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飞跟路北岑说起了很多他不知道的过去。
他的生母叫秦楚瑜,一个光听名字就知道性子温柔的女性。秦楚瑜死的那年路北岑小学三年级,十岁,距今都近十年了。说实话,如果不是看着老照片,他都不太能想起他母亲的样子。
秦楚瑜自杀的那天,是下午。像往常一样,他放学就站在校门口,等家里的车来接他。那天,他只等到了司机老王,并没有等到秦楚瑜。
他专心玩着新买的卡片,没在意,就随口向老王询问了一下,老王说夫人有事,就让他一个人来。
路北岑点点头,想着妈妈应该是在忙着画画,便哦了一声,继续看着卡片上人物的技能介绍。
到家后他换好鞋,很自然地就跑到二楼书房找秦楚瑜,书房没有,他就又跑到主卧去找。
主卧也没看到,但倒是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路北岑趴在沙发上,探着脑袋问:“妈妈,你在洗澡吗?”
他等了一会儿,回应他的依旧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他又窝在沙发玩了一会儿卡片,心想等会儿妈妈洗澡出来了,他要给妈妈看看他新买的卡片。
又过了十几分钟,水流透过浴室门缝流淌出来,流到了沙发边上。
路北岑这才注意到不对劲,手里的卡片滑落在水里,被粉红色的水浸湿。
为什么水流会是淡红色的?
他赶紧就从沙发里爬起来,对着浴室的门又叫了一声“妈妈”,依旧无人应答。
路北岑盯着浴室的门,心里莫名的很害怕,同时小脑瓜也开始思考,为什么妈妈洗了这么久的澡浴室里只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没有别的声音。
他站起身踩着水流,往浴室走,浴室的门没有关,他一推就开了。
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入眼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整个浴缸内的水以及浴室地面上的水都被血液染红。
雪白的浴缸,雪白的地砖,秦楚瑜整个人已经滑进了浴缸里的红水之中,只有漆黑的发丝浮在水面,随着水流晃动。
秦楚瑜是割腕自杀的。
据佣人说路北岑当时发出一声尖叫就晕厥了。
路北岑醒来后,只要看到白色的瓷砖、浴缸、血液这些相关的东西,他就会不停地尖叫、哭泣。
醒来的那些天他时常会想如果他早一点推门进去他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他为什么在浴室门外待了十几分钟,一点没有察觉。
之后的日子里,路北岑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自责、愧疚和恐惧之中,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生活。没办法,路明飞只能让他休学一年。休学的这一年,他看了一年的心理医生。
秦楚瑜割腕自杀对他打击太大,以至于他之后的生活,都无法离开心理医生。
最开始的那些年路北岑对于浴室有着本能的恐惧。再后来,随着他长大对浴室的恐惧慢慢被客服,可是血液恐怖症却是怎么也克服不了。
那些怵目惊心的画面像是被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只要他一见到红色的流淌的血液,那些画面就会被大脑调出重复放映。
他大概是读初中的时候才真正理解了秦楚瑜的死因——抑郁症。
秦楚瑜的抑郁症跟随了她很多年,路明飞却总是忙于工作,虽然察觉到了秦楚瑜情绪的不对劲,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秦楚瑜死了一年多吧,路明飞便跟李玉秋结婚了,据说是公司出现了危机,要进行所谓的商业联姻。
好像在路明飞的眼里,公司远远要比人重要,不管这个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
病房里,路明飞哑着嗓子跟他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对秦楚瑜抑郁症未察觉的自责,以及剩下那部分他作为父亲的自责。
最后的最后,绕了一大圈,路明飞还是说到公司继承的问题上了。
路明飞低声地提到让他转专业的事时,路北岑站在一旁发出一声冷笑。
路北岑笑完,路明飞吓得连咳了好几声,一张原本就病态的脸被咳得惨白。
他靠在墙上,问:“医生说了是什么病吗?”
“老毛病了,心脏和肺部都有点问题,医生说要注意修养。”路明飞捂着心脏的位置说。
路北岑看着他,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但说话时语气缓和了些:“爸,专业我会转,但要等这个学期结束。”
听到这话路明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泛白得嘴唇张了张,结结巴巴地问:“我还以为又没戏了呢,你、你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路明飞的问题问出的那一瞬间,路北岑脑子里闪现过很多回答。
你这病,累出来的吧。
认真想想,如果因为我的任性妄为,您就这么一病不起了,我应该也会很难过,很自责吧。
……
但这些回答都太过矫情了,他说不出口,所以,最后就变成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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