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日曹舒遇袭昏迷,齐卓梁自是寸步不离不离她的身边,又怎会有心思前去看温卿月。
“你口口声声说王妃害得你流产,那你可有在王妃的眼皮子底下便将血燕喝下?本王听的是,从王妃屋里回去两个时辰后你方让下人炖与你喝。这两个时辰里有无数种可能,许是你院中的人被他人收买也说不定。本王会先从你院中的人调查起,届时一定给你个交代。”
齐卓梁这番平静且理性的话却犹如压垮温卿月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可能!”她是那般歇斯底里,涕泪交零,“他们皆是从两年前我入府就跟着我。这两年我待他们极是优厚,他们也从未出过岔子。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是断不可能害我的!”
她本欲求齐卓梁还她个公道,岂料齐卓梁竟转头将火烧到了她的院里来。
如今她不仅失去了孩儿,眼看与王爷两载的恩情也已烟消云散。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只怕王爷要屈打成招!”
温卿月心中已认定了曹舒便是凶手,齐卓梁再追查下去,于她而言也无非是为了替曹舒脱罪罢了。
她本是七品县衙的女儿,凭着几分姿色和齐卓梁的怜惜才将将坐上了侧妃之位,而即便是如此,亦无人肯服她。如今走至这步,日后偌大的王府于她定是举步维艰。念及此,滔天的绝望瞬间席卷了她——
“罢了……王爷勿须为了给个交代而搭上无辜人的性命,因为……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在意答案的人也将要不在了。”言罢,她最后留恋地望了齐卓梁一眼,万念俱灰地撞上了房内的柱子。
“砰”的一声震裂了曹舒的心房,温卿月的身子缓缓滑落,颅骨碎裂的她额前淌下了几道鲜红的血水。
血腥味顿时充斥在空气中,曹舒的身子颤栗不止,齐卓梁温热的手掌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小声吩咐身边的小厮道,“你去看看。”
温卿月前胸尚有起伏,血水缓缓流至嘴角,模样甚是可怖。小厮拿手探向她的鼻息,尚未回话,齐卓梁已看出究竟,便又吩咐道,“将先她安置在偏房,赵起,你去请大夫。”
“是。”一旁的赵起应声退下。
待温卿月被带离后,齐卓梁才缓缓松开了捂住曹舒眼睛的手。他的神情是少见的严肃,温卿月绝决之举是在他意料之外的。若知她会有此举动,他可会言语缓和些?一时间,愧意涌上心头,但他知道此刻曹舒比他内疚万分——
曹舒别过了脸背对着地上的那滩血迹,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她。”
“你跟我解释什么,”齐卓梁伸手将曹舒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声宽慰道,“今天你面对的如果是别人,一百张嘴都是不够用的。但如今我站在你身边,你就一句话都不需要多讲。”
“齐卓梁——”曹舒的声音已有哽咽,在齐卓梁认真地看向她时,曹舒猛地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少煽点情会死吗!”
“可是你还该死地受用。”
曹舒被齐卓梁的话呛得一时语塞,她承认,在这个当下,她急需齐卓梁煲的鸡汤。
“唉,我们去看看她吧。”缓了片刻后曹舒提议道。
她目不斜视地绕过了那滩血迹,与齐卓梁一齐到偏房时大夫尚未就位。温卿月额上的伤被丫鬟简易包扎了一番,还涔涔向外冒着血水,曹舒倒吸了一口气,“真是苦了她了。”
“但她也不能平白冤枉你,”温卿月是可怜,却也着实令人窝火,齐卓梁微蹙着眉头亦顺着曹舒的目光所至处看去,“不过我很费解,做做表面功夫就行了,她竟真的吃下你给的血燕。按正常的宫斗逻辑,她此时不应该戒备所有人,只服用自己信得过的东西么。而且很明显,她并不信任你。”
“早知道我就不给她了,”曹舒暗自懊恼,但思路也很快便理了明白,“可能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而那个让她吃下的人刚好又是她非常信任的人。所以在这件事发生之后她首先怪的是我,而忽略了那个人也有可能从中动手脚。”
齐卓梁点点头,正欲开言,管清和背着医箱急匆匆赶至,“草民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行了,难道本王此刻还有工夫降罪于你不成?既知来迟,应快快看诊才是。”
“是——”
管清和一抹额际的汗珠,麻利地从衣箱中倒腾出一些瓶瓶罐罐,为温卿月进行了二次包扎。
曹舒见温卿月仍旧昏迷着,不由得发问道,“她怎么样,可有生命危险?”
“王妃请放心,草民所用之药有镇定作用,可缓解侧妃娘娘的痛感,只是会令她昏迷上两三个时辰。”
“好。”
曹舒松了口气,只要她无事,便是昏迷上三天三夜都不打紧的。
待管清和离去后,曹舒和齐卓梁亦相携出了偏房,只留下兰雨照看榻上的人儿。
温卿月的一干仆众皆被赵起传唤去问话,曹舒欲去一探究竟。岂料她尚未行至后院,参差不齐的哭声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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