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破洞抽了丝的白色背心,裤衩也皱巴巴的。
元志强震惊地看向来人,只愣了短短两秒,随即缓过神来。像是无法确定,他一把拽住年轻人的手腕,语气又急又慌:“是…是小丰不?你是小丰!?”
元丰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眼手腕,带着厚茧的粗糙大手很硬,每个指甲缝里都有洗不干净的黑泥。
儿子的变化实在太大,元志强想问的太多,一时半会儿不知从何问起。他尴尬地拿开自己的手,热情招呼:“小丰,快进屋坐。”
元丰拎起地上的特产走进屋里,元志强这才注意到他买东西了。赶忙伸手接过,“还买啥东西啊?你留着自个儿吃。”
“给你们的。”元丰说。
元志强有些不好意思,“包装瞧着显好,不便宜啊…”
“没多少钱。”元丰放下背包,准备把存了十五万的银行卡拿出来时,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
“是小丰回来了?”
他回头看去,东屋里走出一个面黄肌瘦的苍老妇女,她穿着一套与之年龄不符的粉色睡衣套装,凹陷的脸颊与皱纹让她显老了十岁不止。
王金凤看向失散多年的儿子,眼眶逐渐湿润。她缓慢走上前,哽咽道:“是小丰回来了…”
元志强扶住妻子,激动地说:“是啊,小丰特地回来看你了,还买了特产。”
为什么…
元丰攥紧手中的银行卡,想不明白,记忆中的父母怎么会苍老成这样…
没有我这个累赘,你们为什么还过得这么苦?
为什么要让我难受…
看着面前这对陌生的长辈,他发现自己连一声‘爸妈’都叫不出口。
本来准备继续,写不动了,明天继续(不好意思,??)
辛苦务农的农民,是真的苦。
第62章 物非,人也非。
挂满蜘蛛网的房梁,斑驳龟裂的石灰老墙,脱落的墙皮碎屑。这栋老屋,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不再是记忆中的面貌。
元丰看不下去了,深刻地体会到物非人也非的滋味儿。他将手中的银行卡塞回背包暗袋里,换成另外一张。
随着年龄的增长与社会阅历,仇恨变得不再鲜明,让人恍惚间以为自己放下了。当元丰走进这栋老屋时,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男人,毛骨悚然的恶心感再次缠身。
他这才明白,时间根本治愈不了一切。无法释怀的那段过去就像人的影子,它不会时时刻刻出现,却永远都存在。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存了23万人民币的银行卡,交给这对苍老的中年夫妇,算是报答十一年的生养之恩。
在丈夫的搀扶下,王金凤走到儿子跟前,枯瘦如柴的手伸向半空却又放下了。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最后只是哽咽地说:“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元志强的情绪依旧很激动,他问:“小丰,回来几天啊?我明天一早就打电话让小梅小秋她们回来。小俊开学了,学校里不给放,我明晚接他去。”
听到熟悉的小名,元丰内心百感交集。他不想再面对令自己心酸难受的父母,于是将银行卡放在掉了漆的八仙桌上,“不用了,我明天就走。这银行卡里有23万,密码写在卡后面了。”
夫妻二人听到这话,双双愣住。
元丰背上背包,为了让二人放心,他简短地说道:“我这些年过得挺好的,现在在一家大公司里做经理,工作稳定。这卡你们收着吧,我手头上还有富余。”
元志强见儿子刚来就要走,他松开妻子,拿起桌上的银行卡塞回儿子手里,语气又开始急起来,“你还愿意回来看看,我跟你妈就高兴了。这卡你拿回去,我们一分都不要!”
“是啊。”王金凤也在一旁说道,“小丰,快把卡收起来。”
元丰拒绝接受,他把卡往回推,“收下吧,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我走了。”
“这咋刚进屋就要走啊?”元志强拉着儿子不让走,“小梅他们几个还没回来,留下来吃饭,我明早就去接小俊。”
王金凤见儿子要走,顾不上虚弱的身体,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小丰…妈对不起你…”她说着,缓缓地屈膝,下跪在了儿子面前。
元丰惊得瞪大双眼,立刻弯腰将跪在地上的母亲给扶起来,“这是干啥啊!?都过去了,我…我早忘了!”
“小丰,是爸对不起你!”元志强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偷拍照片,悔恨得当场抽了自己一嘴巴。这种事儿,要一个11岁的孩子如何去承受?
这样的画面,是元丰怎么都没料到的。他爸猛地握住他的手,语气异常激动:“那个畜生死了我才晓得你这孩子受了多少委屈,你妈因为这个事儿,哭了好几宿。我悔恨啊我…我去镇上县里到处打听,不知道上哪儿寻你。”
“怪我一时糊涂啊…信了那畜生的鬼话,以为能让你把病给瞧好。”
死了?
元丰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在问父母又像是自言自语:“现在说这些还有啥意义…你们不还是把我给卖了吗…”
“咋舍得把你卖了…那畜生过了俩月才给我打电话,说正在带你瞧病,瞧完不回来了,以后就在大城市念书。”元志强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
正是因为这通报平安的电话,他才彻底放心,没再过问。也因为太过相信兄弟,当时忙着卖菜的他根本没去多想,只想着儿子以后也算半个城里人了,能在大城市过上好日子。
“等不到电话来的那阵子,你爸隔三差五就上邻村看看,那新房子一空就是好多年…”王金凤抬手抹了抹眼泪,也说不下去了。那些照片虽然被烧掉了,可却实实在在地扎着她的心。
“……”元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父母的只言片语里,他明白了一切都是那男人的谎言。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那些谎言半真半假,父母嫌弃自己这副身体,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过继是真的,对他来说,也跟‘抛弃’没什么两样。但得知父母并没有将自己贱卖,他心里多多少少舒服了些。
最终,元丰同意留下来吃完饭再走。不为别的,他确实有些想见见两个妹妹和弟弟,下次应该不会再来了。
那张银行卡,他父母死活没收,被塞回了背包里。
**
在这间有人曾经给自己讲过许多故事的西屋里,元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那男人真的死了吗?
如果死了,为什么躺在这儿还会犯起阵阵恶心。
屋外传来窸窣的动静,元丰闭上双眼,似乎有人过来了。明知来人是谁,可那轻轻的脚步声竟让他有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他迅速坐起来,下床开了灯。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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