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长乐疑惑,补充,“锦衣卫嵇迟重似乎是圣上还是王爷时招来的仆人,无人知晓他的来处。不过是有了护主之功便被封了爵,任了指挥使。母亲想要儿子取代他,并非什么难事。那日冲撞母亲的赵佥事已被赶出都城。圣上已昭示他对母亲的信任。”
长乐沉思着,她想不明白温煜为何待她不一样。她道:“帝王的喜爱大概像天上的云吧。”
“就算是云,也有掌握阴晴的能力。”沈玦直视她,“母亲越发像个母亲了,一个足够纯粹的母亲。”
长乐回视他。
沈玦丝毫不惧:“如果母亲有孩子,我相信他一定是天真快乐以及纯粹细腻,但是母亲你养得是以后会吃人的猛兽。他的吼叫必须要吓退所有人,不然他只会被囚禁在牢笼中,被拔光所有的牙齿。你心中的愤怒在逐渐被平息,甚至在被另一种母爱所替代。”
“他只是个不知事的孩子。”
“母亲想过为何在重重阻拦中,圣上会被一致举荐,为何在您的母后会在那样紧要的关头被气死呢?身负血海深仇的你,应该足够地怀疑这个世界,怀疑一切。”
沈玦像潜伏的蛇,咄咄逼人的蛇信在她面前探出。
“也许有可能,但初儿依然是无辜的。”
沈玦嘲弄地道:“母亲,可听过爱屋及乌?喜爱可以蔓延,恨为何不能蔓延?可以封妻荫子却不能祸及家人,这样的正确才是真正的善良吗?”
长乐再次被他逼在他所创造的阴暗中,她恼极反问:“你在嫉妒吗?”
所有一切静止。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惊沙鹭
“母亲想听怎样的回答?”
他的眼睛像是在寻觅她的破绽,长乐再次道:“我已出家。”
沈玦了然,将姿态放回尊卑恭敬,但是他身上从未有过尊卑,简直是一种装模作样的可笑。
他道:“殿下,你的布棋并不高明,他擢升得太明显了。”
长乐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们猜到又如何呢?我在内廷。可是你不一样,你应该担心你的沈家。”
沈玦坦然:“所以我才来见殿下。”
“我讨厌你的聪明。”长乐转身回避他,“你若惹火烧身,我救不了你,我无法参与朝政。”
沈玦似乎看透她,他行了礼:“儿子先恭贺母亲亲临参政。”
长乐脸上的含义丰富,他的脸上同样。
目送走沈玦,金环进了屋,对正在沉思的长乐道:“殿下,明夜要过天贶节,秦公公来问可需备些什么?”
长乐带着嗔:“宗亲家宴我以何身份去?”
金环包容着她的小性子:“殿下以何身份去都是应当的,没有谁比殿下最尊贵了。”
长乐仍蹙着眉,很不情愿。
“奴婢请教了秦公公,似乎圣上也不太喜欢,常常只坐了片刻便去清修了。”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她,她近乎无声地道:“那也是清修?”
话落,她想起什么,看向金环。
金环颔首:“恭王也会去。”
宫里的宴会常常是热闹的,每一个人好似角灯面上描画的富贵花,衣冠楚楚,步履轻盈,争相当宴会上的霁月,然而再热闹的宴会也引不起他们半点目光,他们专注的事似乎只有高坐在龙椅的那个人。
佳肴美酒、玲珑美人吸引不了长乐半点兴趣,她的视线总忍不住聚集在抱着孩子的温松身上,甚至连温煜离开也未注意到。
秦宏凑了过来,为长乐斟了清茶:“殿下还不知吧,那是恭王刚满岁的嫡长子。啊,奴婢说错了,是快满岁,快满岁了。”
长乐道:“这孩子来得巧。”
“是巧了,那孩子刚出生时,圣上还连连称奇,下了不少赏赐,称恭王有福,听说恭王还想在嫡长子满三岁时就申立世子,礼部那边还在商议这事呢。”秦宏好似在长乐话家常。
“恭王有福,这事定能办成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长乐问起另一个人,“冯公公这几日倒是许久未见了,还想询问他一些万寿节的事。”
秦宏半抱怨地道:“还是道观的事,圣上想着万寿节便搬去的,哪知出了这。真是气人的王赖子,坏了内侍的名声,耽误了圣上的大事。”
“冯公公监修道观是大事……”长乐边宽慰着,边注视着秦宏。
在相视中他们达成共识。
秦宏笑道:“能帮上殿下的忙是奴婢的福。圣上最喜爱殿下了,殿下送什么都好,往年有送过玉如意、登仙图……”
宴会上觥筹交错,人人带着无尽的欢乐,在这样安乐的氛围中格格不入的并非长乐一人。
温松的嫡女妧妧注视着长乐良久,她悄悄拉了拉母妃的衣衫:“母妃,我困了。”
陆氏不动声色地瞥了正处于欢乐的温松,在桌下按了按着妧妧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宴会结束,陆氏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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