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让你这么容易就接近我的家人,是我不该、不该……喜欢上你。”
如果江煜当初没有接近韩时卿,而是走另一条路去争夺帝位,那么即便是在称帝之后对将军府大开杀戒,株连九族,那韩时卿也会认了这条命,因为新旧政权更替,流血牺牲是正常。
他们将军府站错了队,被满门抄斩也是自己的命。
可他恨就恨在,江煜利用了他。
他像是间接帮着江煜伤害了自己的家人,他才是最大的罪人。
他憎恨江煜也是想有个感情寄托,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歇斯底里,才能任意发泄,不至于彻底被压垮,变成一个疯子。
可现在江煜将这些挑明了与他说,便是掰断了他的救命稻草,将他逼上了绝路。
他错了,是他错了。
韩时卿停了手,跪坐在地上,喉咙哽咽,唇瓣发紫,呼吸都变得艰难,他干涩地说着,“是我错了,我错了……”
江煜有些怔楞,应该说他自从韩时卿嘴里听到那声喜欢,整颗心便开始飘忽,可现在韩时卿的反应实在太不正常,他皱了眉,扶住青年的双肩。
“时卿?”
韩时卿只垂着头,喃喃地念着,不见呼气,脸色苍白,唇色越发的紫。
“韩时卿!”江煜终于急了,他喊道:“呼吸,呼吸!”
“你让开!”一粒石子打在江煜的手背,廖云凡翻窗进来,快步跑到韩时卿的身边。
他一把推开江煜,对着韩时卿的几处穴位点下,而后将昏过去的人揽在怀里,手指探了探鼻间,确定已经能够正常呼吸了,才舒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刺激他?!”廖云凡瞪向身边尚有些不知所措的江煜,“嫌他命长了是吗?”
“你别看他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可他早就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将军府小少爷了。”廖云凡眸光颤了颤,说道:“前世的记忆对他来说有多沉有多重你能明白吗?”
说到这儿,廖云凡又觉得有点可笑,他否定自己,“你怎么可能明白,你这么自私的人,只管自己好受,别人怎么想的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会这样?”江煜稍稍冷静了些,任廖云凡如何骂,也不恼火,眼里只有韩时卿。
“心病太重。”廖云凡叹了口气,“我是当大夫的,给人治过很多病,讲求对症下药,但唯独这心病我治不了。”
“一般的心病,顶多会影响心情,时间长了才会连累身体,但时卿不一样,他受到太大的刺激会出现短暂的呼吸困难,如果不能及时清醒,很容易昏厥,严重的更可能成为木人,直到死都醒不过来。”
“那他现在……”江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的表情。
“没事,只是睡着了。”廖云凡的胳膊穿过韩时卿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到书房的小榻上,轻轻揉了揉青年细软的头发,才对江煜说道,“你跟我来,我们谈谈。”
第28章 加更啦
西市的斩头台,阳光毒辣,刀斧手手中的大刀被映的晃人眼,镇北将军韩靖宇当当正正地跪在台上,微微曲着身体,乱发遮了双眼。
行刑官的令牌被抛出一条弧线,大刀斩下,头颅与令牌一起落地。
咕噜噜、咕噜噜……
老将军的头颅滚下斩头台,一路滚到青年的脚边,鲜红的血染过这条路,清晰的让人发晕。
韩时卿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他抖着手将头颅上遮住面目的乱发拨开,却见老将军紧闭的双眼陡然瞪大,血丝蔓延,怒意横生。
“就是你!是你害了韩家!”老将军声音极大,仿佛响彻整个西市,震怒的声音将韩时卿团团包围。
“如果没有你引狼入室,我韩家怎会落得这般境地!你大哥、二哥又怎么可能死在北境!!都是你!都是你!”
“不、不是,不是这样……不对,爹,爹,你听我说……”韩时卿被滚动的头颅逼得后退,脑袋针扎一样的疼,他努力喊着,努力辩解。
“爹!”猛然惊醒,韩时卿睁开眼睛,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时卿!”
“少爷!”
“小弟!”
耳边传来不同人的呼喊,韩时卿被韩山扶着坐起身,看向守在他床前的人,眼圈快速红了起来。
韩靖宇担心地问他:“卿儿,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昏倒在书房了呢?”
何怡然在旁边戳了他一下,埋怨道:“肯定是学习太累了!我早就说过咱家卿儿不应该去考科举,你偏要支持他,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说着,何怡然坐到床前,心疼地摸了摸韩时卿苍白的脸,“看我的卿儿,脸这么白,这几天也没好好吃饭,都饿瘦了……”
“娘……”韩时卿突然一把搂住何怡然,把头埋在何怡然圆润的肩头,不出来了。
何怡然一愣,赶忙伸手拍了拍自家儿子的后背,轻声说:“卿儿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跟娘说说,娘和你一起想办法,别自己憋着什么都不说。”
韩时卿在她肩头,摇头,也不说话。
何怡然见他这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喉咙发涩。
知子莫若母,何怡然知道韩时卿自小就喜欢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家里人的性子,自己受了委屈也不会说,真正伤心的时候也会自个躲起来,等到什么时候好了再出现,然后又是那个活力满满的将军府小少爷。
所以她对这个小儿子既是喜欢,又是心疼,却又毫无办法。
这样想着,何怡然也忍不住流眼泪了,把旁边的韩靖宇看急了。
“臭小子!你快起来,你看你把你娘都惹哭了!”
“啊?”韩时卿被他爹吼了这一嗓子,也清醒了不少,抬头一看,何怡然真哭了,赶忙开始哄自家娘亲,“娘,你怎么哭了?我没事的,真的,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
何怡然一哭,还停不下来了,“呜呜呜,你长大了,什么都不和娘说了,呜呜呜,娘太伤心了……”
韩靖宇看向韩时卿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啊呀,娘,我真没事!”韩时卿赶紧辩解,还挤出笑容来,两只手胡乱摆着,“你看,我能有什么事?”
“真没事?”
“真没事的!”韩时卿两只手抓着何怡然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娘,我饿了,您让厨房给我做饭好不好~”
一听韩时卿饿了,何怡然的心思果然被转移了,也不哭了,赶紧去叫厨房做饭去了。
韩靖宇本来想留下对韩时卿问话,但被再三保证自己没事的韩时卿赶了出去,韩芸畅也跟着出去了,临出门前神色复杂地看着韩时卿,看了会儿,叹了口气。
韩山刚关好门,便听到韩时卿问他。
“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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