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的孤寂。
她不要。
过了好一会儿,就连林择深自己都放弃,这丫头不会张口回应他的时候,时鹿陡然间昂起小脸。
她的下巴处线条很精致,像是被造物主精雕细琢过的那样,没有半点瑕疵。
时鹿嘴巴微张,小心翼翼地:“我不乱动,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透着浓浓的祈求。
林择深印象中,时鹿从未求过人,说话的时候,她眼睛里像是含着沼泽雾气,唇瓣嫩的像他妈樱桃红。
林择深没想到她会这样,这还是时鹿吗?那个别扭到死的姑娘。
她在,求自己留下。
林择深愣住了。
有一股沉闷又绵长的名为心疼的情绪,在林择深的胸腔里放肆蔓延。
他突然就很想抱一抱她。
就跟刚才,她软软搭在自己后背上一样。
两个人亲密的,像是一个整体。
可他又怕自己吓到她。
时鹿见他没反应,慢慢抬起手,去扯林择深的衣摆。
“我听话不乱动,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有些泛着哭腔了。
林择深的心彻底抽痛了,他哎哟苦笑道:“傻丫头,你又怎么了呢?我不走。”
为表真心,他又重复了一遍:“哥哥我,真不走。”
说完蹲下身,再度将她的校服裤脚给卷至膝盖,他的喉结上下翻滚。
膝盖上擦了酒精,现在伤口只剩下红血丝。
只是看着依旧怵目,原本是那样完美的膝盖骨,可千万别留下疤痕。
要是留了疤,他会自责一辈子。
林择深盯着她的膝盖看,而时鹿则死死盯着他眼睑下方的,那道狭长伤口。
她心里也是类似的情绪,说不出的难受后悔,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他生的很好看,个子又高,声音也好听,要是破了相,以后找人结婚,女方会不会被嫌弃?
时鹿心里乱哄哄的。
关乎头发,从傍晚开始横生的这么一道波澜,到现在,已经十点了,时鹿好歹吃了碗面,林择深从下午开始到现在,没吃半点东西。
刚才又在曲红那,喝了点酒,他本身胃就多灾多难的,蹲下后一阵胃酸泛滥,是酒精引起的,他太阳穴的青筋鼓凸起。
时鹿不似男人一样的心细,她还在纠结林择深眼睛下边的,那道血口子。
林择深蹲着,将饥饿胃痛感掩饰的很好,起身问她:“你困不困?手机给你玩?”
时鹿摇头。
林择深失笑:“也是,你这么的根正苗红社会.主义的小丫头,这会应该忙着做作业。”
时鹿的手在沙发被子上搓了搓,对于这声调侃没接话,过了一会终于还是对着林择深说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很低,闷闷的。
却也是发自肺腑。
“?怎么了,怎么还道歉起来还。”林择深小懵,见她这模样,又不敢离开,怕她一会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无奈忍着点饿。
时鹿说完又不吭声了。
林择深对着半空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又能怎么样?对不起你就会因为我而留着你那头发?就会为了我而放弃那个你喜欢着的人?我知道,这不会。所以我不敢肖想,我也不配肖想。”
时鹿:“……”
是了,他们之间最大的一个矛盾点,在于,秦放。
那是时鹿喜欢的人。
林择深无能狂怒也不能怪罪半点。
因为,人家姑娘的心,压根就不在自个身上。
他充其量,就是个跟她处出感情来的,路人臭乞丐。
头发剪也剪了,闹也闹了,林择深的心疼了又软,最后化为固执的偏爱。
他可劲儿地喜欢时鹿这丫头,巴不得什么都给她,但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又让他觉得自己犯贱。
可对方又偏偏是时鹿,是这么个菩萨似的姑娘,放在以往,他早他妈摔门走了,可事实是,他舍不得。
他只能将一切怪罪于,自己认识她认识地太晚,以至于让旁人捷足先登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背你进屋躺着?你这休息一晚上的,明天差不多能走了。”林择深一改语气,他努力的想带动时鹿蔫了吧唧的心情。
目光投向校裤,膝盖那里有个半大的洞,时鹿腿细,校裤宽大,其实这身衣物不怎么合身,穿在她身上大了一圈,也显得她更纤细瘦弱。
本来时鹿就是笑起来好看,这么一哭丧着脸,还以为谁怎么了她呢。
时鹿一听他又要背自己,果断头摇成了一个拨浪鼓:“现,现在已经不疼了,我坐一会,一会自己进去…”
林择深眉眼带笑,显然是不相信:“你说你,刚才趴我后背上,一动不动压我压那么久,现在又想霸占我的床?可以啊你,时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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