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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朕莫非是个渣受 173

173

    栓了利刃,把楚微宫的上了锁。
    他每晚守在龙床边,一遍遍抚摸床上人灰败的脸,疲倦凹陷的眼眶。他不懂,这个世上,怎会可以人如此决绝、如此残忍、如此可恨。
    他第一次觉得,这就是最后了。
    他不会再给这个人任何翻身的机会。
    他要他活下来,残了也好傻了也好,他都要。他要从此将他关在宫里,锁着他,逼他、吻他、抱他、一遍遍温柔地折磨他,直到他肯好好正视一直掩藏的心意。
    阿昭是爱他的。
    没有一个合格冰冷的帝王会昏了头,不惜生命去救下一个不爱的人。
    阿昭视他若生命,他不接受任何以外的答案。
    他要他活着,若是最后阿昭还是死了,他就陪他一起。庄氏在盐海城有隐秘的祖地。他会带他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才不给他进皇陵,他要缠着他的手脚、跟他进同一口棺材,永远据为己有,你中有我永不分离。
    他亲吻他的指尖,他想很多人都以为他疯了。
    他就要这么疯下去。是他挚爱的陛下,最好的阿昭,把他逼上的不归路。
    ……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钻进被子,熨帖了过来。
    胸口的隐痛被驱散,安心又踏实。
    庄青瞿终于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里脱离,安稳地睡了一会儿。再度睁开眼睛时,有人暖乎乎的趴在他身上、枕着他的肩胛。
    天都黑了,缀满星辰。
    他不高兴。有些人还知道回来啊……
    沐浴过后的身体暖暖香香的。温暖的心跳,一下一下隔着薄薄的布料有力地传过来。
    庄青瞿闷闷的。却还是张开手臂把人紧紧搂住,不够,在他的发顶又亲了一下。
    怀里人像是睡着了,没有动。
    但他没有睡,庄青瞿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贴里湿了一片。他把人抱得更紧了,他倒宁可他像以前一样呜呜呜嗷嗷嗷的,也不想他这般咬着牙隐忍不出声。
    他还是喜欢他呜呜呜呜呜。
    老宴家本来就都喜欢鬼叫鬼叫的。英王也喜欢鬼叫,英王妃天天嘻嘻嘻,郡主喜欢嘤。
    又何必压抑自己的天性。
    他其实也更喜欢年少时和失忆后,那个总是活泼开心的阿昭。
    他用指尖去替他拭,宴语凉吸了吸鼻子,躲了一下。
    锦裕帝小声道:“你终于肯醒了。”
    “嗯,醒了。”庄青瞿用力搂了他一下,“过来,给我好好抱一抱。”
    他声音温柔又无奈,收紧双臂将人嵌入骨血,又去吻怀里人的额角、脸颊。吻到泪痕咸咸涩涩。
    他不问他哭什么,却问他:“阿昭这一下午,都去了哪儿逛?”
    宴语凉没去哪里逛,他只是洗完之后在温泉旁边磨蹭着发了好一会儿呆,一直发到了夕阳西下。
    想回来,又不敢回来,就那么拖着。
    庄青瞿心疼又好笑:“阿昭还是……害怕同我解释不清家父当年的事?”
    宴语凉抵着他的胸口,微微摇头。
    他以前怕。那个时候的大夏一步不容差池,半点撑不起无法完全确定的人和事。那个时候他与小庄也都还年轻,有太多的不确定,他真的不敢冒那个险。
    可如今,他靠在岚王温暖怀中。
    他们之间已有了坚固不破的信任,再也不怕。
    可还有其他很多事。
    很多事,开不了口。
    要他怎么跟岚王说,当年的锦裕帝事事努力权衡,权衡不了就折衷,折衷不了就去骗,可当骗都骗不了的时候……
    他那时想的是,事已至此。
    既说不清,又不可控。
    事已至此。
    那他此生也就只能对不起小庄了。
    少年炽烈如火的真心又怎么样?浇熄就行,扼杀就行。他不难过。
    他许庄青瞿在朝为官、建功扬名。但他同时更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压制、操控,这样哪怕有朝一日庄薪火的事再被翻出来,又或者再出了什么别的意外,庄青瞿也不会有还击之力。
    他看得到小庄委屈愤怒的眼神,他能承受他压抑着恨意与失望的亲吻。
    没关系。
    因为他从来没有指望有朝一日能再和小庄在一起,没有指望他能再红着脸、微微羞涩地问他可不可以亲亲。
    他没有指望小庄会原谅他。
    庄青瞿沉默着。
    半晌,他抚了抚怀中僵硬的人,声音无奈又心疼:“傻阿昭。”
    “这些,我早就知道啊……”
    宴语凉喉咙深处终于发出一声沉沉的呜咽。他头痛,胸口被牵着一起痛,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岚王早就知道。
    唐修璟之前也一直劝他:“其实这么多年,岚王一直都懂。皇帝哥哥你千万不要怕,他即便全都知道不还是一心待你好。”
    可就是因为如此。
    正因为他那么好,他才尤其觉得难受和无颜以对。
    其实后来那么多年。
    那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拥抱和肌肤相亲,滚烫的话语、炙烫的心跳,睡梦中有人陪在身边的安心旖旎,已然潜移默化地温暖了他。
    滴水穿石,积土成山。
    他开始越来越能够体会,那些帝王家不该有的、却压抑不住的喜悦和酸楚。他开始渐渐相信史书上告诉他根本不会有的东西。那些他本以为流星一般转瞬即逝、是沧海一粟般可遇不可求,千万人中不可企及的一线流光。
    他以为他一定会孤独一生,可他却遇到了小庄。他一定不会降临在他身上的,诚挚的、专一的、炙热不变的真心,他原来真的见到过。
    真好,可惜已经太迟了。
    还有什么用呢,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小庄还被他逼得喝下毒药。他做过的没法回头的事情,太多了。
    倒不如彼此都忘了。
    他已选了他的帝王业,选了与黎民百姓一起扛过这晨曦前的沉沉暗夜,而早早放弃了一己私心。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很多重担、很多身不由己,谁跟他在一起都很难不委屈。
    而小庄,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不像他一般满腹城府、满心算计。不会让小庄受半点委屈和伤害,能照顾小庄的身体,好好陪着他甜甜蜜蜜地过一辈子。会特别心疼小庄、特别护短,天天在家里痛骂狗皇帝。
    到时候,他站在云端之下的花朝鼓楼,看着他们。
    看着茫茫人群中岚王牵着真正适合的人在一起。他会祝福的。
    ……
    宴语凉一直无声地哭。
    他停不住,曾经有很多很多年,面对着无边的黑暗他都异常无坚不摧。可如今……
    庄青瞿给他顺着背。
    好容易他他不哭了,庄青瞿:“你是不是傻。”
    “……”
    “好好,不哭!我傻,我傻。”他又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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