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们还没睁开眼睛就活活烧死了。
幼崽还不会乱爬,被宋捡一只一只放进薄毯中央。它们只会叫,被浓烟熏得很不舒服,发出凄厉的声音。
几匹母狼围在完全烧透的帐篷外,焦急转圈,前爪疯狂地刨沙面,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刨进帐篷里。
十五、十六、十七只……烧焦味越来越大,宋捡要是能看到,一定会发现头顶的横梁都着起来了。十八只全部放进薄毯,他一卷,把幼崽们全部卷起来,摸索着往前伸手,去找帐篷的帘子。
帘口也烧起来了,摸不到正确的地方,宋捡连续被烫,每一下,都比小狼哥那次烫得狠。可是他最难受的是喘不上气,眼前成了一片浓黑。
他陷在一片黑烟里,寸步难行。
刚才还有的光全部没了,被浓烟盖住。宋捡在火里面,在高温里,彻彻底底感受到了死亡的绝望。
幼崽原本还动一动,现在全部不动了,宋捡一个激灵,不行,他太怕死了,所以比任何人都想要活着。根本喊不出来,一张嘴就被烟灌进去,只能咳嗽,可宋捡不想死,他还没见过小狼哥,就算一辈子看不清楚,也绝不能现在就死掉。
自己要是死了,就没人给哥当小狗了。
宋捡跪在地上,完全凭着记忆去摸帘口,往常应该是开着的帘口现在肯定关上了,在火和浓烟里,正常人都未必找得到。他全靠摸,被烫也无所谓,终于摸到了,可帘口也烧了起来。
不能死,哥的狼也不能死。宋捡攒足了力气,从这里冲出去。
果然,帘口的位置是对的,宋捡眼前由黑转亮,他往下一倒,摔在了沙面上。他没感觉到烫,身上早就没感觉了,突然又一阵凉,好多好多的水往他身上泼。
副手们把家里存的可以喝的水都搬来了。狼崽子这些年没少帮大家干活儿,大家愿意用水救他的弟弟。
少年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宋捡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烧得破破烂烂。地上放着十几只湿淋淋的幼崽。
“捡!”他扑过来,拼命在宋捡身上找伤,顾不上看他们烧光的帐篷。
宋捡还在咳嗽,整张脸全部熏黑了。少年擦他的脸,可擦不干净,蘸了水,使劲擦,才擦出一张漂漂亮亮的脸来。眼睛又大又乌黑,即便看不见,也是每天看着自己的方向。
就算看不见,他也用这双眼睛看着自己。
“哥……咳咳……哥,我没事,我没事啊。”宋捡不想叫哥担心,衣服被烧了,头发还被烧了一撮,“哥,我没事,你别着急,狼……咱俩的狼呢?”
少年这才想起狼。幼崽也全部淋湿,但每一只都在动,在嗷嗷找母狼。身边围了不少人,母狼在远处狂躁,不敢过来。
于是少年放开了宋捡,先把幼崽拎过去。焦急的母狼围上来,疯狂舔舐,可每一只幼崽身上都有火烧火燎的味道。
和宋捡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哥,我没事……就是嗓子难受。”宋捡自己摸摸腿,摸摸胳膊,除了嗓子里、鼻子里难受,被烧过的手指头最疼。他又叫了几声,少年才过来,揉着他湿透的头发,咬他的鼻子。
脖子上的绳,被烧黑了,还拴在宋捡细细的脖子上,完好无损。
“我回来了,你别怕。我以后再也不拿火烫你。”少年抓住宋捡起了水泡的手指头。旁边,他们的帐篷燃起熊熊大火,断掉的横梁砸了下来。
宋捡听到了这个动静,睁着眼睛,紧紧搂住小狼哥的胳膊。“哥,帐篷是不是倒了?你别急,帐篷以后还有,你别冲进去拿东西。咱俩……咱俩以后还有,你别急。”
他怕小狼哥心疼物资,顶着大火往里冲。可少年根本没动这个心思,狼其实是没有窝的,就睡在草皮上,沙面上。他根本不心疼那些,只要有肉、蜜、足够的手工活儿,就能再换一个家。
他看着帐篷,眼里仿佛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母狼在舔幼崽,但它们的暴躁动静很不正常,绝对有陌生人来过。
不管是谁干的,他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他要当头狼,要带着狼群,去给自己的小狗报仇。
“哥?”宋捡很怕他去救火,火的威力,自己已经体会到了,人在火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帐篷咱俩不要了,咱俩和狼睡都行,不心疼。”
“没事,帐篷塌了以后还有。”少年真的不心疼物资,又给宋捡擦了擦脸,摸摸他的眼睫毛,“叫叫。”
宋捡咳了几下,往少年那边趴了趴。“汪汪,哥你别着急,将来咱俩还有更大的家,咱俩和狼都不出事……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捡捡:小狼哥不要女人,女人能干的事我也能!以后给哥生小狼!
少年:可你是小狗。
捡捡:那就生小狼狗!
30、挑战头狼
这天晚上, 宋捡没有帐篷睡了,一场大火卷走了他们这些年的全部家当。哥也没问他到底是怎么着火的,只是拉着他的绳子,带他去张牧家里睡。
“哥, 咱俩的马呢?小黑呢?”走到张牧的帐篷门口了, 宋捡突然想起来。
少年也想起来, 对啊,刚才太慌张了,都没顾得上找马。“可能它自己吓跑了吧。”
“吓跑了?”宋捡先是失望, 立刻转为笑容, “跑了也好,没烧着它就行。多亏它跑了, 马栓离咱俩帐篷近,万一真烧过去再伤着它。”
“你喜欢马, 咱们可以再买。”少年带着宋捡等在帐篷门口,朝里面叫了叫, “张牧!”
张牧正在收拾软铺。
宋捡的帐篷没了,他作为领头人是一定会管,原本想着今晚给他们搭个临时的, 但妻子说,咱家帐篷大, 一起住几天无所谓。
这样, 才让狼崽子把宋捡带来。
“进来吧。”张牧撩开了帘子。
少年先进, 确认屋里安全后才拉着宋捡进来。宋捡来过这里好几次, 每次自己干活儿来换物资,都进来。
张牧的帐篷很大,说话都能听出声响不一样。进来的时候, 宋捡也能摸出门口的帘子不是布,是皮子。
皮子做的布帘,保暖。
帐篷里分出了三个隔间,木柱子竖起来,中间是绷紧的大皮子当作墙,少年仔仔细细地看,学习这种搭帐篷的做法。
大隔间里是一张大大高高的垫子,两个小隔间,里面都是小垫子,帐篷的内围还挂满了枪和水壶,还有将近一圈煤油灯。
屋里很亮,宋捡差点以为这是白天呢。他和哥的帐篷里没有煤油灯,帘子一放下来,全是黑的。不是他们换不来,是小狼哥不喜欢人弄出来的光,就像害怕火一样。哥说,野生动物习惯日落,天空到了晚上就该是黑的,可狼不是最厉害的夜行动物,荒漠里还有很大的野狮,体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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