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的光明神，唇角带笑：“……阁下是不用吃东西的吧？”
    “不用。”阿洛伊修斯的声音也是淡淡的，“我看着她就好了。”
    伊莱亚斯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了天空中的太阳：“有些神似乎已经下课了。”
    “但现在也不是你的课。”阿洛伊修斯眯起灿金的眼睛。
    对于两位神明的争执，诺拉有些无奈。但她对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好感，如今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连打圆场的心思也生不起来。
    他们在那里剑拔弩张的时候，她便悠闲地吃着甜点。
    吃完之后，诺拉轻轻放下刀叉。
    “……伊莱亚斯冕下，我们可以上课了吗？”
    伊莱亚斯银灰色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的遮阳伞和软榻上：“你可以先午睡一会儿，我和阿洛伊修斯暂时离开。”
    诺拉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在前往贤者之城的一路上，她基本上没有午睡过，已经习惯了。
    这下阿洛伊修斯便只能离去，只留下伊莱亚斯和诺拉在上层花园里。
    从某种意义上讲，月神与光明神的气质有相似之处，都清冷圣洁不可方物。外表上最大的区别，大概是月神要更为阴柔冷淡，眸色是冰冷的银灰色，还有着一对精灵的耳朵。
    银发的神明只是站在那里，周围便多了几分幽匿变化之意。
    “人的内心幽晦复杂，胜过神祇。”
    伊莱亚斯随手摘下一朵玫瑰，轻轻放在诺拉的发间：“同样，心灵之中也蕴含着难以衡量的力量，可以用来编织华美的幻影，迷惑他人的心智。”
    “但并非仅止于此。”伊莱亚斯修长的手指从诺拉的发间移开，幽幽地垂了下来，捏住了少女白皙纤柔的手指。
    诺拉挣扎了一下。
    “不必慌乱。”伊莱亚斯以一种安抚的语调说，“感知它。”
    ——月神此时已经握住少女的手，放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昂贵而华丽的布料下，神明的心脏稳定而有力地跳动着，恍如月下碧海翻涌的潮汐。他忽然低下头，用完美的下颌抵住了少女的侧脸，银白的长发如月光铺洒。
    “你是我的皎月。”诺拉的耳边响起神明轻柔的呓语，“我心中的潮汐，无时不刻不被你牵引。”
    ☆、62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诺拉感到身心俱疲。她婉拒了伊莱亚斯留她一起用晚餐的请求，一个人悄咪咪地来到了暗城区的小酒馆。
    酒馆的老板是一位矮人，诺拉前世加入了不少秘密组织, 时常在暗城区各处出没，因而跟这位矮人老板算是挺熟。她回忆着他的脾性说了几句好话, 很快就将矮人哄得哈哈大笑，答应了她将火焰草等暂时用不上的材料放在这里寄售的请求。
    “给我一杯麦酒, 一小盘牛肉, 还有酱料面包。”矮人特色的食物虽然看着粗犷, 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诺拉将银币放在纹路清晰的实木吧台上。
    之后，她坐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正在酒馆里喝酒的学徒们, 都注意到了据说有九系天赋的红发少女。他们压低了声音议论着，自以为不明显地朝她这边悄悄打量。
    诺拉不以为意。矮人送来酒之后，她就拿起那容量不小的实木杯子, 放在唇边喝了一口。
    ——没有秘金城的麦酒纯正。
    忽然想起了和矮人至高王一起喝酒的约定。
    这么想着的时候, 诺拉隐约听到有琴弦被拨动的声音。她遥遥看去, 只见一位流浪诗人坐在暗处, 弹奏着手中做旧的鲁特琴。
    尽管吟游诗人遮住了大半张脸和过分妖冶的异瞳, 诺拉还是一眼就辨认出了他的身份——爱神弗洛伦斯。
    弗洛伦斯有意隐藏身份, 诺拉自然也不会主动拆穿，便装作不认识一个人用起了简单的晚餐。
    除开音乐声、议论她的声音之外, 酒馆里还有人在讨论人类帝国最近发生的大事：
    “听说圣翼堡变天了，现在是路易斯殿……不，陛下掌权。”
    “他攫取权柄的手段可不光彩。不过，我倒是愿意看看今年新来的学徒——雷吉诺德的表情。”
    “雷吉诺德大概只能待在贤者之城不出去了，否则肯定会被路易斯暗杀。哎, 据说他亲爹就是被他兄长谋杀的，真可怜啊。”
    “可怜什么，王室哪有什么好人。”
    诺拉琥珀色的眼底眸光微动。
    看来，原书中的剧情正在逐渐推进，离深渊封印松动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但诺拉并没有为未来的临近去过多的担忧。因为担忧也没有用，还不如把担忧的时间用来练习魔法。
    诺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丝毫不见外地拉开她对面的座椅，径自坐了下来。
    诺拉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在男人的兜帽下，一对碧绿幽暗的眼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