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又拍拍伊禾的背以示安抚,这才应江疾的话:“小内侯出身高贵,乃宗室嫡系,自然有盛气凌人的资格,可生而为人,都是第一回,又何必将出身看得太要紧呢?”
她知晓江子羿对此事的态度,自然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这样戳江疾的肺管子。
江疾咬紧了牙,道:“太后此话不错,江疾一介武夫,不懂这个道理,望太后海涵。”
“项家姑娘信佛,想必这一年多来你也读了不少的佛经,难道竟未看过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伊束并不理会他那口服心不服的话,只是一味逼问他。
这《六度经集》中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也是项琪入宫时讲给伊束听的,传说佛祖在菩提树下修行,瞧见一雄鹰捕食鸽子,佛祖心中不忍,将鸽子护在怀里,从手臂上割了一小块肉喂鹰,鹰却说:“如此一点肉,只怕不与鸽子对等罢?”
佛祖遂将鸽子与肉放在天平两端,果然,肉不如鸽,佛祖见状,又割一块,份量仍然不够,如此重复几回,直至佛祖跳上天平,两端方才平等。
佛祖是一条命,鸽子也是一条,不分高低贵贱,更何况前人也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江疾又凭什么,要用出身这样飘渺无状的东西,折辱于人?
江疾闻言,低低应声:“读过。”
伊束越说,江疾态度越是强硬,大是不卑不亢的意思,却让她更加火大,最终只能递个眼神给江子羿,见他点点了头,表示请便,才又开了口:“若你真要分个高低尊卑,本后便给你分清楚。本后是皇帝的嫡母,中北的太后,伊禾是我嫡亲的侄女,而你,是皇帝的堂兄,如此算来,你与她又有几分区别?”
伊束有意模糊父系宗族的概念,如此算来,虽然略有牵强,却也不是不可。江子羿坐在一旁,强忍着不笑,江疾却是冷哼一声,应和道,是,“太后妙口生花,难怪能令满朝文武服帖,江疾甘拜下风。”
话中嘲讽之意扑面而来。
伊禾听姑姑如此为自己出头,心头舒坦许多,江子羿见时候差不多了,连忙起身,摆摆手,对江疾道:“回去跪着等我。”
“是。”江疾认命的退出殿去,直奔长安宫一旁的宗祠跪香。
江子羿与伊束讨论一番,竟双双对此束手无策,只是商定往后对他们严加管教,“撒气了?”
“舒坦多了。”伊束有一说一,今日训斥了江疾,她算出了一口闷气。
江子羿微微颔首,笑道:“你舒坦了就好。”带着几分讨好之意,又一边用手摩挲她的掌心,伊束却对他这谄媚的态度逗得合不拢嘴,“行了,知道你最心疼他,快回去罢。”
“你知道,同尘与昭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愿他们变得不可理喻。”江子羿柔声解释,只盼伊束能明白他一片心意。
伊束微合双目,点点头,将头靠向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他们都是你的宝贝。”话音未落,只听江子羿俯在她耳畔轻声笑道:“你也是。”
温热的鼻息拂过,伊束触电似的,一股电流自头皮窜到脚心。
二人温存半晌,直到江子羿走时,伊束都没能将心里话问出口。
她也是女人,自然也想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养育一个孩子,可打眼下来看,要实现此念,遥遥无期。
江子羿似乎能明白她的犹疑,本想问她,可却忍住了,只是笑着出了殿。
打他走后,伊束才又将伊禾招到跟前,询问此事来龙去脉,她是不愿糊里糊涂就被江疾记恨的。
伊禾见状,实话实说,并未隐瞒,伊束倒不在意小女孩之间的纠纷,只是慨叹自家孩子到底不如这宗室子弟有涵养,可江疾毕竟是男孩子,即便忍让几分,也是该的。
伊束想到此处,递给伊禾一块儿豌豆黄,温声细语道:“既然他已道歉,你便别再与他计较,你斗不过他的。”
伊束诚心实意的告诫,却不料伊禾将头一扬,与她对视,幽幽道:“不过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我何苦与他计较?”
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抵如此。
伊禾早知姑姑与江疾不和,自以为此话戳中江疾痛处,能得姑姑夸奖,却不料伊束手一颤,下意识将她推离怀中,环顾四周,见并无旁人,这才心有余悸按着她的双肩正色道:“够了!不许胡说!”
“我知道了。”伊禾淡淡点头,退了出去。
按伊禾的说法,如今这宫里的三个掌权者,哪一个是父母健在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伊束很是清楚,当伊禾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了她与这座宫城格格不入的命运。
接连几月,伊束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每每见到江疾阴沉着脸立在江昭身后,她总疑心下一刻江疾就会拔剑取她首级,高悬于城门示众。
渐渐的,自伊束心底生出警戒之声,身处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城之中,若是不变得与它一样,便只能任由它吞噬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割肉喂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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