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对章道安说完方又看向众兄弟,“父皇不喜嘈杂,诸位皇兄、皇弟们请回吧,这件事是何人所为父皇心中已有论断。五弟若还有异议,明日早朝可参我一本。”
言罢他也不待众兄弟反应,率先朝御花园方向走去,并示意周廷带着诗祺跟上前来。
一转到御花园内,他便看到曹舒坐在玉燕亭下的石凳上翘首盼着他。而曹舒亦当即看到了他,便起身朝他走来,面露急色道,“怎么样,父皇没事吧?”
齐卓梁蹙了蹙眉,不满地握着她的手将内力渡给她暖手,“手炉呢?怎么又忘了……”
“刚刚那么着急的情况下我哪里记得那么多啊——”
齐卓梁还有空估计自己的冷暖,可见皇上并无大碍,曹舒的心也将将下落了来。
她这才将目光落在同样一袭白衣,面带纱巾的女子身上。这女子垂着眉,身上透着清冷、不染风尘之气,但与适才弹奏这犹如九重下凡的仙子气质仍差之甚远。
“你是诗祺姑娘?”曹舒问道。
白衣女子轻而缓地点点头,声音如春日溪水淌过般清澈,“民女是。”
“适才弹琴之人是你么?”
“民女本欲上台,却被人打晕藏在浣衣局的小屋里,若非周侍卫及时发现民女,只怕民女小命已休。”
曹舒点点头,心中已大致相信了弹琴者不是诗祺姑娘,但破案总不能单凭直觉和嫌疑人的片面之词,便又道,“姑娘能为我等弹奏一曲么?”
齐卓梁则在一旁笑看着曹舒变身福尔摩舒,那日在王府里他便见识过曹舒独立思考的能力。
“是。”
诗祺自然应下。
“周侍卫你先回父皇那吧,诗祺姑娘交与本王便可。”
齐卓梁遣退了周廷之后,让诗祺跟在他与曹舒的身后去到她此前修习琴声之所。
虽是同一曲目,但曹舒闭眼聆听后还是分出了不同,而齐卓梁前身是吉他社社长,此自然也难不倒他。
诗祺姑娘既是排除了嫌疑,齐卓梁亦没有再留她的道理。而此事既知是寒衣门所为,亦知晓此时与官出尘有关,便不是无迹可寻了。
“官出尘?”
回王府的路上,曹舒听了齐卓梁转述皇上的一番话,至官出尘时她眼中骤然一亮,继而坚定道,“不可能,不会是他。”
“恩?你认识他?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了这一号人物?”
曹舒点点头,“他就是那个雪梅莊的庄主啊,那天我对上对联进去见了他一面。他已经是年近四十的男子,虽相貌清俊,但绝无那人般有仙气!”
“许是他的弟子。”
“不像,”曹舒再次摇首,关于官出尘的故事仍旧萦绕在她心间,他无道理会编出这样个故事糊弄她,“他已在雪梅莊的石屋里闭关了十二年,此间再未出去过,已不关心江湖上事情多年。便是连寒衣门被灭都是这两年他才听闻的消息。”
齐卓梁沉吟片刻,对曹舒的话还存有疑惑,“但父皇说世间除却官出尘,再无人能弹奏出择人而伤的琴声。”
“……对了!官出尘说他在雪梅莊等的是他师妹,既然是师妹,她许是也会弹奏此琴呢!我想想……那日在石屋内我有看到他师妹的画像,一会儿回府我将她画出来给你看看。”
“好,”齐卓梁点点头,“现在太晚了,明日我们先去拜访一下雪梅莊庄主吧。”
“也好,先去探探他的口风。”
却说在齐卓梁将皇上背至乾坤殿时,顾温文趁着众人注意力皆在皇上身上,便独身一人去寻那白衣人。不曾想那白衣人竟好整以暇地坐在无人走至的皇宫最东面的桦树林的树枝上,确切来说是在等他。
“阿弈,你来了。”
那人见着顾温文,从桦树上翩落而下,浅笑着看向顾温文,好似他们一直便这般亲昵。
顾温文的脑袋嗡嗡发着闷疼,迟疑但却肯定地唤出了眼前人的名字,“阿淙。”
那日官出尘的笛音好似一记冲力很大的巨浪,将他那些蒙在记忆上模糊了记忆的灰尘冲了去。昏迷了一夜醒来后,他便忆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孤儿,三岁那年被寒衣门所收留。五岁时与同是孤儿的阿淙一道拜了寒衣门左护法濮阳凌风为义父,随他姓濮阳。至十四岁时,寒衣门招致了灭顶之灾,义父带他们杀出重围,可他中途与他们失散,头部首创时失了忆后被章道安所救,便又起了顾温文之名。
这些年他都努力寻找着失去的记忆,待那些记忆回笼后却又让他无所适从。
寒衣门与朝廷有着血海深仇,他受了寒衣门之恩,却转投康王麾下……但章道安对他也有救命之恩,康王对他亦有知遇之恩,一时之间让他难以舍取。
昔时他与阿淙最为亲密,但如今他只凝眉看着眼前人,再找不到昔日的半分熟稔。
“少主知道你还活着他很是高兴。”
倒是濮阳淙故作亲昵地拍了拍顾温文的肩膀,他明明是男子,穿上女子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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