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堂讪笑一声,面上有些尴尬。
周氏看不过去了,虽然有些怕这样的丈夫,依然硬着头皮站出来维护大儿子,
“孩儿他爹,堂儿都说了他没这个心思,那肯定不会唬咱是不是,你说你这是……”
周氏话还没说完,林福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这个蠢妇一眼,让周氏硬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林堂看这架势便知道自己亲爹今天这是不得到满意的答复不罢休了,心里下了决定,他咬着牙上前一步,双手一撩袍子,两腿一屈,“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周氏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拉他起来。
“哎呀,你这是干啥呀!”
林堂摆脱周氏的手,直愣愣的跪在地上不起来。
见拉不动儿子,周氏急得看向丈夫,“老头子,你看看儿子这是……”
林福也是吃了一惊,皱了皱眉,他倒没林堂反应那么大,养了这个儿子这么多年,受他一跪也是应该的,因此,就没吭声。
周氏没辙了,她看看一对儿犟驴似得父子,再气也没办法,只能撒了手不管了。
林堂先是给林福和周氏一人磕了个响头,林福动都没动,受了他这一礼,倒是周氏,又要拉他起来。
“娘,您别管我,听我说。”
林堂推开自己老娘的手,把周氏推到和林福一个方向的地方,面向两人道:“儿子不孝,这么多年日日在外面打拼,也没得空能常回家看看您二老,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儿子也不知道,是儿子疏忽了。”
周氏心疼儿子,连连替他开托。
“这哪能怪你,都怪刘氏和小婉那两个丧门星,不知道给你弟弟灌了什么迷魂汤,硬撺掇着老二跟我们分了家。”
她一时嘴快,也顾不上这是在老头子面前,也忘了老头子最近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说完了才想起来这回事儿。
果然,林福重重地冷哼一声,开口就训斥她:“不怪他怪你!要不是你平时待老二媳妇和小婉太苛刻,哪能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都这样了你还是不知悔改,我看你才是被灌了迷魂汤!一天天神志不清的胡说八道!”
林堂这会儿也琢磨出来点东西,爹娘这是吵架了啊!看他爹这样子,对二房话里话外还有维护之意。
心思转了转,他劝道:“爹,娘,你们千万别因为这个事儿气坏了身子,娘以前做的是有些有失偏颇,但也是为了咱们林家好。二弟只是一时置气,才说出分家的话,等过两天他消了气,我再去劝劝他,到时候咱们还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
周氏被丈夫训了心里不服气,却不敢说,林堂这番话刚好给了她台阶下,她面上才好看了点,小声嘀咕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咱们这个家!累死累活还落不着好,到头来什么都怨我!”
林福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林堂把两人劝住了,继续道:“分什么家?咱们老林家不分家!您和娘都还在呢,分家这不是不孝吗!我和巧儿绝对是没这个心思的!”
想到林福刚才的话,他连忙又补上一句。
“下午我就去岳父岳母家接巧儿,让她当面跟您说,她要是真有这个心思,不用您和娘说,儿子第一个不答应!分家是不可能的,她要是不同意,儿子就休了她!这样不孝的媳妇儿子不敢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您和娘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见林福还是没什么表示,他咬咬牙,伸出两指,对天作发誓状,“我发誓,我林堂要是有半点……”
“好了好了,一家人,作这些干甚?林堂你起来吧,别跪着了,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这当爹的怎么你了呢。”
林堂话没说完,林福就打断了他。他也不是真的对这个大儿子没感情,方才那么做不过是想逼他表个态,发誓赌咒的就有些过了。
他和老婆子现在又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就指着儿子孙子给口饭吃。真到了那时候,大房一家铁了心不管他们死活,他也没辙。
下意识的,林福阻止了大儿子赌咒发誓的话。
周氏听到丈夫发话了,连忙跑过去搀扶儿子,看到他头上磕在地上有些发青的地方,心疼的埋怨道:“你这个实心眼儿的,你说你来这么一出是干啥?难道我和你爹还能不信你了?疼不疼啊?”
林堂笑笑,您倒是信了,可我爹不是不信吗。顺着周氏的力道站起来,他晃了一下身子,立马被周氏扶住,跪的太久了,腿有些发麻。
周氏又是一阵心疼,瞪了他一眼,林堂又是一笑,感觉脸都要僵了。
“不疼,应该的,儿子就是想让您和爹知道儿子绝对没有分家这个心思。”
周氏还想再说什么,林福打断了两人的母子情深,他磕磕烟杆,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都别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老婆子,都啥时候了还不做饭,等着让我去做?”
周氏一拍脑门,可不嘛,她们在这一来二去的说这么一出,日头都正挂头顶了。连忙拍拍儿子的手,扭头往厨房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儿子啊,你去村口杀猪那家买二两肉来。我先去剁菜,中午咱们吃饺子啊。”
又冲老头子喊:“孩儿他爹,你去给孩子取点钱来,让他去买点肉。”
林福不耐烦的应声,“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扭头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的大儿子,皱着眉问道:“你手里没钱了?要多少?我给你取去。”
他这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只不过前面太过严肃,听到林堂耳朵里就变了个意思,这是说他管娘要钱了不满意呢。
林堂心里一滞,面上也讪讪的,他就是再缺钱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跟林福开口,只能连连摆手道:
“不用不用,爹,我手里有钱。娘也是,这么点钱我手里还是有的,怎么能拿您二老的钱呢。那什么,爹你在家歇着吧,我去张屠户家里看看啊。”
说着扭头就往外走。
林福看着大儿子的背影没说话,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摇摇头,晃着烟杆子回屋去了。
林家这边怎么一番拉扯且不知,郭承翎这会已经走到了深山里。
早上小妻子那番话着实刺激到了他,让他有了危机感。
郭承翎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缺钱过,也从来没对任何一句话如此的耿耿于怀。
“我不想连吃碗馄饨都只能一个人吃,其他人看着。”
林小婉的话犹在耳边,郭承翎拨开挡路的荆棘,心烦意乱。
这一上午他都没遇到一只猎物,别说兔子和野鸡了,连个田鼠都没看见过。
林子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随着时间的消逝,日头渐渐挂上正空,越是打不到东西,郭承翎越是心浮气躁,脑门上都出了一头的汗。
泄气的一甩棍子,他环顾一周,大步往看中的休息之地走去。
在石头上坐下来,把背了一上午的东西放在一旁。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从背篓里取出带的干粮,拔掉水囊的木塞子,一口干粮一口水的就着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又想到家里的小妻子。也不知这会儿她吃饭了没有?停下咀嚼的动作,他掀了掀背篓看了一眼里面放着的路上采的草药,这才安心了些,大口吃起来。
要不一会儿吃完了休息半刻钟再往里走走?今天这一上午都没打到东西,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刚起了这个心思,他又一皱眉。
可义父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的交代过,不要往那边去,里面有野猪这样的大型食肉动物,不安全。这么多年,他都一直在外围打猎,从来没走这么深过,今天已经是破了例了。
郭承翎两相为难,一边是义父的叮嘱,一边是蠢蠢欲动的心。
挣扎了半晌,想到小妻子的话,他皱了皱眉,心里下了决定。
他不多留,往里再有一点,要是还没看见东西,就立马下山去。万一要是碰见几只野鸡什么的,回家也好交代了。
心里下了决定,郭承翎不在耽搁,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干粮和水。
而被担心着的林小婉毫不知情某人的心思,她这会儿正欢快的吃着午饭。
这顿饭算是打从她穿过来那天起,最丰盛的一顿了,猪下水刘氏按照她的说法处理过了炒了三个菜,个个都放了辣椒,她又是盯着刘氏放的油,因此几个菜都是下了本儿的,刘氏心疼的直皱眉,说她太浪费了。
林小婉抄了一筷子色香味儿俱全爆炒肥肠,放进嘴里,享受的眯起眼,嘴里嘟囔着:“哪浪费了,这种菜就是多放油才好吃,您说是不是,爹?”
林振也是吃的过瘾,刘氏手艺本就好,再加上今天的料足,他连吃了四五个饼子还意犹未尽,听见女儿的问话,他从碗里露出头来,连连点头。
“小婉说的对,确实好吃。没想到这猪下水还能这么做。改明儿再去买两幅,拿回来好好吃个够。”
刘氏好笑的瞪了这对父女一眼,给两人又各盛了一碗熬的浓白的猪骨汤,
“吃饭都堵不上你俩的嘴,还再买两幅,就这么点东西,我都忙活一上午了。再买回来我可不做,你们爷俩谁要吃谁做去。”
林振嘿嘿一笑,不接这话,给妻子也盛了一碗汤,递过去笑道:“秀娘,你也喝。”
吃罢饭,林小婉就开始犯困,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身子虚的缘故,她最近睡得时间确实有点长。
林振吃过饭又去监工了,刘氏见女儿精神不济,便让她进屋睡了,自己则是坐在窗口绣花。
东西是昨天女儿带回来的,这次的布料要比以前她自己买的好许多,摸着都不一样,她按着掌柜的指定的花样一针一线认真的绣着,不时的瞥瞥屋里,看女儿醒了没有。
日头渐渐落往西边,刘氏伸伸懒腰,放下手中的活计,打算进屋去叫女儿起床,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刚准备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外面就一阵喧闹。
“小婉啊!秀娘!秀娘!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第四十九章 出的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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