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到睡觉时足够支撑他的颈椎,他一般就这样垫着睡,这样起床时找本子也方便。柏修文来这里时从不开灯,他不想摸索着找东西,免得不小心把日记本放到那滩尿渍上,会很脏。
那应该是他被第一天关在这里时尿的。之前喝了很多水,到最后憋到实在受不了,呼喊主人也无人应答,他就艰难地挪到墙边打算睡一会儿,以为这样可以缓解尿急。结果就也做了个梦,大雾弥漫间他淌过清澈的溪流,近处是莺声燕语,远处瀑布流溅,耳边一直淅沥沥的,很是欢快。
醒来就发现自己稀里哗啦尿了一地,两腿间尿迹干涸斑驳,那股臊味熏得他几乎直接干呕出来,但他只是换了个位置,沉默地坐在那里。
后来对方来过,但也没给他处理,只是拎着他的胳膊带他到后面的角落里,这里有一个马桶,可以在这里解决。
柏修文说过他不会看自己在日记本上写的内容,叫他好好呵护这个本子。
高桐翻开日记本,凭印象翻到一个新页,将笔拧了出来,写下一行字:
【第五天】
应该已经第五天了吧,高桐继续写下去,【天气:晴】。
其实他不晓得外边的天气,但之前纷纷扬扬下了那么多天的雪,这几日总该要放晴了,所以应当是个好天。
高桐有自己的计日方法。他知道主人是个有条理的人,每天过来的次数和时间应当是固定的。这段时间他为对方口/交了三次,按照之前的算法就应该过去了三天,但第三次之后对方就没再过来了,兴许是察觉到他在用这种方法来计算时日。
那之后高桐迷迷糊糊睡了四五次,黑暗会模糊人的时间概念,所以他刻意将时间算得少了些,不过再怎么说也该有五天了。
咔嚓、咔豆?丁ó酱⑽⑷0⑸⑼⑹⑹⑶⑺嚓。
地下室应该是有用来计时的钟的。他听见过秒针走过时间的声响,窸窸窣窣的,一开始无聊时还会跟着数,后来不知怎地觉得后背发毛,就没再听过。
今天该写什么内容呢?
高桐咬住笔,出神地盯着面前的地面。可能也不是地面,他说不好那是什么,反正全部都是黑的,视网膜是黑的,地是黑的,空气是黑的,无论什么东西都是这个颜色,也可能是他瞎了。他在心里打趣,
是写我心里的感受。那么,我心里在想什么呢?
【今天天气很好。】不对,上面已经写天气是晴了,这样写会很赘余吧。
【今天天气很好。】随手划掉了,也不知道划的位置正不正确,他也看不着,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机会看到。想看看字有没有出框,是不是一大一小,他好像很久没有写字了。
【我又做了梦,上一回是悬崖边,这回是在山洞里,好像有人拿着砍刀追过来了,有点像之前玩的那个游戏,当时觉得第一人称画面挺刺激的,但现在想想觉得蛮恐怖。】写到这里,他突然想起高一时政治老师讲物质决定意识,人的幻想都是结合了曾经见过的东西生成的,之前一直都蛮困顿的,现在终于茅塞顿开。原来如此。
要不要把这些东西写出来?高桐歪头想了一下,又觉得算了,字太多,好累。
他觉得有点饿了,便放下了笔,动作僵硬地爬到到一旁去拿面包吃。好容易才撕开包装皮,刚张开嘴就感觉一股撕裂的疼痛。轻轻用舌头舔了一下,能感觉到嘴角和口腔内壁都肿了。
他口/交太多次了。
高桐的嘴说不上多小,但柏修文的生/殖/器完全勃/起时的尺寸堪称巨大,只要一放进去,嘴就会被撑成那东西的形状,他根本使不上力,口腔和喉咙都被插得乌七八糟,每次都觉得就快死了。双手没地方放,总会忍不住想摸对方的腹肌,那里温热舒适,还会随着性/器的动作律动,在冰冷混沌的环境中总能带来一些慰藉。但每次手一往上摸,进入衬衫里,就会被打,他就不敢再碰。
对方总要很久才能射出来,他就恍惚地觉得被一根擀面杖子捅来捅去,终于射出来后还要吞下去,虽然对方没这样说,但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时候他也不敢吐出来,就只好咽下。
嘴巴真的很痛,里面像是裂开了无数个小口子。他张口咬下面包的一小块,含到软化掉才敢慢慢吃下去,这么几口下来又没了胃口,他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写日记。
还是不知道写什么。
【为什么口/交的时候,主人不让我碰他的身体呢?】写这句话时有点不好意思,高桐鼓起嘴巴,又想咬笔,但笔后面镶嵌的水晶又会硌到嘴巴,他忍住,继续写。
【我想出去,我想看看太阳。这里好冷,我膝盖痛,是不是要得风湿了。主人什么时候会来呢?】
今天就这样结束吧。高桐想着,写下了最后一句话:【柏修文是我的主人。】
自第二天后,每篇日记的结尾,他都会写上这句话。柏修文是我的主人。是的,柏修文是主人,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他仔细想过那些话,对方言之有理,他潜意识里是认同的。没错,是他一直不愿和自我、不愿和世界和解,是他亲手将自己一步步拽入泥沼,他在捆缚自己。
他很痛苦。他不想这样再痛苦下去了,他为什么不可以有一个主人呢?他想要被拥有、被保护,那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让他脱离现世就好了。
没错。作为一个人活着,和作为一个奴隶、一条狗、一只小虫又有什么区别呢?和更庞大的力量相比,他永远都是那样微不足道。旁人看不惯,施展些力气便能将他的脊梁骨踩断。少年时如此,工作时同样,他无力申诉,只得忍气吞声了前半生。他曾以为人的命运是有时数的,总会有时来运转的那一天,往后终将柳暗花明。然而转眼便是父亲病重,他连钱都拿不出来,最终还是靠他少时怨忿的这个人来救治。
循环往复的,醒不来的噩梦。
他匍匐在冷硬的水泥地上,来往感受不到空气的存在,时间与空间从不曾流动,他连动弹都怕颈项上的铃铛摇晃作响。一片终绝死寂之中,他将头深深地低下去,直到与尘土平齐。
清脆空灵的铃铛声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或许……
高桐平静地想。你不必是人,不再是人。
你是可以被归属的任何东西,无所谓,有人会保护你。
——或者你也可以去死。
死也可以解脱。
第126章
柏修文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偌大的建筑空荡寂静,暖黄色的灯光充盈着这片空间,却增添不了丝毫温馨。柏修文表情如常,换上拖鞋,脱掉外衣,到大堂随手泡了一杯热茶,这空档去洗了把手。
然而这手洗了足足有五分钟。
他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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