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箱里吧。”可母亲却打断了他,只当他是孩子心性,起身摸摸他的脑袋,“在这儿等妈换件衣服。咱们去医院请护士姐姐给你包扎。”
“嗯……”
就这样,他的困扰被一笑置之,伤口没有大碍,可那块从掌心拔除的小瓷片却转而扎到了小沈琛的心里。
为什么在拿起瓷瓶的瞬间,属于别人的陌生过往会侵占他的全部思绪?那些强烈的、浓烈的,甚至极端的情感为什么会像洪水一样将他灭顶?不甘、怨怼、愤怒、悲伤、绝望……能形容的,无法形容的,统统感同身受。关于亲情、友情、爱情,关于遗忘、失去、背叛、反目,那种传递到每一根神经的刺痛,又是从哪儿来的?
彼时的沈琛在意又不安,于是鬼使神差地,他半夜悄悄起身,没有惊动母亲,再次来到堆放展品的杂物间。门口处的碎瓷片早已被阿姨清扫干净,好似白日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一步步走近那些纪念物,迟疑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伸出了手……
一件,两件,三件……每触及一件物品,小沈琛的脸色就煞白一分,那些在脑际掠过的画面裹挟着无边无际的痛苦回忆,如同黑夜里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躲不过,逃不开,绝望的窒息感严丝合缝地钻进骨髓,无情地吞噬着他的心神,折磨着他的意志,直至双膝一软,两手撑跪在地,冷汗顺着他的下颌大颗大颗地砸落。
分明只是旁人的记忆,可其中蕴含的情绪却不容抗拒地在他的身心肆意侵略。
从震惊到恐惧,汗水凉透,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小沈琛打了个冷战,不知所措地抬眼,望着满屋子的展品扭曲成可怖的模样,终于转身逃离……
“那后来呢?”
当年他才十岁,就算他是沈琛,也难以承受属于成人世界的情绪吧?甜甜心疼地用指腹抚上他右手的掌心,那上面确实有条很淡很淡的疤,若不是他说起,她根本注意不到。
“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以至于清醒过后还幻想着那晚的经历会不会仅仅只是个不存在的噩梦。”沈琛叹口气,“不过,我也不是碰到每样东西都能读取到相关记忆,有时是些老物件,有时可能仅仅是枚毫不起眼的硬币,甚至是景区里的废弃指示牌,都会让我被迫感知消极的情绪记忆。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这双手是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爆炸’,也因此害怕过、怯懦过。
“但好在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面对多了,反而琢磨出些规律来。触摸普通的物件是不会读到什么的,只有那些对物主而言意义非凡的东西,才能承载强烈情感。只不过在触碰前,我无法判断它们是否意义特殊。”
发现自己异于常人的惊惶,随时都有可能被痛苦情绪淹没的忐忑。尽管他如今谈来轻描淡写,可甜甜听着,心里还是闷得难受,只能抿唇扣紧住他的手。能让沈琛用“怯懦”二字形容的过往,她无法想象……
察觉到她的动作,沈琛话音一顿,试着抽出手,却发现那只小手执拗得很,只好暂且妥协,继续往下说:“找到规律后,我就一直在寻找解决的办法,直到几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发现只要戴上手套,情感记忆就无法‘传递’。虽然读取那些带有痛苦的回忆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足以动摇心神,但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扰,我还是养成了常年戴手套的习惯。”
“所以,”甜甜从刚刚起就始终安安静静地低着头,此刻却突然抬眼直视着他,问,“你从小受那些消极回忆的影响,对感情的态度也很悲观,是吗?”
沈琛微怔,似没想到她会问得如此直截了当,沉吟片刻后,才坦然颔首,答道:“或许吧。感受得多了,很难不受影响。至亲无法选择,但其他感情,我或多或少抱了几分敬而远之的想法。”
谁知甜甜听完,竟然煞有介事地“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难怪我撩了这么久,你还能把持得住。看来我还得再加把劲儿。”
沈琛无言,用空着的左手揉了揉眉心,真不该指望她能正经过三句话。
“哎呀,就是调节一下过于沉重的气氛嘛。”看他一脸嫌弃,甜甜也不以为意,嬉笑着转到他眼前,“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能带我来这里交换秘密。和你的这个惊天大秘密比起来,我那个实在是不值一提。”
沈琛却摇摇头,看向她的目光里泛出异样柔光:“没有人的秘密不值一提。别忘了,我是能感同身受的。”
“唔……对不起,因为我又让你经历糟糕的情绪体验。”她从单手交握,改为双手牵着他的大掌,配上校服,还真像极了认错的学生。
她将脑袋埋得很低,没有遮挡的一截洁白后颈暴露在库房的灯光下,反而朦胧了沈琛的视线,一时晃神,半晌才强自移开目光,开口还是波澜不惊的语调,却不知为何染上了几分沙哑:“不,说来也奇怪,从你这件校服传递来的情绪,除了淡淡的忧虑与失落,更多的却是温暖与爱意。从前那些闪过的画面都是黑白的,或是冷色调的,而你的记忆里,充满色彩斑斓的影像。所以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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