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
韩文靖微皱了下眉,看向路远的神色中带着疑问。
“临川府王成手下的,主管河津及桥梁营造等,这次的河道治理,主要负责的就是他。”路远看向门口的方向,“要出去把他打发走么?”
韩文靖答非所问,还故意加大了些音量:“他们这消息倒是灵通。我才刚到不久,就已经知道我行程了。”
他的语气平淡,虽然这么说,但是并不介意。
正常现象,不足为奇。
只是再怎么正常,于他来讲,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真要是有意图行凶的,还真是不安全呢。
路远白了韩文靖一眼:“我又不是没跟你说,是你说要跟着就让他们跟着,现在听着倒又有些意见了。”
“我又不是在抱怨你。”韩文靖端起酒杯,朝着路远示意一下,说道:“来,把酒喝了。”
路远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喝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门外的人还在喊着,大有见不到面就不走的架势。
“让他进来吧。”韩文靖说道。
路远转头,有些诧异的看了韩文靖一眼,但没说什么,随即回过头去,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外面的人清冷的说道:“不要随意叫嚷,你大大小小是个官员,可知德行?”
“下官唐突。”王越躬身行礼,看似恭敬,语气听起来却有几分不满。那低下去的脸,更是带着些不耐,说道,“下官是方才得知侯爷到了清河县,落脚此地。所以连忙赶来,有些急躁,情急之处,还请将军宽恕。”
“我宽不宽恕的不重要,不要扰了别人就好。进来吧。”路远说完,扭头走了回去。
“是,路将军。”王越道。
王越穿着一身官衣,进门前,两手在腰侧向下一摊,挺胸抬头,迈步向里面走去。
还刻意朝着两旁的侍卫扬了扬头。
路远并没有坐下,而是在韩文靖身后站着。
王越进来,在离着韩文靖两三米远处站定,又是躬身道:“下官王越,拜见永安侯。”
抬头间,看到桌上摆着的酒菜,嘴角不动声色的勾了一下,一闪即逝。
三个酒杯……
又看了一眼路远,心下有了些思量。
韩文靖道:“王大人来,所为何事啊?”
“回禀永安侯,下官前几日便来了这清河县,已经在一处酒楼打点好,准备了上好的客房。下官来,是相请侯爷移步,到那里去。这里,还是太简陋了些,住着难免会不舒服些。”
“哦,还有刚刚,也是门外有人把手,不让下官进门,所以才唐突的喊了几声,还望侯爷不要见怪。”
韩文靖摆了摆手,说:“我的行程不劳烦王大人安排了。这里很好,和我心意。至于王大人准备好的客房,回去后便退了吧,用不上。再说,我这个人慵懒,不想多动。”
说完,含笑看着王越,道:“如此可好?”
王越心里无所谓,但嘴上还是说道:“侯爷,还有些别的安排,您确定不去瞧一瞧?”
说这话时,还意有所指的笑笑。
韩文靖不耐烦的说道:“不瞧不瞧。若是没别的事了,王大人就先回了吧,别扰了我喝酒的兴致。明日我会去县衙,王大人记得早些过去,河道治理一事还是要好好探讨一番。”
王越没丝毫不悦,回了句:“是,下官就先走了。”之后便退出了同源客栈。
从同源客栈出来,王越上了马车。此时马车上坐着另外一个人,见王越进来,十分自信的说道:“我说了,他不会来的。”
一开始,王越就想,如果永安侯真的上了这车,到时候该怎么办?
只是见邱安远气定神闲的坐在马车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而在门前叫嚷,也是邱安远交代的。这就让王越心里更打鼓了……他这么做,确定不会被打死么?
好在是有惊无险。
“邱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王越吹捧道。
“屁的料事如神,也是别人说,我听着。”邱安远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耽搁了怎么久,什么好事都没了。我还真是不想来。”
“那此举是?”王越搞不清楚,既然知道永安侯不会去,又为什么要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邱安远啐了一口,“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跟你差不多。别看刚才我好像稳坐泰山,但其实心里也慌。”
“那刚才我一上来,好像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王越有些不满,却也只能这样发发牢骚。
邱安远:我特喵的还不能装装样子喽?
“听王大人这意思,是对我有些意见了啊?”邱安远勾着嘴角看着王越。不过很快神色一松,说道,“别看这永安侯近些年来,早就沦为一个闲散侯爷了,最多就是养养鸟,种种花,哄哄夫人,但是他当年确实是个人物。上面的人说了,不用太把他放在心上,让你我先踩一踩他的面子。但是他们怎么说,你我都要谨慎着听。”
“事儿呢,不能不做,但又不能不给自个留退路。你就说,再闲散,那不也是个侯爷么,是你我惹得起的么?”
王越低头:“邱大人说的是。”
“这次的河道治理,我劝你悠着点。话呢,我也就说这一次,算是感谢你今晚的盛情款待了。”
“刚刚在客栈,永安侯说让我明天去县衙候着。邱大人你是否要去啊?”
“我就不去了,说不准过两天我就走了。”
……
同源客栈。
门在外被关上之后,路远一闪身在位子上坐下,说道:“你就多余让他进来。”
韩文靖笑:“不让他进来怎么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跟谁,在干嘛呢?”
“知不知道能怎么样?”路远皱着眉头说道,“要我觉得,根本就没多少人会信你。当初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侯爷,短短时间就堕落至此?”
“短么?我怎么觉得不短……”韩文靖勾了勾鼻侧,说道,“都快三十年了。”
“哪里来的三十年。”路远嗤笑道,“还不是近些年才如此的?你也不嫌累,非要装模作样的。”
“这样要还喊累的话,那就真没什么天理了。”韩文靖自嘲般说道。
每天不理朝事,不谙民情,虽然谈不上日日风花雪月吧,也当的上是日日清闲,活脱脱一个快活侯爷。
路远翻了翻白眼:“我是说你装的累。”
“习惯了。”韩文靖淡然道。
正巧阿福回来,手上端着一个还挂着土的坛子,边走边说:“真是可惜了我这好酒了,你说你是来公干的,就别缩在我这了呗。刚才那个叫门的,是来请你走的吧。”
说完,也不等韩文靖说哈,就又说道:“你说你怎么没走呢。”
“我还等着喝你的酒呢,走什么走。”韩文靖毫不客气的起身把阿福手里的酒坛子抢了过来,打开泥封,瞬间酒香就飘散出来。韩文靖十分享受的闻了闻,赞道:“好酒!”
“你说得好像是废话。”阿福又从韩文靖手里把酒坛子抢过来,他说:“这不能给你拿着,不然就没了。”
“打都打开了,你还想留啊?”韩文靖笑道。
路远在一旁搭茬:“阿福啊,你就是想太多。你要是不挖出来,放心,你的院子他肯定都不带动一锄头的。但是你自己挖出来了,那对不起,我估计另外一坛也保不住。”
“知我者,路远也。”
看着韩文靖这大言不惭的样子,阿福直接赶人:“恕我这小店容不下这么大的侯爷,侯爷您慢走,我不送了啊。”
“你看看,随便说了两句,人就急了。”韩文靖撇着嘴,“再说,我是那样的人么?”
阿福和路远两人毫不犹豫的点头。
是!
你是!
韩文靖:“嘿……还真是反了你们了。”
一番笑闹之后,气氛还是平静下来。那窖藏的好酒见半,三人都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醉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只是,大多都是韩文靖在说,另外两个在听。
旁人看了,谁能想到坐在酒桌边喋喋不休的这个男人,竟然会是一方侯爷?
韩文靖说了很多,但是路远和阿福都反应甚微,最多也只是点点头,嗯啊两声便作罢。韩文靖也不在意,似乎是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不痛快都讲出来。
“阿福,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韩文靖说,“这些年,我甚至连喝醉都不敢。每次陛下宴请,或者某个高管大臣相邀,也都是饮下几杯,然后佯装不胜酒力。”
“酒是好酒,但是喝不出滋味。还有那阿谀奉承之徒,不堪入目!滥美之词,不堪入耳。”
“看起来是热闹非常,但是乏味至极!”
“乏味至极啊!”
阿福看着韩文靖,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太懂。跟着封侯的时候,没人敢如此。不跟着封侯了,就没人会如此了。他们恨不得把我踩到地底,哪里会想跟我同吃同喝,更别说唯诺奉承了。”
韩文靖点着头,只是看起来只是醉酒后的失态德行。
忽然,韩文靖说:“阿福,你知道么……我那个寻了二十多年未寻到,本断定已经死了的儿子,好像出现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个中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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