸨母合起伙来骗你……”宋凌霄还没说完,郑九畴就睁开了眼睛。
    ??“那鸨母也太可恶了!我们必须报官!”郑九畴愤愤地说。
    ??行,完犊子,第二个问题都没过。
    ??“但是,她得救了,谁又来救我呢?我要的不多,只要她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郑九畴嘶哑着嗓子说道。
    ??还好,有戏。宋凌霄松了口气,看来三年时间,让郑九畴的思路清晰了不少,他问出第三个问题:“如果她付出了代价,诚心向你忏悔自己的错误,你会不会为了保护她,就单方面毁弃和我的契书?”
    ??郑九畴怔了怔,他开始意识到,宋凌霄不是随随便便问这三个问题的,宋凌霄已经想到了很远的地方。如果是三年前刚被抛弃的他,遇到这三个问题,一定会犹豫的,那么这本书,就做不成。可是三年过去了,三年中,双彩釉成了皇帝宠爱的女人,京州的花魁,李釉娘,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度过了飞速上升的三年,从没想过要找郑九畴。
    ??郑九畴就在洒金河的桥洞下,而李釉娘就在洒金河的绣楼中,想要找到他,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想到此处,郑九畴心灰意冷,反而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如果宋公子能够帮我实现愿望,报复李釉娘,我愿意将一切写下来,让天下人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我的父亲从小教育我,敢做就要敢当,如果害怕众人议论,身败名裂,当初就不该做出那般无耻的事情。”
    ??“好!”宋凌霄一把握住郑九畴的上臂,赞许地拍了两下,“记住你今天的话。”
    ??……
    ??宋凌霄和郑九畴从洒金河上走过,一边走一边商量后续的计划。
    ??与此同时,满金楼后院的绣楼之中,临窗位置,一名身披素纱衣的窈窕女子手扶窗棂,极目远眺,洒金河的粼粼河水向城南流去。
    ??“姐姐,今天洒金河的桥洞里的乞丐,还是一十八个吗?”一个揶揄的声音传来,“哎呀,会不会少了一两个,毕竟冬天快来了呢。”
    ??“厌厌,闭嘴。”素纱女子头也不回地斥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名身姿窈窕的素纱女子,就是闻名京州的花魁李釉娘,而她身后正在收拾桐琴的苦瓜脸小丫头,就是她的贴身丫鬟厌厌。
    ??李釉娘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有自虐体质,自从她得了皇上恩宠,楼里那么多干净的小丫鬟给她挑,她放着听话乖巧又可爱的不挑,偏偏给自己挑了个祖宗。
    ??“姐姐今天看的时间格外长呢,”小丫头好像没听见李釉娘的呵斥,继续自说自话地吐槽,“厌厌把桐琴擦了十八遍,姐姐还没看完,天一黑,厌厌就没法擦窗户了。”
    ??“这还没到午时,哪儿来的天黑。”李釉娘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看见屋里的小丫鬟举着块洁白无比的抹布,腮帮子鼓鼓的,好像在生气,又像在嫌弃什么。
    ??小丫鬟天生就是这副不讨喜的表情,满金楼这样规格的青楼,本来是不会买这种“残次品”的,但是人牙子说小丫鬟一直卖不出去,就做个搭头,搭给他们了。
    ??这一搭,就搭给了李釉娘,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李釉娘根据她的表情,给她取了个名字——厌厌。然而,在那些文人雅士听来,却认作是《诗经》里的句子“厌厌其苗”,都认为这名字取得极雅,不愧是李釉娘的手笔。
    ??厌厌瞥了一眼李釉娘,开始把洁白的抹布按在桐琴上:“厌厌也没擦完第一遍,等厌厌擦完十八遍,天就黑了。”
    ??李釉娘气得够呛,指着她点了点:“你也好意思说,每天都在那里偷懒,谁让你把琴擦十八遍了,走走走,去院子里扫落叶去,老娘今天不想看到你。”
    ??“姐姐,作为全京州男人的梦中情人,你不可以自称‘老娘’。”厌厌眨巴着大眼睛,一边说,一边扔下抹布,蹦蹦跳跳地下楼去了。
    ??李釉娘深吸一口气,从窗口看着厌厌下楼踢叶子、抠树洞、捡石子。扫地是不可能扫地的,永远都不可能扫地的。
    ??“死丫头,老娘早晚要把你送人!”李釉娘揉了揉岔气儿的细腰,继续撑着窗口往远处眺望。
    ??洒金河街上那个蓬松的狮子头不见了呢。
    ??……
    ??宋凌霄蹲在墙根下,瞄着路中间的青石板,比比划划。
    ??郑九畴也跟着他蹲成一排,奇怪地看着他动作:“宋公子,你这是……?”
    ??宋凌霄比划完,似乎确定了一个方位,他拿出一把小刀,在地上刻了一个记号。
    ??“宋公子?”
    ??“哎,”宋凌霄收起小刀,回过头,笑着对郑九畴说,“看见了吗,就是这块地方。”
    ??“这块地方怎么了?”郑九畴摸不着头脑。
    ??“那绣楼对着洒金河的窗口,正好能看到这块地方。”宋凌霄拍了拍郑九畴的肩膀,“这里,就是你未来的舞台。”
    ??郑九畴明白了:“你是说,李釉娘在自己楼上,能看见我?”
    ??“现在看不见,有墙挡着,是视野盲区。”宋凌霄说,“我之前因为卖押题书的事儿,偶然间得到机会上了李釉娘的绣楼,当然,当时没见到她,不过,我从绣楼窗户往外看了,正好能看到从这里数第三块石板的位置,一直到河边。”
    ??“原来如此……”郑九畴沉吟道,“那我该做什么呢?”
    ??“你要卖惨。”宋凌霄说,“越惨越好,具体我还没构思出来,话说,你现在最害怕什么?”
    ??郑九畴一脸懵逼。
    ??“这里人多眼杂,走,咱们回去商量大计。”宋凌霄冲郑九畴挤挤眼睛。
    ??郑九畴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李釉娘面前卖惨,他已经够惨了,沦为叫花子,还当众跳河,什么惨事儿没干过,也没见李釉娘从她的绣楼上下来,来救他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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