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不这么心慌慌,但是刚才时鹿出来溜了一转,林择深一下子倒是没谱了。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坐拥千亿家产,不过是来底层争一口气,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是个贫苦的流浪汉。
那他娘的,还不得,不得哭昏过去?
“操。”林择深下意识去摸烟,猛地想起,烟给他丢旅店里了。
可真不能,被她给发现。
要是被发现,就他妈的玩完了。
彻底,玩完了。
回到房里,时鹿还是有些辗转失眠,但是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眼皮开始打架,她还是勉强进入了不太安稳的睡眠里。
梦境里边同样的不安稳,光怪陆离的银色碎片,浑身带血的小女孩孤零零的抱膝蜷缩在冰冷的巷子里,乱叫的大黄狗,神祗般的少年。
再快点,再快点。
救救她啊。
神明,救救她。
突然一阵心悸——
世界一片漆黑。
时鹿猛地坐直身体,伴随着怔怔落下的眼泪。
差一点,就差了一点,神祗就要看见小女孩了。
后背有汗,一阵黏腻的感觉,像是沾染上了浓稠的血液。
她捂着泛疼的心口,大口喘息了好一会,才稳定下心神。
将被子移开,擦了擦头顶上的冒出来的冷汗。
已经很久没做这样的梦了。
才凌晨五点不到,距离闹钟鸣叫还有差不多整整一个小时。
她头一回醒的这样早。
一滴眼泪挂到唇边,时鹿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
很咸,苦涩的咸。
爬下床打开窗,清晨天色灰蒙,昨夜有雨,窗边铁栏上还挂着水珠。
不是很好的天色。
她光脚踩在地板上,视线看向房门。
梦靥中的痛感无处消解,好在,唯一的安慰就是,那个可怜的男子,在自己的庇护下,应该睡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安稳觉吧。
心底的一丝阴霾色得到化解。
她重新坐回床边,感受窗外慢慢飘进来的凉风吹拂在身上的滋味。
冷却温柔。
身后的黏腻汗水,慢慢变的清爽,最终消散进肌肤里。
眉眼沉和安静,双手默默垂在身体两侧,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逝。
这是一个容易被世人忽略的季节,但却也是令她刻骨铭心的季节。
直到老人机传来刺耳的鸣叫,时鹿爬到床头柜边上,将闹铃关闭。
带着一丝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颤栗期待,去打开房门。
入目的是昨夜大开的窗,一宿没关,旧绿色帘布随着窗口的风而鼓动。
小客厅,空无一人。
她顿时有些着急,又跑进隔壁屋,只看见一个皱巴巴的被单搭在床上。
除了自己,整间屋子空空荡荡。
就跟之前,没有丝毫的两样。
他,不在。
他,走了。
时鹿扒着门把手,出神的喘息了一会。
眼底染上偏执的冷意。
大骗子。
将两枚鸡蛋放进冷水里面,电磁炉调到最大的温度。
时鹿转身打开冰箱,两只褶皱的红白苹果,看起来已经完全不能吃了。
间月柔的电话到现在还没有打来。
时鹿有些烦躁的盯着逐渐开始沸腾的水。
水纹上边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小人影。
眉眼恹恹。
直到鸡蛋煮好,等来的却是间月柔的一通匆忙的:早安,妈妈今天要去镇卫生院,现在已经在车站了,你乖乖的去上学。
时鹿本想着可以跟她再聊一会,但是间月柔说公交车上人很多,她必须站着,不方便,就挂了。
又是一个跟平常毫无别致的清晨。
单调且孤独。
并且令她绝望。
她洗脸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胸腔里像是凝聚着一团火,随时都可能爆发一样。
俩鸡蛋被捞出来,静静摆在碗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男人的离去像来时一般的,不可觉察。
就不该相信他的,他就是一个大骗子。
所有人都是骗子。
就在她准备剥鸡蛋的瞬间——
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一身新装的林择深,拎着一包黑色垃圾袋状的东西,从外边进来。
时鹿愣愣地跟他对视。
林择深伸长脖子看了眼是关闭状态的监控,冲她嘻嘻笑了笑:“早安,小菩萨。”
时鹿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旧木椅在地板上划拉,发出难听的声响。
林择深大摇大摆将垃圾袋放在鞋架旁边,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皱皱巴巴的男士拖鞋。
他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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