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该明白,谁才是最佳选择。
白灵最是安静,在一旁不爱说话,自己剥着果子吃。
楚若雪声音刚落,楚莺歌就缓缓而来,楚莺歌也是盛装打扮,穿了一袭桃红色长裙,峨眉轻扫,肤若凝脂,面若桃花,长裙摇曳出一身妖媚风情,一众年轻修士看得眼睛都直了,齐齐惊艳。
西州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楚若雪话音刚落就被打脸,目光一沉,匆匆迎向楚莺歌,“你身体不适,怎么不多休息,快些回去。”
楚莺歌盈盈一拜,声音比平时都媚了几分,“娘,今天是姐姐和表哥的定亲大喜,我怎么能缺席呢?”
年锦书不动神色地轻抚着她的银铃,楚莺歌看着有些怪异,是受刺激过度了吗?竟笑得那么魅惑,举手投足如妖精似的。
雁回面不改色,给年锦书夹了一块甜糕,放在她的骨碟里。
楚若雪低声不知道和楚莺歌说了些什么,楚莺歌却一意孤行地过来,楚若雪脸色不愉,步步紧随着她过来。
主桌上除了年家人,有薛浩然和几名宗主,楚莺歌目光凄然地看着雁回,眼底一片深情,又有一点委屈。
她举着酒杯,“表哥,祝你和姐姐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雁回颔首,接受了她的好意,端起酒杯,看了一眼年锦书,年锦书却一直看着楚莺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
上辈子,楚莺歌死得太快,一直是她心底的疑团,她城府极深,又善攻人心,真的会不给自己一条后路,就这么死在她手上?
“阿锦……”雁回喊了两声,年锦书回过神来,也端起酒杯,神色已如常。
三人碰了杯,楚莺歌一饮而尽,年锦书嘴唇抿了一口酒,又放了回去。
“我们一定如你所愿,恩爱白首。”年锦书微笑以对。
楚莺歌笑容妩媚,“那再好不过了。”
年锦书心中怪异感更重了,她和楚莺歌一起长大,且这十六年来,姊妹情深,楚莺歌总是柔弱姿态示人,谦卑恭顺,我见犹怜,极擅长攻略人心。
从小就哄得年凌霄偏爱于她,更哄的年锦书明明吃了暗亏,却也一心护着她,以为她是最好的妹妹,更哄得一群男子为她争风吃醋,为她上刀山下火海,这是她的本事。
可她从不曾有这样妖媚姿态,哪怕是前世她和楚莺歌斗智斗勇,楚莺歌依然是一招吃遍天,就用示弱和可怜姿态就引得萧长枫柔肠寸断,对她更是恨之入骨,赶尽杀绝。
可眼前的楚莺歌,媚眼如丝,妖娆魅惑,像是要夺了谁的魂魄,这一身风情灼灼并非一名十六岁少女所拥有的。
她跪了两夜祠堂,莫非还跪出另一种体态来?
她是西州第一美女,冰清玉洁,是一群少年心目中的圣女,可她却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雁回的情深和柔情,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雁回却不给楚莺歌一个眼神,媚眼也是抛给瞎子看。
第88章 订婚宴 2
楚若雪惊出了一身冷汗,桌底下扯着楚莺歌的袖子,希望她能收敛一点。
年君姚的脸色冷若冰霜,眼神如冰刀似的,已是动了怒。
或许是她太过专注地看楚莺歌,雁回不喜。
雁回又给她夹了一块甜糕,淡淡说,“吃。”
没必要在旁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年凌霄和薛浩然多喝了几杯酒,见她们姐妹和睦,心中甚是喜悦。
楚若雪眼皮一直跳,极其不安。
主桌上的气氛有些低迷。
楚莺歌说,“大哥,听闻近日宛平城有魔物作乱,不知道抓到凶手没有?其实,妹妹有一线索,不曾和大哥言明。”
年君姚不接这话,一名对楚莺歌印象不错在宗主问,“什么线索?大公子正在追查素川别院的凶案,有什么线索,要早点告知于他。”
楚莺歌掩嘴轻笑,笑得又妖又魅,“那日我跪在祠堂反省,身心俱疲时,倏然感觉到院内有魔气浮动,当年我在冰墙内和魔族人交过手,对魔气察觉十分敏锐。魔气从姐姐的院落内传来,我怕姐姐有危险,所以违背大哥的禁令,匆匆去看姐姐,就看到有一道人影飞出姐姐院子,身上魔气缭绕。我本想和哥哥提起此事,又想到哥哥和爹当时就在院内,若真有魔族中人,大哥和爹应该不会放走他。”
这话一出,不仅是主桌静了,旁边几桌人都安静,那些喝彩声戛然而止,错愕不已地看着楚莺歌。
楚莺歌和年锦书从小姊妹情深,虽然不是亲生姐妹,却胜似亲生,形影不离,年锦书爱护楚莺歌,楚莺歌也敬着年锦书,堪称姐妹花楷模。
可为什么楚莺歌会在订婚宴上,说这么一席话?
她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年锦书和素川别院的凶杀案脱不开关系,有魔族中人出入她的庭院,把年君姚和年凌霄也扯进来了。
无风不起浪。
还魂铃疑似觉醒,素川别院被屠杀,人人自危,年锦书本就没洗清嫌疑,如今又被楚莺歌在订婚约上指证。
这位西洲第一美人是在大义灭亲吗?
“莺歌!”楚若雪急如热锅上蚂蚁。
年凌霄更是被这一席话惊出一点冷汗,酒一下子醒了,“莺歌,你胡言……”
“爹!”年君姚蹙眉,打断年凌霄的话。
年凌霄看着风云不变色的儿子,心脏狂跳,这件事就他们三人知晓,他发誓不曾和谁透露过半句,莫非是自己梦中胡言乱语被夫人听到不成?
因知道楚莺歌说的是实情,年凌霄这才又惊又怒。
年锦书冷笑地看着她,她要平静多了,面上一点都没有被人揭穿和魔族有来往的慌乱。
年君姚问,“莺歌,你在祠堂跪了多久?”
楚莺歌说,“两夜两日。”
“为何罚跪?”
楚莺歌抿唇,不语,笑容却仍是妖艳。
一直沉默的白灵说,“她被大哥罚跪,是因为在素川别院胡言乱语,栽赃姐姐,此事全仙门都可以作证,年家家训,兄友弟恭,姐妹和睦,若有离心者,逐出宛平城。大哥罚她跪祠堂,已是轻了,没想到她又无中生有。”
第89章 订婚宴 3
楚莺歌说,“我真的见到了。”
雁回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年锦书原本一心听着楚莺歌辩解,可心神却一着不慎,为色所迷,恋上他的手,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他的手,又不敢太过放肆。
年君姚,“我罚你三夜,为何你只跪了两夜?”
白灵抢答,“因为她晕倒了呀,她身体不好,多虚弱啊,走两步就喘,跪了两夜还能看清院内的花是什么颜色吗?”
楚莺歌蹙眉看了一眼白灵,楚若雪也急了,“白灵,闭嘴。”
她也不知为何,白灵总是和亲姐姐过不去,一心向着年锦书,怼她亲姐姐从不缺席。
白灵和年君姚一问一答,咬定了楚莺歌身体虚弱,跪祠堂太久,眼花缭乱,产生了幻觉。
年君姚声音冷淡,“宛平城那么多人,谁都没看到,就你看到了,莺歌,你和锦书从小一起长大,姊妹情深,为何近日来不断栽赃陷害,是锦书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你告诉大哥,大哥为你讨回公道,绝不偏私。”
“大哥,你对姐姐一贯宠爱,她闯了什么祸,你都能为她隐瞒,兜底,甚至是帮凶。”楚莺歌漫不经心地说,“又怎会不偏私。”
年君姚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年锦书当了小霸王这么多年,他看似严厉,可雷声大雨点小,何曾真的罚过她什么。
年锦书从小到大闯祸不断,年君姚对她最狠厉的惩罚也就跪祠堂。
“莺歌,你疯了吗?”楚若雪胆战心惊,匆忙阻止她,她攀附着宛平城,楚莺歌和楚白灵都不是年家亲生。
这些年来,她也一直想要生一个孩子,能在年家站稳脚跟。
虽说她是年家当家夫人,已有十几年,可年家真正当家做主是年君姚,哪怕是她,也无法违抗年君姚的命令。
楚莺歌和楚白灵更是对年君姚言听必行,从小不敢忤逆,连一句顶嘴都不敢。
年君姚在年家是绝对的一言堂。
有些当家夫人当面尊她,敬她,可背地里总是笑话她名不正言不顺,若她是年君姚的亲生母亲,又岂会如此没地位。
“大公子,莺歌跪了祠堂几日,或是……倔脾气犯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楚若雪匆忙请罪,都不敢看桌上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人的目光宛若嘲笑,嘲笑她在宛平城经营多年,却抵不住年君姚一句话。
身为长辈,女儿犯了错,她还必须向晚辈求情。
这让她颜面扫地。
年君姚眉目疏远,不言不语,却不怒自威。
楚飞霜也甚是不悦。
年锦书和雁回婚书已定,事成定局,年锦书是宛平城的人,也是不夜都的人,污蔑她,就是和整个不夜都作对。
她还需要年锦书带着还魂铃平平安安来不夜都。
楚莺歌,“大哥,你敢发誓吗?若那日有魔族中人出入姐姐庭院,那姐姐……痛失所爱,颠沛流离,一生孤苦。”
满桌寂静!
所有人连喘息都轻了。
修仙之人,自是信奉神明,且知道这世上有轮回,有因果。
若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没人敢真的发毒誓,就怕毒誓有一天应验。
楚莺歌从小在年家长大,又怎么会抓不住年君姚的软肋,年君姚可以用自己起誓,却绝对不会用年锦书来起誓。
年君姚眉眼覆了一层冰霜,冷到极点。
年凌霄气得脑袋一阵阵发晕,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让她清醒清醒。
这是他疼爱了十几年,视如己出的女儿?
她是要逼死锦书吗?
倏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玉石相击之声,雁回把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眼眸里跳跃着一团火光,“楚莺歌,痴心妄想!”
楚若雪已惊出一身冷汗,差点昏过去。
莺歌到底怎么了?
感觉被邪祟侵体一样。
雁回冷漠地看着她,“有我在一日,年锦书就有家可归,有人相伴,一生圆满,你血口喷人,就要拿出证据,你已看到魔族中人,那人呢?”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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