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她虽然不懂,但她还记得这是二番队某个同样在攘夷战场上战死的副队长临死前时所说的话。
那一天等胧走后,骸悄悄溜进来,看着从刚才起就闭上眼睛一言不发的松阳,有模有样地将这句话学给松阳听。
“别难过了,松阳,这是宿命。”
她还不懂这个词所带来的沉重,只是拙劣地想要安慰松阳,怀抱着某种单纯的念头想,所谓宿命便是不能改变的东西,人的死去,如果是宿命的话,为何要难过呢?
“为什么要难过呢?”
“为什么啊……”
牢笼中的人长长叹息一声,眼神是她看不懂的悲戚。
“因为是我让这一切变成无法改变的宿命。”
骸时常会听不明白松阳所说的话语,比起白纸上那些晦涩得难以描绘的字体,这个人还要更复杂一些,明明说的都是认识的字,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句深奥过头的话,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含义,只能懵懵懂懂地问她。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松阳只是弯了弯唇角,未曾答话,骸却觉得她看上去反而更加难过。
是说错了什么吗?
那时的骸还不知道有些问题会让人难过地心如刀绞,却偏偏只能沉默着说不出口。
等到骸长大了一岁,在不断的观察中明白缘由时,也知道什么样的话会令牢房里的人难过,总是忍不住试图去安慰眼前的人。
“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松阳蓦然睁开了眼睛。骸注意到她眼底还有一丝血红残留。
“我知道会这样的。”
松阳轻声地这么说道。
但她仿佛并不需要谁回答,只是看着骸,眼神越过骸不知落在了哪里,喃喃自语着。
“我知道会这样的。”
“晋助……那孩子,怎么会甘愿什么都不做的等待呢?”
“小太郎,早就决定好了要上战场了吧……”
“私塾里的孩子们又年轻气盛,稍一被气氛鼓舞就会跟着激动起来,一定是信心满满地想要保护什么才这样做吧。”
“银时……我拜托他保护身边的同伴……可是,空荡荡的私塾他又能保护谁呢?战场也……从来不是温柔的地方……”
“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的。”
与那时的悲戚完全不同的毫无情绪的语气。
“我知道。”
那句话说完,松阳便不再提起任何与私塾有关的事。
她只是安静地将晦涩的文字工整地写在墙壁上,骸低着头,艰难地将那些文字描绘在白纸上。
地牢里的人自胧那天来过之后便被全部带了出去,骸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许刑满出狱,也许是被杀掉了,骸也不太关心。
过了一年又换了一批犯人进来,也只有松阳一个人始终还在这里教她认字。骸就干脆在旁边的空牢房睡觉,醒了就跟着松阳练习。
松阳还是把那本书册上的内容誊写给她看,除此之外不怎么讲话。
——不过之后有一段时间。
那是墙壁快被写满的某一年。
骸在描字的空隙,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来。
松阳并不是至此再也不提私塾和学生的事。
有一段时间,松阳会请求骸探听一些攘夷战场上的情报,骸并不知道具体哪个名字是她的学生,便干脆将在集会时听到的闲聊全部转述给她听。
例如某个有“逃跑小太郎”之称的攘夷军队头目总是一看战局不理想就领着部下开溜,如果陷入被穷追不舍的境况就会想法设法装死,总之是为了保全实力不择手段。
某个外号听起来很炫酷的,似乎是以白夜叉为名的男人,部下里出现了一个肥胖的山寨版百夜叉,据说打仗打到一半会跑去给老大白夜叉买当期的jump,偶尔还会被那个白夜叉在战场上胖揍。
还有一个叫花鹿的姑娘,不清楚称号是什么,但听说撤退的时候把同队的拥有桂滨之龙这个称号的队友给揍了一顿,理由是对方用屁股对着她,然后又气势汹汹的把掉队的四番队队长揍到鼻青脸肿。
即便是身处这奈落,倒也有些人苦中作乐,议论些战场趣事权做解闷。
当然不全是有趣的琐事。
“统领着鬼兵队的,如同修罗一般的男人高杉晋助,在长洲极为活跃,不日前与第五番队交手,惨败,同伴死伤大半。”
骸将一板一眼的报告一字不漏地说完,又加了几句。
“七番队队长说,那群人他有幸全都对上过,虽然有的看起来不着调,但战斗起来,却有着连命都不在乎也要把他们拖入地狱的觉悟,光是为了那种腐朽的政府能做到这一步吗。”
她看了一眼又陷入沉思的松阳,顿了顿,还是没把那句话问出来。
那些人,是为了你吗?
如今她多少也有了些模糊的直觉,明白有些话问了只会让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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