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头闷头睡的正香。
夜晚这条街道,跟白天不同,静的骇人,透过路灯以及茂盛的绿叶,他轻而易举锁定了目标,那是他白天偶然发现的巨大长椅。
走进这里他没费一点劲,轻轻松松往那长椅上一趟。
月色十分的盛,忽略他由于长时间没有打理而乱糟糟的飞机头,就这样单纯的看那张脸,会觉得他生的十分俊俏锐意,眉骨十分的高,眼窝深邃。
躺了一会他坐起身,开始清点身上仅存的物件。
酒精的刺激下,他的大脑仍旧清醒,狂浪般的醉意还未开始席卷,乘着夜色他开始盘算着明天该怎样度过。
表,三枚钢镚,身份证,没电自动关机现在跟搬砖没什么区别的智能手机。
他从裤.裆上拿起身份证,重新躺下,借助月光仔细端详了一会上面的人。
样貌跟过世的母亲有着七分相似,但是不同于记忆中温和的眉眼,林择深的骨相更神似他的父亲。
男人闷哼一声,似是不屑。
可他全然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所有的举动,都被不远处三楼的一个失眠的小丫头给看在眼里。
***
自从男人离开后,时鹿一整天都没有再见到他,她每隔几分钟就朝窗下看一眼,如此反复多回,除了那只惹她心烦的野猫在下面走秀,就是路过的居民。
时鹿眉眼恹恹。
她呆在一成不变的小客厅,将写好的作业整整齐齐罗列在桌边,桌子底下不停晃动着小脚丫。
一边检查试卷,一边听着厨房间的滴水声,百无聊赖。
晚上被间月柔监督着吃掉半碗米饭,随便乱炒的韭菜鸡蛋,一盒酸奶。
韭菜已经从根部开始变黄了,是厨房里仅剩不多的蔬菜。
还没时鹿高的小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确保她短时间内不会被饿死,有三颗苹果已经快要烂的不能吃了。
吃完饭简单洗了个澡,准备拿毛毯擦拭身体的时候才恍然想起来,那条毛毯已经被她丢给了那个可怜的乞丐。
她在逼仄浴室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不等身上的水擦干,直接套上了灰色中袖睡衣,小短裤,端着一碗白开水,迫不及待再度跑到窗边。
月朗星稀,低矮灌木与阔叶高树彼此和谐的繁荣生长。
而那张长椅上,依旧空无一物。
她又将半个身子探出了些,仍旧没看见任何东西。
只有一个豆子大小的小娃娃被他母亲牵着,在长椅旁逗留了一会。
时鹿面无表情关上窗,回到卧室,熟练地设定好闹钟,盖上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明天是周一,还有升旗仪式。
***
时鹿当然看不见那个乞丐,因为晚上七点,林择深还在酒吧蹦迪。
这是他在方圆一公里以内找到的一家半吊子酒吧,酒吧建在地下负一层。
银绿色细管灯拼接成的不大不小的招牌,这酒吧名为‘森’。
老板是个半吊子文青,仨月前脑子一热开了这家酒吧,平日里也没什么人,生意好点勉强凑够三两桌麻将。
林择深依旧宝贝似的带着那条毛毯,坐着跟老板对吹香槟。
“小哥长这么帅,为什么不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这样貌一打扮,套个皮衣皮裤直接甩人家爵士栏男招待十条街啊!”
老板原本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邋遢男子还抱有几分提防,喝爽了后直接称兄道弟起来。
“不瞒你说,我是个孤儿,刚进社会啥也不懂,正愁吃饭呢,哪还有功夫收拾自己。”林择深连喝了五六瓶,听着话语含糊不清但是眼底一派清明。
“对不住啊兄弟,嗝,哥不是有意的,今天这顿哥请了。”老板醉的稀里糊涂,一边道歉一边朝兜里掏钱:“拿着兄弟,拿着钱买几身好衣裳。”
林择深笑了笑,他原本眼睑靠鼻梁骨这块儿就比较像她的母亲,细长而又上挑,尤其是这样不怀好意邪笑的时候,模样就更勾人。
“这怎么好意思——”
“诶哎,哪来的话,我就当交了你这朋友了,有空常来啊,一定要常来啊…”
凌晨一点半,又是拖着一身的酒气,林择深鬼使神差地又躺在了那张长廊椅上。
野猫随意乱叫了两下,周遭再度化为寂静。
从酒吧临走前,热心肠的老板还给他留了电话号码,虽然是稀里糊涂醉酒状态下留的,林择深今天没花一分钱就白嫖了12瓶香槟还有一瓶威士忌,并且还有六张人民币。
他回身摸了摸毛毯,将毯子凑近了些鼻子,似乎原先上面的奶味淡了很多,反而更倾向于自己的身上的气味了。
再度,带着对于明天一丝迥绝的颤栗期待,他慢慢合上眼。
***
时鹿的闹钟设定在六点。
一响就准时从床上爬起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将鸡蛋洗干净放进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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