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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悔的事是什么?这件事对你接下的人生有什么影响?”
    有的。有的……
    他在世人巨大的恶意里,在盛大的人间世里,活到至今,唯一想通的就是:
    他根本就,不该存在。
    第92章
    “来,张嘴,啊——”
    高秋跪坐在床边上,小手托着个保温碗,吹了口勺子里的粥,颇是有模有样给父亲喂了一口。
    距离手术结束已经有几天,父亲的身体渐渐好转了许多。虽然还没法下床,但是人的精气神都上来了,此刻男人正张嘴吃粥,眼里盛着笑意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父女其乐融融,一旁的妇人倒是静静看着。她心想等到时候回家了,可得好好去寺庙里拜拜——年前出了这么大变故,多亏佛祖保佑,把老头子从鬼门关前拽了回来。
    她这儿子也是真争气,估计在外工作攒了不少钱,不仅付了医药费,还给升了单人病房,有最好的医生护士照料着。单人病房可比那什么多人共用的好多了,暖气充足、还有个大扇的窗户,灌满了外头温暖明亮的日光,照得屋子里特亮堂。
    她打算再顺道给儿子求个好姻缘,当妈的总得操心这个,这都二十四五了,还没找着个对象,说出去要被邻里乡亲笑话的。她最了解自个儿儿子,虽然整天闷声吭不出几句话,但实际上人稳当又扎实,内里又是个容易害羞的,一看就是对姑娘家死心塌地、好的不得了的性子。
    “妈妈,哥哥去哪里了呀?”
    小女儿银铃似地声音把她从畅想中拉了出来,妇人眼角带着笑指了指外面,“找大夫谈话去了吧,你别烦你哥啊,人家说正事儿呢。”
    “我想跟哥哥玩儿。”高秋撅起嘴,把碗放到旁边架子上,“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妇人想了想:“你哥好像就是去问这个呢,等会他进来的时候再问他吧。”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伴随着青年微低的声线:“那好,谢谢大夫了。”高秋扑了上去:“哥哥!”
    哎。高桐转过身,弯下腰轻声回答她,爸吃完饭了?
    高秋:“嘿嘿,喂完了,一点都没撒出来。”
    高桐失笑,摸了摸妹妹的头发,转头对母亲道:“医生说年前不建议咱们回家,术后观察要一周左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情况。”
    妇人点点头,叹了口气。高秋也小大人似地叹声:“我想回家过年,吃烤鸡腿和饺子。”
    高桐垂眸看着她,温声道:“哥哥给你买。”
    他把高秋抱起来,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说道:“爸,等过两天咱们再回家吧,您先在这儿养养病,我这回请了假不回南京了,能陪你们好多时间。”
    病床上的父亲嘴唇开合几次,皮肤皲裂似地,他最终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枯黄的手。
    高桐也是无言,紧紧地握住了。两只手紧密地连在一起,他们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这一握,倒像是在传承着什么。
    ……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终于是把大年三十迎来了。
    高桐先在家门口放了几串炮仗冲冲霉运,便坐车去了医院。一路上到处都是鞭炮声,店家牌匾上都挂着大红灯笼,颇为热闹喜庆。医院倒没那么夸张,只是大门也上挂着倒福,几个来上班的年轻小护士穿上了红棉袄。
    高桐进病房的时候,发现爸妈已经在吃早饭了。问了才知是医院食堂特地给做的,有韭菜鸡蛋和猪肉芹菜馅儿的饺子、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葱拌豆腐,配上大骨头汤,很是大补。高桐尝了几个,发现味道还不错,只是入口时恍然想起在上海的那半个月吃的蟹黄汤包,莹白玉润的包子皮儿和点缀的微末蟹黄,咬下去一口鲜亮的汤汁淌进嘴里……
    这些事不过发生在几天前,如今看来却恍如隔世。高桐怔怔望着阳光投射进来的光斑,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打开电脑,开始投简历。
    虽然父亲的病已经告一段落,但他辛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如今是欠了一屁股债,手头里分毫不剩,不找工作全家就等喝西北风了。
    中午的时候几个亲戚轮番来医院看父亲,带了很多水果、瓜子和鸡鸭之类的熟食,也顺道给高秋包了几个小红包。高秋认真地接了过来,鞠了好几个躬,祝长辈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甚至还背出了从一到十的祝福语。
    长辈们笑着摸摸她的头:“要好好学习,像你哥一样争气啊。”
    在这种多人的场合,高桐远没有妹妹一样敞亮大气,他只是局促地在一旁站着,长辈们说什么,他都只是应和地点点头。问他工作如何、是否恋爱之类的问题时,就简单一句‘还好’敷衍了事。
    他哪里有争气,废物一样失败又落魄的人,过往人生经历不过是自尊心营造出的假象罢了。
    众人也只是来看亲戚走个场,没待多久就走了。高桐送他们出去,回来的时候被妹妹偷偷拉倒一旁,小姑娘从袖子里掏出那几个红包,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哥哥,这个红包都给你。”小小的声音稚嫩又可爱,满怀期冀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高桐动了动嘴唇,看了那扎眼的红包一眼,视线又挪到妹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只觉得眼睛里好似进了沙子,想要揉一揉。
    最终他接过来红包,哽咽道:“好。”
    晚间的时候天际便被烟花占领了,绚烂的、五颜六色的、闪耀着的烟花在县城上空炸裂开来,又化作流星向下滑落,天空被点缀得像是色彩缤纷的糖果,美得很是梦幻。
    父亲想要下地溜达,高桐便一点点把他扶他下坐上轮椅在楼层旁边转悠。过一会儿又吵着要下楼,高桐无奈,两人就跟着电梯一楼楼的逛。过年医院没多少人,只剩几个值班医生、护士和一些需要长时间住院的患者,整栋楼都颇为静谧,而父亲也静静在轮椅上,在不同楼层的窗边上欣赏着外头的热闹景象。
    “桐啊。”看了半晌,父亲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高桐正在愣神,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了,爸?”
    “你说这在不同楼层,看到外面的景色也是不一样的吧。”
    “啊,什么?”高桐顿了顿,才说:“应该是吧,毕竟角度不同,看到的风景也是不一样的。”
    “人生就像是这样。你走过不同的楼层、历经不同的岁月,即便是一样的风景也会有不同的感触。”
    “其实发病那天,我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还是有意识的,只是一句话说不出来,眼前黑乎乎一片,你妈的声音跟家雀儿似地叭叭叭吵,那时候我一只脚已经进了阎王庙了,这五十来年的人生就跟走马灯一样过去,最清楚的记忆居然是当年你妈刚把你生出来的时候,嘿,一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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