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爷一生征战沙场,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欣妃在后宫又颇为得宠。郑家本是望族,前朝有替圣上打下江山的将领,后宫又圣上爱妃吹枕边风,无限风光。但眼下,郑家丰厚家业眼看就无人继承,往后的景象肉眼可见,家道甚是凄凉。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郑衡此举得罪了京城的所有权贵。
勾连兴义帮做此见不得人的买卖,谋财害命。那些被害的,有家族争权被人妒忌的庶出,有久病在床却占着世子之位的世子,有恃宠而骄的妾氏,也有糟糠之妻的当家主母。谋害性命,所求的不过是名利、地位,为一己私利,却害人阴阳两别。
但那被害的,总有父兄,总有子嗣。谁又知道,那今朝得势的,不是那昔日落魄少年。
京城权贵圈中,郑家的名声一落千丈,臭名远扬。
自此以后,朝廷官员往来,无人再敢靠近郑家半分。京城达官显贵的宴席中,再无人邀郑家人入席。
郑衡更是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宴会中,哪怕两人为了各地立场再争辩不休,但只要提起郑衡,都要暂时放下争议,一齐骂几句郑衡方能解气。
这对郑氏而言,犹如灭顶之灾。甚至比家族中落,更让她难以接受。
她虽是程家三房的当家主母,且程三爷到底压下了她与郑衡串通的那些勾当。但是,因为她郑家姑娘的身份,郑氏明显能感受到昔日交好的夫人们那忌惮的眼神,对她警惕的心理。
真是墙倒众人推。郑氏苦笑,这些光鲜亮丽的夫人里,哪一个手上不沾血债。如今倒是撇得干净,各个装自己是白莲花。
大家谁都没有想到,受影响最大的竟然会是程秉忠。
程秉忠打小含着金钥匙出生,在程家和郑家将门世家的光环中成长。一路顺风顺水,读书时的管事、同窗,从武后的将领、兵士,无不对他呵护有加、礼让备至。那些围在他身边,奉承拍马的更是不计其数。
突然之间,他的外祖家,他的表兄,竟出此罪状,担此恶名。郑家的丑事传遍京师,为众人所不齿。可偏偏是这样卑劣的行状,竟发生在自己外祖家。即便还没有人在他面前议论,但秉忠仿佛已听到他人的指点,心中难安。
秉忠的心理很复杂。一方面,他怨恨表兄、怨恨姨母做此恶事,令他颜面扫地;一方面,他怨父亲冷血,外祖家造此横祸他竟不出手搭救;另一方面,他怨恨周遭兵士,他们似是在侮辱自己一般,天天议论此事不肯放过。
秉忠每日在军营中,总觉得周围人向他投来指指点点的目光,令他抬不起头来。久而久之,他开始频频告假,不管不顾地沉沦酒庄买醉。
这事最早被郑氏所知,她勉强打起精神,强撑着派人从酒庄偷偷接回秉忠。苦口婆心,对他好一番教导。
秉忠心中本就愁苦,见郑氏一上来就加以指责,顿时心中怨气更甚。秉忠借着酒意,顶撞郑氏说:
“要不是你那好侄子,我何苦如此?”
这是郑氏第一次被儿子出言顶撞,错愕不已。
再加上连日来,她为了娘家事本忧愁不已。被秉忠这么一激,郑氏一时间急火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下人慌了神,手忙脚乱请来大夫看诊。大夫开了顺气的汤药让郑氏服下,她这才缓过口气了。只是躺着流泪,不说话。
程三爷当晚回来后,听闻秉忠顶撞郑氏不说,更是知道他流连酒庄,气得立刻命人喊秉忠来训话。
但到底是自己打小捧在手心里的儿子,程三爷甚至能理解秉忠为了郑家一事而心情欠佳。
他见秉忠骤然消瘦的面庞,甚是心疼,出言安慰说:
“你外祖家出此事与你无关,你只管把差事做好,以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秉忠只是低着头,并不说话。
程三爷复又温言说:
“你不应该冲撞你母亲。现在就去,你母亲醒了,和她赔礼道歉。这次算了,以后不可再如此。”
谁料秉忠却突然抬头,眼中满是恨意,说:
“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有说错,本就是母亲娘家惹出来的恶事,平白沾了我一身腥,我凭什么道歉。”
程坚第一次见儿子如此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怒道:
“你放肆!你怎可这样说你外祖家!”
他扬起手就要扇到秉忠脸上,但看着少年倔强的眼神中的那丝落寞,他到底心软了。
程坚的巴掌停在空中很久,还是缓缓放下手。他压着脾气,对秉忠说:
“你现在心情不好,私自告假、顶撞母亲,这些我都不和你计较。这些日子,你与叶氏去郊院散散心,好好反省反省。待想通了再回来。”
秉忠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程坚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恍惚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秉诺,想到了那个永远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看自己一眼的庶子。
程坚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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