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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荒野植被 60

60

    里,它简直像关心一样可贵。沈植竭力遏制住上前抱许言的欲望,看着他重新坐回沙发上,顿了两秒,轻声问:“你喝酒了?”
    “嗯。”许言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掌心托着下巴,淡淡应了声。
    “今天辛苦吗?”
    “还行。”
    “你们明天走?”
    “对。”
    许言不冷不热地回答了几个问题,沈植忽然沉默下去,他发觉自己还有无数的、零零碎碎的问题想要问,又担心许言会觉得烦。
    于是他说:“喝口水吧,酒劲过去之后会有点渴的。”
    许言垂眼看了看茶几上那杯一口没动的水,又去看沈植,淡淡说:“不喝。”
    “怕被下药。”
    沈植登时愣在那里,脸上才恢复的那点血色一秒褪尽。心头被这短短四个字豁出一道口子,有无数的近似委屈的情绪不断喷薄,同时他清楚自己没资格委屈,从前他向许言施加伤害的时候,许言一定比现在的他更委屈、更难过,并且——都已经那么委屈难过了,许言还要朝他露出笑来,还要继续爱他。
    一段漫长的死寂过后,沈植嗓音喑哑地开口:“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许言很平静。
    他不想提过去,三年前是,现在也是,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别回看,不值得看,一地狼藉罢了。但能怎么办,沈植就是他的过去,只要沈植站在他面前,他就会被一次次按头强迫着看向过去。
    与其分分秒秒警告自己不要回忆,弄得这么累,永远僵持不下,不如摊开了说,说完算完。他和沈植没现在、没未来,唯一能谈的,也就从前那点事。
    如果到现在还连这些都不能正面相对,那这三年就算是白过了。
    伤疤嘛,愈合了就没事了,哪怕手贱去抠两下,也不至于鲜血淋漓,只是一块看起来特殊一点的皮肤而已。
    “我不是要听你道歉。”许言看着他,“我是想让你愧疚。”
    “如果你真的愧疚了,或者换个说法,如果你真的爱我,但凡你占了这两个里的任何一种,你就应该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不打扰我,对吧?”
    沈植低着头,一字一句:“做不到。”
    “误会你是我的错。”他声音发抖,深呼吸之后才勉强平复,“但是许言,我真的不是因为报复才要跟你试试。”
    “报复”这两个字一直像插在心上的刀,沈植甘愿揽下所有错,唯独这个不行,他不能认,因为他确确实实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许言的手指无意识动了动,不知道是被“报复”还是“试试”中的哪一个刺中。他说:“跟一个给自己下药的人在一起试试,除了报复没别的可能。”
    “不是。”沈植仍然很坚持地否认,他抬起头,发红的双眼直视许言,“我只是不想和你变成陌生人。”
    “你跟我告白,我没给你回应,你就躲了我整整四个月。”
    “生日那晚之后,你们出去田野调查,回来以后我去找你,你说不会再烦我了。”
    “我没体会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的声音变轻,“所以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你的。”
    “要跟你试试,是因为不想失去你。”沈植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仍然说,“不是报复。”
    他很少,几乎没有跟许言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他记得蓝秋晨提到过,有时候吃了药会提升表达欲,会很想说话。大概是刚刚吃的药起效了,沈植想。
    但他猛然又想到,吃下去的那七颗药后来被自己吐掉了。
    许言却忽地低笑一声——沈植说喜欢他。在他们“试试”之前,在将近七年多之前,沈植就喜欢他,哪怕觉得是他下的药,也仍然不想失去他。
    这过于离谱,许言笑着问:“不想失去我,所以在后来在一起的四年里冷暴力我,忽视我,消磨我?”
    “沈植,你做的哪件事不是在把我往外推让我滚蛋,那是不想失去我的样子?”
    沈植手握成拳,死死压在沙发上,指关节发白,说话都困难:“所以对不起……我明明是跟自己过不去,跟那个误会过不去,但是却伤害了你,对不起。”
    “你有病。”许言看他几秒,突然说。
    沈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角抿出淡笑,目光也空:“是,我有病。”
    他知道许言说的你有病只是口语,但仍有被狠狠刺伤的感觉——毕竟他真的有病,需要定时看医生、不间断吃药的有病。
    “……”许言觉得太阳穴生疼,“我困了,先回去了。”
    肺里的空气像被立刻抽空,人都恍惚地悬浮起来,沈植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许言要走了。可他找不到要许言再多留片刻的理由,苍白的唇动了动,也只能嘶哑地叫一声:“许言……”
    许言站在沙发边,盯着他看了会儿,走过来,走到他面前。
    沈植仰头,表情就像在沙漠里日夜跋涉精疲力尽后终于等到雨将来临的征兆。但许言只是俯视着那张瘦削的脸,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说:“当陌生人就行了,沈植。”
    这个提议注定不会得到任何回答,沈植狠咬紧牙关,若无其事地低下头,伸手去拉许言的左手,在他空空如也的中指上摩挲,问:“戒指呢?”
    许言微微皱眉,把手抽出来:“跟你没关系。”他出席场合的时候才会搭配搭配,私下里一向怎么简单怎么来,并不喜欢戴着饰品。
    “我等你。”沈植忽然抬头,看着他说。
    许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沈植顿了顿,又开口,每个字都咬得艰涩且用力:“等你结束这段感情,想换个人开始。”
    房间里只剩空调运行的声响,许言盯住沈植的眼睛,半晌才问他:“你等我分手?”
    沈植的下颚线绷紧:“对。”
    “你要当备胎?”
    胸膛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了几下,沈植说:“对。”
    许言蓦地笑起来:“沈植。”
    “沈律师。”他这样叫他,带着不可置信的荒谬感,难以想象沈植这么骄傲冷静的人会说出这种话,“你难道忘了,你就是上一段感情里被结束的那个。”
    怎么可能忘,但即使这样——沈植强撑着站起身:“我想重新开始。”
    许言顺着他站起来的动作往后退一步,保持距离:“没必要。”
    像刀枪不入的盾,不论是眼神还是表情,许言都和三年前一样干脆果决,不给任何余地,不留任何机会。沈植按捺不住心头胀痛,觉得太远了,一定要碰到许言才能好——他伸手又去抱他,下巴扣在许言肩头,喉咙哽咽:“那我也等。”
    他把人搂紧,同时感到耳朵里正涌进嘈杂的、尖锐的异响,来势汹汹地占领听觉,直堵到喉咙,要他耳不能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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