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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废话,不过我明天还要上班,现在有点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礼貌地朝孟愉婉弯腰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
    “你……”
    许言听见孟愉婉有些气急的声音,但他懒得理会。他爱沈植,所以可以无限放低身段去讨好,可他又不爱沈植的妈,何苦非要让自己受委屈,又不是恶俗婆媳剧,没这个道理。
    回到家,许言洗了澡躺到床上刷手机,醒酒汤不用煮了,沈植一看就没喝酒。况且——该醒的人是他自己,一直都是。
    没多久,沈植回来了,应该是已经把女孩送回去了。他进了房间,见许言靠在床上闭着眼,于是走近一点,大概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半坐着睡着了,许言却突然睁开眼,很直白地盯着他,开口就说:“餐厅门口,我都看到了。”
    他不是个喜欢藏事儿的人,也不喜欢弄出误会来矫情纠结个没完,虽然这件事有误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还是想跟沈植把口供对清楚,免得以后有任何不甘和遗憾。他真的努力过了,努力到现在,总该给自己一个结果,一个交代。
    沈植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说:“你什么意思。”
    这人真的很奇怪,每次都能把问题抛回来,搞得好像是许言在无理取闹。
    “我能有什么意思。”许言笑笑,“就是想问问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我好给你们腾地儿。”
    沈植脸上没表情,转身走进衣帽间,说:“还没定下来,你别多想。”
    还没定下来——好迂回的一个答案,真是有无限的可能性呢。
    许言懒得琢磨今晚之前两家人已经接触过多少次,天天睡在一起的枕边人居然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虽然只是商业联姻。许言现在不恨自己眼神好了,如果他今天抓瞎直接路过了,下场就是在沈植订婚前临时收到滚蛋通知,被灰溜溜扫地出门,那才是真的难看。
    他看着沈植的背影,问:“我不该多想吗?你们都见家长了。”
    “那也代表不了什么。”沈植说,“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
    你继续给我当牛做马就可以,其他的没资格管——许言猜这是他的言下之意。其实不用深究言下之意,沈植的态度就能说明一切。
    “好吧。”许言放平枕头,说,“那我先睡了。”
    第5章
    “起来了?”许言摆了早餐上桌,仰头朝正下楼梯的沈植说,“刚巧,早饭好了。”
    “怎么起这么早。”沈植理着衬衫袖子,头也不抬。
    “你忘了吗,我昨天睡得早。”许言笑笑。
    沈植这才看他一眼——还是那副没心没肺嬉笑厚颜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许言吃饭的时候也不爱说话,两人安静吃完早饭,外边司机到了。许言放下筷子:“我上去给你拿外套,你再吃点。”他说完就上楼,没过一会儿把外套和领带拿下来,沈植抽纸巾擦了擦嘴角起身,许言帮他套上领带,仔仔细细整理好。沈植垂眼看他,又抬手看表。
    “今天晚上回来吃吗?”许言把外套递给沈植,问他。
    沈植穿上外套,说:“回来吃。”顿了顿,他又说,“你鼻梁上有根睫毛。”
    “哦。”许言摸摸鼻梁,又看看指腹——好像没弄下来。他笑着把头抬起来一点,说,“我看不见,你帮我拿一下。”
    沈植皱了皱眉,他已经穿好外套准备往外走了,许言以为他肯定懒得搭理自己,不过这次失算了——沈植转过身,抬手在他的鼻梁上摸了一下。这一刻两个人靠得很近,沈植的眼神也认真,许言看着他,看着这张脸,他十八岁的时候为这个人动了心,也吃了苦。一转眼好几年,现在再看,仍然非常好看——眉眼,鼻梁,嘴唇,下颚,是透着冷漠和精致的好看。因为年轻,还没有岁月积淀的过于成熟的痕迹,但已经是超于同龄人的沉静。
    这一刻同样也过得很快,沈植放下手的同时转身出门。门打开,又关上,许言回身收拾餐桌。
    第二天是许言在岗的最后一天,同事知道他要离职,特意攒了个局给他饯别,许言笑笑说饯别就不必了,就当是庆祝我暂时告别社畜生活吧。
    傍晚,许言收拾好东西,打完最后一班卡,跟同事一起离开公司。他几个小时前给沈植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今天和同事聚餐,不能回去做饭,沈植回复他‘知道了’。
    聚会上不出意外许言被灌酒了,他没拒绝,毕竟大家也没什么机会再见,最后一餐,尽兴就好。结束后同事要送他回家,许言摆摆手:“你们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我打个车就行。”
    “你对象在家吗?打电话让她来接你一下吧。”同事说。
    “对象?”许言有点头晕,茫然地想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说,“他最近不在家,我自己回去。”其实他也……真的好想让沈植接自己回家一次,可是很遗憾,情侣间这样常见的事,整整四年,他没有经历过。他怕麻烦沈植,所以从来不说,可现在细想,但凡沈植对他表露过哪怕半分爱意,自己也不至于连这样的小事都不敢开口。
    最后同事帮他打了车,许言报了地址后,听见有人‘哇’了一声——那片住宅区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许经理,你深藏不露啊!”
    许言靠在后座上懒洋洋地笑:“没有,房子是我对象的,我就是一小白脸。”
    其他人纷纷表示不相信,一阵玩笑与道别过后,车门关上,世界很安静。许言闭着眼,车窗外的绰绰光影在他脸上飞驰而过,车里正放着歌,谢春花的《借我》。
    许言的喉结动了动,开口跟着唱。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
    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
    ……
    他唱得五音不全,跑调到没法听,最后声音颤抖发哑,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问:“要纸巾吗?”
    “不用。”许言睁开眼——没哭。他说,“就是困了,还有多久能到?”
    “五分钟。”司机又看了他一眼,回答。
    “师傅辛苦了。”许言一笑。
    到家后,许言站在门外清醒了几分钟,但没什么用,头还是晕。他搓搓脸,开门进屋,上楼,沈植还没睡,在书房里。许言敲敲门,说:“我喝了点酒,不过还行。你想吃宵夜吗?我去给你做。”
    “不用。”隔着门,沈植回答他,“我今天去客卧睡。”
    “好。”许言额头抵着门,笑着说,“对,我一身酒味,万一发酒疯了还打扰你睡觉……那我先回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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