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没有吃饱吧？”吕梁人高马大的，与之相符的是他的饭量。
    曾经吕梁自己开过玩笑，当初家里把他送去练体育，就是因为他太能吃了，家里养不起。
    “嗯。”吕梁点点头。
    在妻子面前称自己没吃饱一点都不丢人。
    “那我去帮你打点饭和汤过来吧。”
    “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这边坐着。看那边自助的水果有草莓，我拿一些过来给你吃。”这家店虽然不洋不中的，但是还是对得起它的高收费的，至少提供的自助食物也挺不错的，一点都不敷衍。
    “嗯。”张月灵点点头。
    吕梁打了满满一盘子炒饭，那米粒颗颗分明有，油光四溢，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你呢，也没有吃饱吧，分一半给你。”
    吕梁往张月灵的盆子里面划拉了一半的炒饭。并且把自己从吧台区拿的勺子给她，让她吃起来更加方便一点。
    张月灵舀了一口饭，嚼吧嚼吧，对吕梁说，“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吕梁把自己没有动到的那一部分又分给了张月灵，自己重新去打了一份饭。
    两个人是靠吃炒面炒饭炒米粉吃饱的。
    走出牛排店的门，张月灵对吕梁说，“贵是贵了点，但口味还是可以的，以后打牙祭可以来过这儿。”
    “对。”吕梁非常配合的点头。
    那么请问两位，到底是牛排好吃，还是炒饭好吃呢？
    第十四章
    回到家里以后，稍微洗漱了一番，两个人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下午3:00多了，张月灵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稍微洗漱了一下坐在梳妆台前纠结自己要穿什么衣服才足够体面。
    换了两三套都觉得不是很满意，然后把衣服往床上一扔。算了！就穿早上那一套吧。反正自己不管穿什么，吕梁的妈妈都会挑出毛病来。
    随便穿穿，自己觉得得体就好了。
    其实早上张月灵穿的那一套衣服就已经很好看了。白色的毛衣搭上粉色的围巾，再加上咖啡色的卡其裤，这样的搭配就算再过上30年也不会显得过时，因为走的是简约风格。
    吕梁照样是穿上他那件皮夹克，虽然对于自己的父母他心里面也有很多的意见，但他并不是那种会因为父母对他不好而不孝顺的人。
    上辈子就算是双方都撕破脸了，他该给的供养也没有停止给。
    拿了几瓶酒，当然不是像茅台那样的好酒，但也算是很不错的酒，还有几条烟，加上过年的时候买的一些腊肠之类容易存放的食物，两个人骑上了摩托车，往吕家的方向出发。
    是吕梁的大嫂黄海英来给他们开的门，看他们大包小包的拿东西过来，大嫂的态度明显热情了不少。
    揽住张月灵的手，“路上很冷吧，快进来喝杯热茶暖和一下。”
    好像他们没有因为之前因为分家的事情有过龌龊一般。
    她态度缓和下来，张月灵是那种别人对他笑他也不可能脸相待的人，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在沙发上说着话，看上去感情很好的样子，但那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罢了。
    吕母出来后，张月灵主动喊了一声妈。
    吕母爱应不应的，吕梁一下子脸色就不好了。“你是不欢迎我们回来吗？要是真的不欢迎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人都站起来了，看他那架势，如果吕母不说两句缓和气氛的话，他就立马走人。
    对于这个混不吝的儿子，吕母郑桂英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不是那么热情的应了一声“回来啦。”
    “嗯。”张月灵乖巧的回答她，然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话。
    客厅里面陷入了尴尬，好在吕梁的侄子吕小炜这个时候打篮球回来了。吕小炜今年11岁了在印刷厂子弟小学上五年级。他们印刷厂厂区专门设了一个篮球场，说是篮球场，其实也只不过是拿铁杠和木板组成了简易的球架。
    这吸引了无数的小孩子和年轻人在那儿打篮球。
    大人之间的恩怨小孩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吕小炜本人还是非常喜欢自己的叔叔和婶子的。小叔叔会给他买篮球会给他买乒乓球还会带他打羽毛球，小婶婶温柔体贴和他妈妈不是一个风格的。指导他写作业的时候也很有耐心，他还是挺喜欢和叔叔婶子一起相处的。
    可惜他们搬出去了，但他们搬出去了也有好处，就是他能自己住一间房间了。
    谁不渴望拥有自己的房间呢？
    自从叔叔婶子搬出去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他很乖巧的很叔叔婶子拜年，张月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他的怀里，“给你的压岁钱，岁岁平安，要好好健康的长大哦。”
    “谢谢婶子。”吕小炜过年拿的红包都已经被妈妈收回去了。现在突然又有了一包红包她还是很兴奋的。
    结果兴奋不过三秒，他妈妈就把红包给抢过去了。“小孩子不懂事，容易乱花钱，妈妈先帮你收着。要买纸、笔、擦子就从这里面拿。”
    “来，妈妈帮你看看里面有多少钱。”
    “哇50块呢，快谢谢叔叔婶子。真是大方！”黄桂英把钱塞到自己兜，里面脸上笑盈盈的对于这个红包数额还是很满意的。
    吕梁看她那见钱眼开的样子，心里面尴尬的要死，给孩子的又不是给她的。
    如果说他的宝宝也出生了，那么亲戚之间给红包更像是一种相互交换，你给我孩子多少我也会包回去。这个时候看一下红包有多少钱是正常的。这样能够心里面清楚要包回去多少钱。
    但他们的宝宝还没有出生，他们给这个钱，单纯就是想给吕小炜点零花钱，没有其他的意思。
    50块钱算起来不少了，今天中午他们两个人吃了那么多的东西满打满算也才花了40多。放在平时，50块钱买的食材够吃了他们两个人吃一周了。
    就算要拆红包，就算要把红包拿走，也不要当着他们的面吧。
    黄海英还在那边自己高兴的很，却不知道她的行为非常的没品。
    吕小炜自从被拿走红包之后，一直嘟着嘴，很不开心的样子。张月灵看他的样子，就问他：“晚上的焰火表演要不要去啊？”
    “要去的。”然后吕小炜就开始和张月灵炫耀他摔鞭炮能摔得多出色。
    现在城市还没有禁止私自燃放烟花爆竹，所以村里面的小孩依旧可以通过小卖部买到很多的爆竹，比如说蜘蛛炮。
    他们玩鞭炮那是玩出了各种花样，放水里炸出一朵水花；绑树杆上让树叶快速的落下；放瓶子里面让瓶子一飞冲天；还有更绝的，绑在老鼠的尾巴上把它炸得东奔西走。
    各种恶趣味的玩法真的是听得张月灵目瞪口呆。
    “别提了，把人家邻居的棉被给炸了，要不是过年。早就被他爸爸打屁股了。”黄海英看儿子说的高兴忍不住又泼他冷水，说他的糗事出来。
    她奉行的就是打击式教育，看不得儿子有一点轻狂的模样。
    但是，说实在话这样打压孩子的天性真的好吗？
    “玩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安全的。”张月灵对吕小炜说。
    “嗯，婶子我知道。”吕小炜乖乖的点头。
    “你婶子说你就知道，我说100遍你都没有在听？”这个时候黄海英又插话了。
    张月灵无奈的看了吕梁一眼，大嫂这个样子，看来天是聊不下去了。
    第十五章
    “早点吃饭吧。你们晚上不是还要去看烟火表演吗？”吕梁提议道。
    “行，早点吃，待会一起去看。”吕杉以为吕梁他们夫妻俩也要去看。
    结果吕梁告诉他们，“你们去就好了。月灵现在肚子这么大就不去掺和。”
    “哎。”吕杉作为大哥，原本应该在小弟面前挺有气势的。但他出去偷吃被小弟抓到过一次，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在吕梁面前似乎就有一种非常尴尬的感觉。
    特别是在吕梁似笑非笑地对他说，：“嫂子知不知道你好这口？”的时候，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每每回想那一个画面，都觉得面红耳赤。
    吕家的团圆饭不兴炒很多菜，郑桂英老家是北方的，他们那儿过年习惯吃饺子，过元宵节也吃饺子。所以一桌的饺子。
    虽然郑桂英人不怎么样，但张月灵必须承认她包的饺子还挺好吃的。
    韭菜馅的酸菜馅的豆角馅，张月灵吃了不下20个才停下来，要知道，张桂英包的饺子是皮包肉又多饺子，跟小孩的拳头一样大呢。
    吃完饺子，再喝上两杯，一顿饭也算是结束了。吕国江这个时候开口了，“晚上叫老大他们一家出去看烟火表演，我和你妈都不去。你们两个就再多待一会儿吧。”
    父亲的挽留并没有让吕梁动心，他晚上还有安排呢。
    “晚上约了人谈生意。”吕梁一句话打发了父亲。“赚了钱给你买酒喝。”
    父亲老实木讷，说句实在话，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他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听老婆话了。跟着妻子一起一步一步的把他这个儿子往外面推。
    所以对于郑桂英，他可以不假辞色，想甩脸子就甩脸子，对于父亲，他却没有办法做到这个样子。说了父亲不想听对话，后面总归会跟一句软话。
    “那走吧。”吕梁拉拉张月灵的胳膊。
    “哎。”张月灵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拿了自己带来的包，走了出去。
    走出吕家的大门，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清新的。张月灵探探脑袋，和吕梁说，“你妈妈刚刚的脸色可不好了。她说什么你都不接她的话。”
    “谁叫我记仇呢？”吕梁说。
    “她上次骂你，你还哭了，这次替你出口气。”
    “那你妈妈估计就怨恨我了，私底下还不知道会怎么骂我呢。肯定骂我是狐狸精，把你勾的魂都不剩了。”
    “狐狸精又骚又臭，你可不一样，你香得很呢。”吕梁刮刮张月灵的脸，试图转移这个话题。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上辈子的记忆，吕梁今天的怨气也不会那么大。上辈子张月灵出了车祸，肇事的司机逃跑后被抓捕归案，需要赔偿一笔钱。那笔钱吕梁打算一分都不要，全部给自己的岳父岳母。
    结果郑桂英跑到张家去闹腾，说这个钱有他儿子的一半。说什么要张家人交出来。
    刺激得李云直接拿冷水把她泼出来。
    然后李云态度非常坚决的，要把这个钱塞给吕梁，一分都不肯要。
    吕梁在张家门口跪下来，他们都不肯要这笔钱。李云因为女儿的去世，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再加上郑桂英这么刺激她，整个人留更加偏执疯狂了。
    若是这钱郑桂英是替吕梁要的，那么吕梁也没有立场去埋怨她。这钱是郑桂英要来给她侄子娶老婆的。
    当时郑桂英知道吕梁不肯要这个钱，也知道张家二老都是文化人，骨子里是最清高不过的了，虽然不能说视金钱如粪土，但是比起金钱，他们更加看中的是自己的人格。
    所以郑桂英觉得自己就算去讨要钱，他们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儿子，这一笔钱她就可以占为己有，这样就可以达到她的目的。
    结果没有想到自己去闹的时候，儿子竟然就在那附近，目睹了这一场闹剧。
    吕梁恨她的自私，狭隘与贪婪，但她又是自己的母亲，有割不开的血缘联系，除了冷着，还能怎么样呢。
    看着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头也不回地离开，郑桂英差点把眼前的碗筷给摔了。但想到如果碗筷碎了还得再买，又放了下来。
    她养的这小儿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娶了儿媳妇之后更加变本加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