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却振奋起来:“太后、皇上,你们看,这里头有毒!”
崇庆太后大为惊愕:“娴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寒苓问道:“刘太医,依你看,这药丸够不够毒死一个大活人的?”
刘裕铎一边擦汗一边回道:“纵是不能,教其大伤元气却属易事。”
“大胆娴贵妃,你敢谋害皇上!”富察皇后扬声断喝,“来人,把她拿下。”
“退下。”弘历喝退上手的宫女嬷嬷,沉下脸质问发妻,“皇后,你的体统呢?”
“皇上——”富察皇后觉得不可思议,“太后——”
“李玉。”弘历霍然起身,“给朕盛一碗汤来。”
“嗻!”李玉瞄一眼富察皇后:这位主子要凉。
等不及崇庆太后劝阻,弘历接过汤碗就灌了个底儿朝天,把老娘吓得三魂走了七魄:“皇帝!太医!”
弘历冷声斥道:“皇后,六宫内务不够你忙的?有空闲用在大阿哥的教养上,整日闲的揣摩这个算计那个,这是你身为一国之母的本分么?”
富察皇后面色惨白:“没想到您是这样看待臣妾的?不是担心您的安危,臣妾有什么必要枉做恶人。”
刘裕铎机灵,拿着银针便到桌前试毒:“回皇太后的话,万岁爷方才服用的鱼汤并无异样。”
崇庆太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苓解释道:“臣妾添在鱼汤里的药丸取材于河豚油脂,生油确实有毒,被煮沸后自可无碍于龙体,其中学理应为刘院使所知。”
“是。”刘裕铎躬身应答:“有些蔬果或生食或半熟服用都有害处,做熟后却有滋补壮脾之效,如豆类、薯类、木耳等。龟鱼亦在此列,生食有毒害,精心调理便为佳肴,微臣拙见,毕竟不可因噎废食,若为此忌讳口舌,御膳房内多半的食材都要丢出去的。”
崇庆太后闻说圆场:“还是贵妃有精研,咱们倒是孤陋寡闻了。”
富察皇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闹出如此大的乌龙不算,刚又当着皇太后和皇帝的面撂下狠话,此刻自然又羞又急:“太后,这是一场误会,只愿臣妾关心则乱,并非蓄意与贵妃为难——”
寒苓讽刺道:“主子娘娘,臣妾是贵妃,父族具有荣耀,两宫皇太后关爱有加,皇上也不曾委屈了臣妾,谋逆必有动机,您是冲了哪一条觉得臣妾要对皇上不利?现当着圣母皇太后明言,臣妾实在是好奇的紧,莫非皇上做了对不起臣妾的事儿,怕臣妾知情报复么?”
“皇后,你该向贵妃致歉!”崇庆太后暗叹一声,“娴贵妃,得饶人处且饶人,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你要顾及她的体面。”
寒苓欠身应诺:“臣妾不敢。”
弘历冷笑道:“你还有旁的事要办?”
富察皇后的眼泪都落了下来:“臣妾告退!”
弘历转头吩咐李玉:“将背主的奴才乱棍打死,新补上来的还用她们的名字,也算是朕留给景仁宫上下的榜样警醒。”
“你随我来。”崇庆太后对儿子的变化亦有察觉,长春宫受冷遇只是近几个月的事儿,前后反差太大,漫说皇后不能适应,连她这个亲生额娘都拐不过弯来:弘历变心委实快了些,尤其对象是诞育嫡子的结发之妻富察皇后。
“四哥,你伤到主子娘娘的心了!”寒苓颇为感慨,“女人变心往狠里变,男人变心往花里变,你这样下她的脸面,连我看着都于心不忍。”
弘历稍感诧异:“她这样诬陷你,你不生气?”
寒苓摇了摇头:“不管她要把我怎么样都是为你着想,我生气是我的事儿,你是不该为此恼怒的。”
弘历苦笑道:“苓儿,你如果早出生几年——我如果早警醒几年就好了!”
“你可以了!”寒苓翻个白眼,“辉发那拉氏就没有生出国母的祖荫。”
“李玉,教他们把晚膳热一热!”弘历余怒未消,“打发人告诉皇后,她再这样无事生非朕就——”
“四哥!”寒苓打断他,“今天的事儿翻篇,我不生气,你也别拱火——婆媳妻妾的是非难道不是从你身上引起来的吗?”
弘历稍稍抑愤:“听说你还给朱升开过疗治风湿的处方?我劝你不要太过大度,对奴才宽慈,未必能使他们承情!”
“我的皇帝四爷,你很不必把心思用在这等末节小事上。”寒苓亲手为他布菜,“不过主子娘娘闹的这一出未必全无益处,明明知道我拿的龟鱼油丸剧毒无比,你还能毫无疑虑的一饮而尽,就冲今天的事,我一辈子承你的情!”
弘历终于释怀:“罢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富察皇后大举兴师的第二天早上,长春宫与景仁宫同时对两宫皇太后告请了病假。
寒苓的病一多半是假的:她是故意给富察皇后摆脸色看;富察皇后的病有七八分是真的:一半为躲羞,一半是伤心。
多情女子薄情郎,早先丈夫宠幸景仁宫,富察皇后仗着结璃十载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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