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绵力。”四格语气严肃,“姐姐,您现在是皇贵妃,荣华显贵、衣食无忧,可不全靠先帝与皇上恩典,没有鄂尔泰那样的大臣效力,皇上怎么能高枕无忧?您怎么能安荣享贵?去年大寒、今年大暑,直隶、山东、湖北四十八地极度高热,因暑季致死的百姓不下万计,这还是万岁爷宵衣旰食、鄂尔泰等大臣不辞劳苦的结果。我如今再举例证,如果眼下鄂容安在外作战,一日十奏的弹劾我的罪名,他要受了伤有用得着您的地方,您该助力还得助力,这是大节!除非您不是皇上的皇贵妃、不是四阿哥的额娘!——不对,哪怕您是寻常的大清百姓,都没有袖手旁观的资格。”
“我也没说不配。”皇贵妃的气势一泻如注,“就不许我说说气话么?”
四格这才收敛颜色:“请娘娘列个用药的单子,奴才立去准备,届时送往九州清宴,由皇上以两宫皇太后之名下赐鄂尔泰大人即可。”
出外见到鄂尔泰,四格登即一怔,拱一拱手便径自离开了天然图画,李玉近前提醒他:“伯爷,您也不用跪安了,万岁爷这里还有官司与皇贵妃主子打呢!”
鄂尔泰不敢不从,向里磕了个头,也退出了天然图画的地界。
帝王多疑,弘历原本也觉得寒苓有设下圈套拉拢鄂尔泰的动机,让她一番大闹,去掉一层心事的同时生出一丝愧疚来:“你看我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寒苓还是心有不甘:“四格说的对,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可不就得帮着你拉拢人心么?”
弘历愈发尴尬:我其实怀疑你给你儿子拉拢人心来着。
不管怎么说,皇贵妃拍了鄂党的死穴。
先是太医院、然后是内务府,紧跟着是整个圆明园、最后是外朝,不管该不该知道,最后都听说了皇贵妃七日赶十日给鄂尔泰夫人配药的新闻。
病情刚有起色的富察皇后立生反复,长春宫一系莫不切齿生怨:皇贵妃真是太有心计了。
等到鄂尔泰夫人痊愈谢恩,圣驾一行早已从圆明园搬回了紫禁城。
寒苓的修行很不够,也正因为她的本色出演,鄂尔泰夫人回府后跟夫君感叹:“皇贵妃的性情过于率直了一些,将将没说出‘我压根不愿意给你配药’的话。”
鄂尔泰略觉惭愧:“之前我还以为是她授意刘裕铎,故意逼我向景仁宫示好,可见是自作多情了。”
“这是记着仲永檀和老大的旧账,罢罢罢!不管人家认不认,咱们总是欠下了一份人情,有了机会还是要有所回赠的。”鄂尔泰夫人心说:景仁宫风头正盛,跟皇贵妃作对能有什么好处?等皇后咽了气,景仁宫就是名正言顺的主子娘娘,赶到那会子,张廷玉理直气壮拥戴既嫡又长的四阿哥,七阿哥还能有什么优势跟他争衡?趁着眼下机会借坡下驴得了!
然后,那国舅重磅出击,打出了终极一拳。
礼部上了一道不大起眼的奏折,肯请皇帝裁决一场涉及嫡庶礼法的民间诉讼。
泉州皇商徒钊,娶妻多年未生嫡子,经发妻建议,立庶长子徒枫为宗嗣,尔后嫡妻病故,徒钊续娶继室,于继室生子徒松后三年不幸亡故,今嫡子长成,得外家助,争揽族产家业,地方不能判决,经由巡抚上呈礼部,冀望礼部予以解析,礼部不敢滥言,又奏天子驾前,恭请圣人明断,以为日后之成例。
明眼人都清楚,这是七阿哥党向皇帝逼宫了。
弘历即下朝议:“你们都辩一辩吧。”
两方阵营立场明确:拥戴永琮的主张嫡庶有别,偏向永玺的认为父命不违,各说各的理,菜市场吵架一般巧妙的避免这种话题与当下的朝局扯上直接联系。
像争论“汤武革命、斩蛇起义”等是非对错问题的廷辩场景是没有机会看到的,这不是汉家朝堂,一不留神就会触动忌讳。你如果举例晋武帝因拘泥于嫡庶之别酿成永嘉之乱,那就有假借“五胡乱华”讥讽清军入关的嫌疑;如果过分强调嫡庶分伦的界限,皇帝的祖宗四五辈都要觉得脸疼,旁的不说,taizu太宗的元妃都没有得到祔庙资格,从太宗到当今皇帝,找不出一个元生子,你难道敢说庶出的没有继位资格?退一步讲,无嫡立庶的话也不能随便出口,人家理密亲王才是康熙爷的元后嫡子,你莫非要影射非嫡非长的的雍正爷得位不正?——答个“是”字,一户口本都不用活了!
庄亲王允禄略有偏向性地和稀泥:“徒钊因无嫡子立庶为嗣,也算情有可原的无奈之举,与弃嫡立庶之举另有区别,其后虽生嫡子,若因此见废无过长子,未免与父子伦常有所悖逆,徒钊既未更废嗣子,徒松谋兄,不但不悌,更加不孝,请皇上明鉴。”
和亲王弘昼本身是比较尊重嫡统的人,不等群臣对允禄的话有所回应,先已出班陈奏:“臣弟获蒙圣恩,曾署理藩院事务,曩与朝鲜陪臣闲话,亦知该国颇有此类案证,臣弟愚见,窃以为该当兼采其长,以为大清定例,请皇上明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疯狂补习朝鲜王朝、日本德川幕府时代的历史,发现两个国家的宗法制都相当有意思,尤其是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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