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里面有五亿,是给他的离婚赔偿。
他自然不肯答应,然而任由他怎么哀求,祁瑾然都不为所动,坚决要跟他离婚。他万念俱灰,十分丧气,随手拿过剪刀,把祁瑾然给他的那张卡剪成了两半。
那里面可是五亿啊!
闻远活生生被自己鲁莽的举动给吓醒了,他睁开眼,额头都是冷汗,梦里祁瑾然淡漠的神色仍刻在他脑子里,他心脏隐隐作痛,沮丧地发现,就算是在梦里,祁瑾然也有让他伤心的本事。
闻远顶着睡得乱七八糟的鸡窝头,进了洗手间,他常用的水杯和电动牙刷都放祁瑾然那边了,昨晚他也不好意思去拿。橱柜里有备用牙刷,可不是电动的,他没掌握好力道,一不小心把牙龈刷出了血,好半天才止住。
捂着嘴,闻远满脸颓废地出了卧室。
一大早的,他也太出师不利了。
“嘴怎么了?”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祁瑾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闻远被他吓了一跳,按了按胸口,不怎么想理会他。
他还在生气呢!决不能这么快就原谅祁瑾然!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今天去公司,会把另外那份协议也毁掉,你不用有后顾之忧。”
闻远觉得自己的牙齿更疼了。
敢情祁瑾然根本没搞明白他因为什么生气?
“随便你怎么弄吧,反正不关我的事。”闻远用硬邦邦的语气道。
他大步去了客厅,连早餐也没吃,背上包换好鞋就去了学校。
中午跟季宏一起吃饭,他忍不住说起这件让他糟心的事。
季宏也是义愤填膺。
“祁瑾然这也太苟了吧!怎么能这样呢,自己打自己的脸?”
“闻远,我支持你,晾他几天,别理他!好家伙,他就是仗着你喜欢他,气焰也太嚣张了!”
闻远嚼着嘴里的青菜,双目无神地看着餐盘。
“可是不跟他说话,难受的是我自己啊……”
季宏在他肩上用力拍了一下,忿忿不平道,“闻小远,你看看你现在为情所困的样子,一点都不洒脱!你越是这样,祁瑾然就越肆无忌惮,以后指不定怎么欺负你呢。你听我的,千万要稳住,彻底冷他几天。”
“嗯,我试试吧。”
闻远扒拉了几口饭菜,最后实在没胃口,放下了筷子。
他听了季宏的话,一周都没有回家,晚上都住在宿舍。
祁瑾然倒是发过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说不确定,祁瑾然就再也没问过他了。
周五。
闻远只有一节专业课,上完了便无事可做,他正犹豫要不要回水榭居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是祁瑾然的来电,他心头一跳,既惊喜又忐忑。
“喂?”他板着脸接起电话。
“我在正门口,爷爷住院了,你现在过来。”
“什么?”闻远不太敢相信耳边听到的消息,他记得祁爷爷年纪虽然挺大,可身体一直挺健康啊,怎么会突然住院呢?
“我马上过去。”
顾不上多想,闻远飞快地跑到校门口,黑色宾利慕尚停在梧桐树下,祁瑾然降下车窗,看了他一眼。
“怎么穿这么少?”
“管我干嘛,先去医院再说。”
闻远钻进车里。
祁东辉住的是某家顶级私立医院的VIP病房,整栋楼都看不到几个病人的那种。走在空旷整洁的长廊里,脚步声格外清晰,推开病房门时,闻远忍不住转头看了祁瑾然一眼。
还好,祁瑾然的脸色不是太难看,说明祁爷爷问题应该不大。
进了病房,闻远没看到祁东辉的脸,倒先看到了他爸妈。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病床两边,正在陪祁东辉打斗地主。
闻远:……
“小远,你怎么来了?”祁东辉看到闻远,有些惊讶。他明明跟祁瑾然说过,这点小病小痛犯不着告诉孙媳妇,没想到他这个不省心的孙子还是把消息泄露了出去。
“爷爷,你没事吧?”
闻远观察着祁东辉的神色,又看了眼床头的仪器,他进来之前还担心里面会插着呼吸机什么的,见祁东辉只是在输液后,心头紧绷的弦放松不少。
“我都这把年纪了,有点头疼脑热的毛病不是很正常吗。你别担心,爷爷没什么事。”祁东辉笑着跟他说完话,又瞥了眼桌上的牌,略显激动道,“没人要是吧?那我要出完了!四对二!”
叶霞惊呼,“老闻,你又输了!”
闻承民神情懊恼,把自己最后三张A拍在桌上。
“哎呀,就差那么一点!”
闻远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多余。他跟祁瑾然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离开了病房。
“你可真是……把我吓一跳,还以为爷爷怎么了。”
长廊上,闻远盯着浅绿色的墙壁,不自在地紧了紧自己的夹克。他本来是打算去打球的,所以衣服穿得不多,只在衬衣外面套了件薄薄的夹克,这会儿到了晚上,春寒料峭,寒意从四面八方侵入皮肤,冻得他牙关直打颤。
“爷爷有高血压,有时候发病突然,好得也快。”
祁瑾然顿了顿,又道,“冷吗?”
“还好。”
闻远大步往电梯口走,“既然爷爷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学校了。”
“等等。”祁瑾然快步追上来,拦在他面前。
“郁恒今天搬了新家,邀请我们过去做客。”
他边说话,边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套在闻远身上。闻远猝不及防就被他抱进了怀里,祁瑾然两条手臂从身后环着他,替他裹紧大衣,熟悉的冷香袭来。
“别逞强了,走吧。”
祁瑾然温和的嗓音像一股暖流注入闻远的心间。感受着男人温热的怀抱,闻远的心脏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嗯。”
他略显别扭地跟着祁瑾然上了车。还好车里常年备着祁瑾然的外套和大衣,他挑了一件藏蓝色的及膝双排扣大衣穿上,更显得身量高挑,长身玉立。
看着车子往熟悉的路线驶去,闻远有些惊讶。
这不是回水榭居的路吗?难道郁恒也……
祁瑾然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淡淡道,“你猜得没错,郁恒也搬到水榭居来了,算是我们的邻居吧。”
“他怎么突然搬家了?”闻远不解。
“他不喜欢住郁家主宅那边,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就搬出来了。”
闻远对郁恒了解不多,只大概听祁瑾然说过郁恒跟家里关系不好,好像是郁恒的父亲在外面风流成性,有好几个私生子,郁恒极为厌恶他的父亲,甚至还尝试跟他断绝过父子关系。
“那他一个人住吗?”
水榭居都是独栋带庭院的大别墅,有的还带树林和湖泊,每一栋住宅的占地面积都很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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