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想过得更逍遥?连乐师都召进御书房了。谢懿凤眸眯起,冰冷的视线扫了一眼盘腿坐在地上的卫檀,眼神掠过他束得极细的腰身。
卫檀连忙起身,低着头,语气带了一丝惊恐的颤音:草民见过摄政王。
沈星濯眼中的兴味一闪而过,佯装不悦地将卫檀拉至自己身后,护犊子的意味明显到不能再明显:摄政王这是干什么?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吓着卿卿!
谢懿嘴角缓缓扯开一抹弧度,皮笑肉不笑:皇上倒是护短的很。在御书房听琴,只怕是有违祖德。
沈星濯仰起一张尚有些少年意气的脸对上谢懿的视线,一双桃花眼瞪的圆圆的,被阳光一照,瞳孔泛着碎光,像一双金色的猫儿眼,此时蓄满了怒意:
摄政王少拿祖宗来压朕!这御书房本来也没有什么正事可做,弹琴还是做其他事情,有什么区别?
谢懿眸色一深:皇上是在暗示什么吗?
最近孟泉的转变太大,与从前几乎判若两人,不得不让谢懿揣测,他是不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反抗。
如果是,那他觉得孟泉是在犯蠢。
沈星濯咬牙,冷笑一声,目光挑衅地看着谢懿:摄政王是来对朕兴师问罪的吗?抱歉,今天朕只听琴,摄政王也要给朕弹一曲吗?要是不弹就请回吧!
整个御书房在沈星濯话说完后瞬间安静了下来,连空气中的浮尘都静了一霎,像是有暴风雨一触即发。
李德顺后背汗湿,冷汗直流,紧张地看着皇上,心道完了完了,这不是在摄政王头上拔老虎毛吗?
他这公公才做了七八年,还没给自己积多少棺材本呢,这就要下去了?
沈星濯一双桃花眼睁着,毫不示弱地看着谢懿。谢懿眼眸冷极,从沙场上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气势此时好不收敛的压下来,除了孟泉,宫人扑通一声,跪了一地。
四月的宫里居然泛起一股凉气。
卫檀躲在孟泉的身后,薄唇一抿,却往旁边走出一步,和孟泉站的极近,细声细气地说道:皇上说的是,王爷若是不想弹,也不要打扰皇上的兴致。
李德顺从地上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了卫檀一眼。
谢懿的眼神扫过卫檀,心里的怒气却是冲着孟泉去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胆大包天。
他的寒眸中染上一丝火气,修长的手指带着怒气,抬手一撩官袍下摆,就利落地盘腿在软垫上坐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孟泉:皇上想听什么?
沈星濯看他手放在琴上,深觉自己扳回一局,扬着下巴坐回了龙椅上,上身向后靠去,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懿,唇角轻勾,眉梢一挑,灵动精致的面庞显出几分无人可挡的锐气来:凤求凰吧。
曲名一出,李德顺和卫檀面容错愕,都瞪大了眼睛。李德顺甚至长大了嘴。
让摄政王谈凤求凰?他脑海里顿时冒出四个字:上房揭瓦。
谢懿冷笑一声,深邃张扬的眉眼飞扬,隐隐有战场厮杀血气:凤求凰没有,满江红倒是会一曲,皇上且听好。
谢懿修长带茧的手指一捻,金越之声就从指尖铮铮响起。先是秋风裹挟着沙石,猎猎风气,危机四伏,进而指尖猛地一挑,厮杀之气猛地扑面而来,金戈铁马之声、短兵相接之声,从一把焦尾琴中倾泻而出。谢懿的手掌如同挥洒般在琴弦上划过,音律不绝于耳地在耳边响起,挥洒得淋漓尽致,顿时激起一片铁骨铮铮,肃杀满面。
琴声越弹越快,琴音越来越激越,谢懿仍旧端坐着,眉眼却张扬桀骜,眼神黑亮灼然,仿佛战场上的将军,孑然、不驯、横扫千军!
沈星濯只觉得自己不是在御书房,而是在千军万马的战场,而自己被谢懿浓烈的气息团团围住,喘息不得。
然而下一刻,谢懿的手指猛地一顿,琴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还未从金戈铁马之声中抽离,他的手指又瞬间轻挑,那磅礴的琴音顿时化作幽咽,仿佛有无数无辜战死的冤魂嗟叹,伴着西风幽怨,吹拂着满地血色,与如血残阳融为一体。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枉死的征夫,苦苦期盼的母亲、妻子、稚儿。彷徨有缘,催人泣下。
谢懿的眸子垂下,落在琴弦之上,琴音渐收,震颤的音律收了最后一声。
整个御书房寂静一片。
谢懿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抬起头来,这一看,却一怔。
孟泉眼睛通红一片,脸颊濡湿,两行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挂在下巴尖儿处。原本清亮挑衅的眸子一片模糊,神情怔怔的。
孟泉样貌生得极好,这几日又都是张扬的模样,陡然露出这样少有的情绪,清亮的眸子蔓延开来无边的伤心和哀伤,戳的谢懿心间跟着一跳。
心中竟然生出些许可怜的情绪。
可怜?
谢懿心底有些错愕。
狐疑地看了一眼孟泉。
这就……哭了?
孟泉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虽然他自认弹得不错,但也还没有到前朝大家的水平,何至于就引得孟泉当众失了态。
再说,他此行本意是为试探,临时起意杀一杀孟泉的性子,让他以后休要再在御书房这种地方胡闹,却也没想要把人弄哭。难道是他太凶了?
仿佛意识到自己失态,孟泉抬起袖子慌忙地擦了擦眼泪,只是眼眶还是通红一片,哑着嗓子说道:摄政王教训的是,朕记下了。
中途出去的李德顺突然匆忙进来,打断了御书房里悄悄蔓延的尴尬,通传道:皇上,太后有请。
一抬头就看见孟泉神情摇摇欲坠的模样,猛地一惊,下意识看向摄政王,皇上这……这是怎么被摄政王欺负了!
谢懿拧眉瞪了李德顺一眼,本王可没有凶他,没看见他之前叫嚣得那么欢吗?
李德顺被他一瞪,连忙低下了头,心中心酸不已,他们皇上……唉!活得太不容易了!
沈星濯擦干眼泪,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起身袖子一甩,冷哼一声:不敢让母后久等,朕就不招待摄政王了。
说完,他就快步走出了御书房,头也不回。
谢懿薄唇抿起,凌厉的眼神难得闪过一丝茫然,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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