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萱的气势让冯婷婷愣了愣，半晌没说出话来。
    林小婉也惊讶，平常嬉笑打闹，可可爱爱的王文萱，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上位者的气息！
    不得不说的是，这种东西，在环境也在出身。
    就好比人的天赋和认知一般。
    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这都是与生俱来的东西。而王文萱的这种气质，很可能就是天生而来的。
    冯婷婷在愣了片刻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跟王文萱对视着：“你又是哪个葱？撞了你又怎么……不对，是你们撞了我！别想混淆是非。这是你的马车吧？”
    王文萱淡然笑着：“是我的。”
    “刚才在里面说话的，也是你们喽？”冯婷婷又问。
    王文萱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冯婷婷：“不是。”
    “不对，肯定是你们！”冯婷婷指着王文萱，“你别想骗我。”
    “你好像傻，马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我们说话，难道是鬼么？”王文萱吐槽一句，“女儿这么白痴，想必当爹的也好不到哪去。这样的人都能做的了师爷，清河县怕不是要完啊。”
    “你居然敢公然诋毁朝廷命官！”冯婷婷满脸怒色。
    王文萱却是噗嗤一笑，说道：“什么时候连师爷都算是朝廷命官了？不过是各县县官的一位僚属罢了。何时算的了朝廷的官员了？是你不懂，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话一说，冯婷婷的脸色变了变。
    寻常时候，只要人知道她爹是冯清泉，哪有人不给她几分面子。
    除了这个林小婉，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女娃子，也是这样。难怪跟林小婉混在一起，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冯婷婷哪里听得了被别人贬低的话，当即喊道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让她们别走。
    王文萱笑：“王法昭昭，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能撺掇他人行凶打人不成？”
    “我叫衙役来抓你们！”
    说罢，冯婷婷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转身就要走。王文萱一听，便说：“不用那么麻烦，我随你一同去县衙就是了。”
    说完招呼着林小婉上了车。
    冯婷婷看着，凭什么！我被撞了，我也要上马车。
    然而，还没走过去，就被车夫拦下，问：“你想干什么？”
    “我也坐马车！”冯婷婷颐指气使般说道。
    马车里的林小婉听到，探出头来：“冯小姐，你没毛病吧？凭啥让你坐？”
    “我被你们撞了！”
    “你是被马撞的。”
    “那也是你们的马。”
    “是你自己撞上去的。”
    “我就要上！”
    ……
    林小婉直接招呼车夫走，冯婷婷在后面看着离开的马车喊：“你们别跑！别想跑！”
    马车上。
    林小婉颇感兴趣的看着王文萱：“想不到，王文萱小姐还有这么霸气如斯的一面。真是让小村妇我长见识了。”
    “哪有啊，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不就是有个当师爷的爹么，就能这么不讲道理么？明明就是她在找麻烦，还要说我们的不对。”王文萱愤愤不平道。
    “而且她说话那么难听，就该教训教训。”
    “平日里嚣张惯了，寻常人哪有敢找她麻烦的。仗势欺人又不是多罕见的事。”林小婉言语平淡的说道。
    这个世道，是不公的。
    或者说，任何世道都是不公的。要想寻求公平，就只能让自己变的强大。然而，这种公平也不过是相对的而已。
    王文萱只是叹气，并没有接着这句话去说。她说：“聊得好好的，被搅合了，真是的。”
    “嗯……还好吧。”林小婉说。
    没多会，到了县衙门外，林小婉和王文萱下了马车。来的方向还看不到冯婷婷的身影，林小婉问：“还等么？”
    她不太想浪费时间。
    王文萱也心急想让林小婉赶紧给朋友看看眼睛，没必要在这等着。跟衙役说一声就是了，到时候让人去喊她就好。反正最后的结果，只会让冯婷婷难堪。
    跟林小婉说了一声，两人迈步向里面走去。值岗的衙役见王文萱来便迎了上来，恭敬道：“王小姐，您回来了。”
    “我朋友还在吧？”王文萱出言问道。
    她本来不想打着王成之女的旗号过来，但是又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安置。索性就图一次便利。毕竟，她朋友的安危还是挺重要的。
    不过初来时，衙役并不认识她，最后还是惊动了蒋廷远，问清缘由后才命人做了安排。
    王文萱非常感激，觉得蒋廷远有些匆忙，便问了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蒋廷远只简单回应了是河道治理的事，而后就离开了。
    在衙门里时，听说了些蒋廷远似乎被针对了，这河道治理的事要全部压在他身上。这事儿，看起来是好事，实则不然。
    做好了，那就是踩了同僚的脸。以往都平安无事的，怎么就他主持之后，就找出了问题？难不成是以前都在粉饰太平？最主要的是，这一开始，所有人也都说没有事，像以往那么做就可以。
    做不好，就会被同僚嘲笑，会让人指点说太能装蒜了，以为自己有多不一般？
    这是个通透的人，王文萱好奇问了问，才知道这是县衙里的仵作，见多识广，但是为人谦逊低调。
    而这一番下来，县衙大部分人都知道王文萱的身份，自然对她恭恭敬敬的。即便是那冯婷婷的亲爹，冯师爷，也不敢有丝毫不敬的，还特地吩咐人去找了两名女仆人过来，时刻照料着。
    “在的，在的。”衙役道，“有人伺候着呢。”
    “行。”王文萱点点头。
    带着林小婉进去，走的不快，也把县衙里的情况说了说。
    林小婉疑惑，问：“为什么要把你朋友安排在县衙？找一家牢靠的酒楼安置下，让你贴身的丫鬟侍候就可以了啊。”
    “我没有贴身丫鬟。”王文萱尴尬道。
    林小婉这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没有看到王文萱贴身跟着丫鬟的。要知道，就是辛甜儿身边都一直有个白菊呢，怎么王文萱就没有呢？
    许是知道林小婉以后，王文萱解释了一句：“我不喜人跟着，更不习惯一个总是低声下气的人跟着。”
    林小婉道：“你可以当成姐妹来相处，面对你时怎么会低声下气？”
    王文萱却是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至于为什么要在县衙，王文萱倒是说道：“瑶瑶她……哦，我好像都忘了跟你说我朋友的名字了，不好意思啊，小婉姐姐。”
    “没关系。”林小婉说。
    “我朋友叫凤初瑶，家逢变故，之后眼睛就看不到了。原本以为是受了创伤或者刺激，才导致眼睛失明，但每次的诊治都没能见效，大夫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瑶瑶自己并不显得有多忧郁，好像并不太在意她的眼睛看不见。”
    “要要身份特殊，我怕会有不轨之徒，又没人在身边，所以只能来县衙了。”
    林小婉静静听着，心里去是有个想法：这情况，怎么刚才不说？居然还要打听八卦……
    看病么，讲究一个望闻问切。了解情况是很重要的一环，这样才能知道有哪些情况是造成现在结果的因素。从而才能找出病因，从而对症下药。
    当然，林小婉还可以借助仪器。
    以前还没有，自从超市开启等级之后，林小婉发现里边多了不少东西。能买能租，很强大。但强大的背后，是她要支付巨额的金钱。
    没钱寸步难行啊！
    不过林小婉也不那么悲观，毕竟花钱还能长经验值呢不是？
    了解了一些情况，两人已经走到门外。两侧各站着一人，神情肃穆。站在门外，也能听到里边有人在问话，都是些关怀的话。但听不到回应。
    “你们不用在这守着了。”王文萱说。
    怎么就搞出来这么大动静，她还说了，不用夸张，就当她们没在就好。
    门外的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才拱手离开。
    随后两人才推门而入。
    县衙外，冯婷婷气呼呼的从远处走来。这一路她都气难平！一个村妇，一个不知道干嘛的小丫头，居然敢这么对她？还要到县衙来！
    真当县衙是你家开的，还能把我怎么样了？
    冯婷婷如此想到。
    她哪里知道，县衙不是王文萱家开的，但就是能把她怎么样。
    越想越气，冯婷婷噘着嘴，手臂不停挥摆着，一没注意就碰到了刚才被撞到时的擦伤，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起来，眼眶里都涌上了泪花。
    正走着，见迎面走来一人，正是冯清泉。
    “婷婷你怎么来了？”冯清泉问。
    他刚听蒋廷远的吩咐，查阅了近年来清河县域内河道相关的记录，以及收整了一些河道治理的典籍和文卷。看了个眼花缭乱，正打算出去遛遛弯，就看到了自己闺女。
    冯婷婷一见到冯清泉，立马就委屈的大哭起来。
    “爹！你得给我出口气啊！”
    冯清泉：……什么情况？
    “你哭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了！告诉爹，我倒要看看，这清河县谁胆子这么大，连我的冯清泉的女儿都敢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