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在日也止为贵妃,寒苓是我的侄女,她又何德何能,竟能僭越圣母太后昔日位份?”
弘历就不言语,良久方才说道:“皇额娘,昔日因果为您尽知,哪怕弘昼未曾迎娶,有先帝与您主张,寒苓也得备位福晋之望,只为儿臣一己私欲,几乎陷寒苓于死地,儿臣想补偿她——”
“要说补偿,你做的已经够了。”崇元太后安静下来,“都说你像圣祖仁皇帝,说到底,你毕竟是先帝的儿子,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我倒期盼,你现下能省一省恩典,以免折了她的后福。”
“后福”两个字足以将天子打垮,弘历失神半晌方才行礼领训,“皇额娘说的是,儿子不该如此莽撞。”
寒苓看过那拉府的千秋礼单顿时露出不满来:“阿玛是正三品朝廷大员,进上的贺仪怎么能如此简薄节省?”
郎佳氏嗫嚅说道:“只因庄子遭灾,春秋两季的租子都没收上来,家中的存银置办了庄铺田地,老爷为官清廉,总是厚往薄彼,是以委实有些艰难。”
“总是这样!”经年的委屈已然趋于麻木,寒苓扶额问道,“我还有多少宫例能够挪用?”
成云欠身答话:“除万岁爷给的内帑银,约莫还有三百余两不曾动用。”
寒苓吩咐道:“你往内务府,把明年的份例支了出来,额娘拿回去,去琉璃厂凑个一千两的大件添进节礼之中。”
成云暼着郎佳氏答应一声:“是——”
郎佳氏赶忙拦道:“娘娘,家里还有产业,不必劳您破费的——”
寒苓挥一挥手:“时日紧迫,我便不留额娘了!”
晚间服侍贵妃熬药,成云被呛的直流眼泪,正想上前替了寒苓出来,不妨看到自家主子手摇芭蕉晃动不止,两行清泪不断流的往下落,不自觉地就为她心疼起来,勉强扯出笑容说道:“主子,奴婢去看一看灶上的八宝饭再来。”
弘历过来时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成云提醒:“万岁爷,今日那拉夫人入宫请安,我们主子的心情很不好,请您体谅担待。”
“怎么了?”爱屋及乌,弘历虽为从前往事对讷尔布夫妇生就嫌隙,表面看来还是相当礼敬优遇,他若真的愿意,那拉氏提不出使其满足不了的要求,当然了,如果他不愿意,那拉氏连说句话的资格都会被剥夺,与后世那些被岳家吃死的苦逼女婿相比明显要自在百倍,“她不熨帖,你怎么不在身旁开解?”
成云慌忙解释:“回万岁爷的话,那拉夫人预备给圣母皇太后的千秋寿礼略显简薄,主子将明年的宫份预支了出来,如今就不精神,奴婢恐主子心烦,并不好于此时近前伺候。”
弘历迈出一步又立住脚:“据你看来,你主子与哪个内眷更能说的上话?”
“这——”目标人物有一个,成云也不敢说,硬着头皮给出四个字,“回万岁爷的话,奴婢不知!”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二十五)
眼泪是最好的降压工具,寒苓红着眼睛出来,还向“金主”解释:“刚没在意,教烟呛得厉害。”
“这样的事,以后吩咐奴才做。”弘历试探着问道,“讷尔布夫人今日入宫,可有什么话与你说?”
“我教额娘整备圣母皇太后寿仪,额娘特意入宫送节礼单子给我看。”寒苓倒不是有意遮掩委屈,她是真心不愿多提娘家的事,“有刚做的甲鱼汤,盛来你尝尝?”
“大善!”讷尔布夫妇不比旁人,管得多了未必能达到理想效果,弘历往暖炕上盘腿高坐,因向寒苓笑道,“让那群老东西吵的我脑仁疼,就盼着回来找找肃静。”
“都想在万岁爷跟前露脸,哪有万言归于一默的道理?”朝廷的事儿寒苓从不过问,早先有御史弹劾讷尔布“懒惰”,弘历刻意把折子读给她听,娴贵妃直接打断他:“阿玛有罪,我这当女儿的是不是该连坐?弘历噎得不轻:“你就不关心朕怎么罚他?”寒苓站起身,直接晾着弘历往寝殿去了,单留下见怪不怪的李总管壁纸一般忽略掉自家主子苦笑满脸的表情。
弘历故意逗她高兴:“苓儿,我就担心,哪天招惹你生气,这条舌头跟着遭罪。”
“你是偏心偏到了舌头尖上,我觉得御膳房的厨子手艺都好。”寒苓心说:真到那一天,你顶多是饭菜不对味,我能有一口冷饭吃就得谢主隆恩了。
站在帝王的角度,寒苓觉得自己应该知足,她现在能做的,是尽量成为第二个班婕妤,以免将来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就寝之前,弘历还是忍不住了:“我教他们送来的内帑银不够支用?回头教吴书来加一倍给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寒苓惫懒乏累,“我要真缺什么,自然会向你开口。”
弘历猛地坐起来:“朕还有折子要批,你先歇着吧。”
如寒苓所设想的那样,皇帝并不是能花费精力揣测女人心思的男人,他要宠谁,更希望对方坦诚相待的说明诉求,偏偏娴贵妃的性情类似于女版的世宗天子,强要说她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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