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两,不信王爷去查便是。再说了,您看看下官这府上,连下官住的房子都漏了雨,下官怎么可能会去贪百姓的救命钱。”
谢懿轻瞥了一眼小皇帝,收回了吓死人的视线,声音平稳地说道:“本王没有怪罪史大人的意思,史大人清名在外,就连本王也有所耳闻。”
史延弯着腰笑了笑。
谢懿将桌子上的河流线路图和堤坝修筑的图纸卷起来:“这些日子,本王和带来的手下还要在府上住下,劳烦史大人了。”
史延见谢懿面色如常,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下官早已准备好了,这就带您前去。只是府上的房间有限,可能要委屈两人一间。”
到了房间,沈星濯看着史延走出院子,才转身看向谢懿,轻轻挑眉:“表哥?”
谢懿轻咳一声:“是皇上不让微臣透露身份的。”
他也没想到,孟泉真能喊出那声“哥哥”。
沈星濯鼓了鼓腮帮子,算了,表哥就表哥吧。
正说着话,外头就下起了雨,且雨势越来越大。
而沈星濯突然觉得头顶有点凉,还有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连忙挪动脚步,然后才朝自己刚才站着的那块地方看上去,就见雨水从屋顶的一个破洞渗了下来。
他幽幽地说道:“这知府的府邸可真够寒碜的。”
他看着那个洞口,突然眼前一黑,头顶被蒙了一块布巾子。
“皇上还是先擦擦为好。”
谢懿低沉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然而沈星濯就感觉谢懿拿着布巾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
“别……松手!”沈星濯连忙挣扎着,等到他头钻出来的时候,正对上谢懿黑沉沉的眼睛。
然而他就看见谢懿嘴角抽动,没憋住笑了一声。
沈星濯脸色顿时黑了:“摄政王以下犯上!罚晚上睡屋顶。”
笑意在谢懿的喉间滚动着:“让表哥睡在屋顶,真不懂礼,让别人看到岂不笑话?”
沈星濯一噎,那一双黑亮的桃花眼瞪他。
“不过既然是皇上吩咐,微臣不敢不从命。”
谢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竟然直接出了门。
沈星濯追到门口,谢懿就已经不见了。他跺了跺脚,还下着雨呢!
“喂!”沈星濯喊了一声,“还没到晚上呢!”
“你听到了吗?”
“不让你睡屋顶还不行么?”
“表哥!你再不下来弟弟要闹了!!!”沈星濯直接跑了出去,准备看看谢懿挑了哪处屋顶。
沈星濯眼前一闪,谢懿就从屋顶落了下来,拉着他的手腕就将人塞回了屋里:“胡闹!还下雨就跑出来。”
沈星濯狐疑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去了?”
谢懿眸间闪过一抹冷厉:“屋顶是人为破坏的。”
沈星濯一愣,神情顿时复杂了起来,这个史延,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他还以为谢懿被史延骗过去了呢。
“你留在府里不要乱跑,我去河边察看。”谢懿找出一件蓑衣,直接披在身上。
“等等,我也去!”沈星濯跟着取下蓑衣,扫了一眼正要出言阻止的谢懿,“朕既然来了西南,就不能躲在府上把担子全扔给摄政王。”
谢懿的嘴唇抿了起来,看着穿着宽大蓑衣,眼神坚定的孟泉,点了点头:“河岸混乱,跟紧我。”
沈星濯连忙点头。
等到了河岸,一行人才发觉形势远比想象中的紧迫,咆哮的浑浊河水将两岸的民房直接冲垮,水浪不断冲刷着河岸,已经快要和堤坝齐平。
沈星濯心脏陡然一沉,过不了多久,大坝就要被冲垮了。
54. 傀儡小皇帝 11 一边揉着一边想,真……
11 一边揉着一边想, 真是娇气。
豆大的雨点打在褐色的蓑衣上,眼前是苍茫的雨幕,河两岸的民居都在刷刷的大雨中模糊成了一片远影, 只有耳边奔腾而过的水流声不绝于耳。史延领着谢懿孟泉一行人暂避在江边一处守堤的木屋中,看着外面丝毫没有停意的大雨沉默着。
外面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一行三四个人出现在门口,俱是穿着蓑衣,身上潮湿。
为首的那人浓眉深目, 脸型消瘦,下巴蓄的胡子潦草,穿着一身粗布衣裳, 膝盖往下全被泥水泡得湿透。他神情凝重中,见到史延后带着几丝不忿,不过立即收敛了起来。
史延脸上带了些笑,对谢懿说:“让摄政王久等了, 这是江州通判卢子昂。”
然后又拉着卢子昂走过来:“子昂啊,这是摄政王,为国分忧, 亲自前来治理水患。对了, 这位是摄政王的表弟谢泉谢小公子。”
卢子昂早就听闻摄政王的大名, 见到本尊更是十分恭敬,走到谢懿面前弯腰行礼:“下官江州通判卢子昂, 参见摄政王。”
史延引荐完,眉目之间忧心忡忡地说道:“江州由于水患,连年收成不好,下官要再去看看哪里能够借粮,治水的事情劳烦摄政王费心了。”
然而他又对卢子昂说道:“通判务必协助摄政王治理好水患, 以解我江州之忧。对了,照顾好谢小公子,不得有任何闪失。”
谢懿不辩神色地点了点头。
史延匆匆离去。
卢子昂送走史延,眼神中闪过一抹厌恶,连带着对一看就不学无术的谢泉也不喜了起来。
摄政王虽然手段狠辣,但若没有他支撑,大轩难有眼下的光景。但是他看着一眼旁边的谢泉,嘴唇紧抿,这个小公子看起来就是细皮嫩肉一点苦都没吃过的。
谢懿淡声道:“卢通判,带本王去堤坝上看看。”
卢子昂语气恭敬:“是,摄政王请随下官来。”
到了堤坝上,河水汹涌,巨浪滔天,往江州城里一望,到处是受损的房屋和流离失所的百姓。谢懿眼眸顿时沉了下来:“百姓生灵涂炭,是我大轩之灾。”
卢子昂心焦地说道:“是啊,年年都是这样,江州城不少人都搬走了,剩下的这些,孤寡老幼,无力外迁,只能忍受年年洪水的折磨。”
沈星濯看了看四周,嗓音清亮地问:“朝廷拨了那么多银子下来,为何还是没有疏浚好河流?“
卢子昂顿时脸色一凝,语气暗藏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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