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就没放松过,他实在是太累了,在浴室里洗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出来。
浴室里没有表,但林翕自己心里多少有数,知道自己用时过长,出来时脸上难免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担心热水会不够用,却没想到客厅里没看见紧接着要用浴室的郭玉和刘浩。
只有许寒来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他好像已经在主卧的卫生间里洗过澡了,手里端着本书,听见声音抬头看他,弯唇道:“洗完了?”
林翕拿着许寒来给他的擦头巾,一边擦一边迟疑道:“嗯,浩哥和玉哥呢?”
“出去买睡衣了。”许寒来面无异色道:“我的他们穿不下。”
“……喔。”林翕低声应,然后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倒是穿得下,但在这个时期他的身板上学长的衣服还是太大了,能整个将他裹起来一样。
“不吹头发?里面有吹风机。”似乎听出了林翕停顿的脚步,许寒来抬眸看了他一眼,问。
林翕摇摇头:“先不吹,晾会再吹。”
林翕不大喜欢洗完澡就吹头,总爱耷拉个脑袋晾到半干才去吹,只是有时候他晾着晾着容易倒头一睡,把这事儿直接忘在脑后。
这个习惯被李仁德忍不住地说过好几回。
想到李仁德,林翕擦头发的手忍不住一顿。
没有郭玉和刘浩的客厅变得十分安静。
许寒来靠在沙发的一侧,背后往外是满城一中附近如今叫老城区的夜景,看着一片热闹;往里则是他家客厅,和平时空旷到没有人烟气的样子不同,今天大概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视觉上变得热闹了一些,桌面上有书本有饼干。
但如今郭玉和刘浩又出去了,许寒来也不知为什么把昏黄的灯光调成了偏冷色,将客厅一下子又照耀得冷清起来,配合着他家那股清冷的草木香味,竟然让原本在浴室温热水蒸气中氤氲得眼皮都快睁不开的林翕突然变得清醒了一些。
然后一下子又回想起白天李仁德和林美玲的吵架声。
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林翕心不在焉地回了许寒来几句,然后矮身从桌面上拿过手机,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他的身体比较小,穿着许寒来偏大的睡衣,窝进沙发一角时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加上他心里揣着事,坐进沙发时还下意识将自己环成了一个球,看上去更小了。
林翕捏着手机,原本是想要去看上午李仁德给他发的那条消息的,却没想到会一下子接收到好几条新信息,还都是李仁德的,就在林翕发消息告知他自己今晚不会回家之后,他一条接一条地发送过来的。
“翕翕,为什么不回家呀?是心情不好吗?你在哪个同学那住呢?”
“翕翕,这件事我们还可以商量,你也是家里很重要的一员,叔叔想要知道你的想法。”
“翕翕,今晚真的不回来了吗?能告诉叔叔是住在哪个同学家吗?”
“翕翕……”
李仁德一共发了六条消息,问的基本是差不多的问题,林翕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发消息时内心手足无措的样子,尤其是最后一条。
“翕翕,你是不是睡觉了,叔叔是不是不该打扰你了?但如果你没有睡,回一条消息告诉我你在哪个同学家住可以吗?”
语气小心翼翼地叫林翕几乎要为自己今天的情绪感到羞愧。
其实他冷静下来想想,怎么也觉得那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不能因为上一世没发生过而这一世发生了就不去接受,如果他这么做,那这一世距离他更近的学长又算什么呢?
他总不能贪心地只要好的一面,不要超乎自己意料的一面。
世间本来就是有得便有舍的。
于是林翕垂眸盯着微亮的屏幕半天,最终给李仁德回了条消息说:“叔叔,我没事,明天要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今天在一个学长家住的,大家都在这边,明天方便一起出发,没事的。”
一行字打完,林翕又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斟酌着补了一句:“……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这行字林翕在输入框内犹豫了很久都没能发出去,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早上林美玲和李仁德吵架间,他走出房门后正正好在林美玲手上看见的一份诊断单。
一片乌黑的影印,他最开始没看明白,还是从林美玲尖叫的一句“你凭什么不让我要他!”中,林翕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林美玲好像怀孕了。
然后又从李仁德仓促的表情以及焦急的手势中意识到。
林美玲是真的怀孕了。
按下发送键,林翕把手机丢到一边,往松软的沙发内一陷。
李仁德和林美玲上一世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小孩,林翕当时并不关心,一直到他们双双过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今天得知林美玲怀孕的消息恍恍惚惚一上午后才意识到。
……其实他们正常是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林翕虽然不知道林美玲会不会做回他小时候那个很好很好的母亲,但李仁德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他们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理应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至于林翕。
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他的母亲也在他的回忆里再没有出来过。
所以对这个有着自己父亲母亲的孩子,他理论上不应该有任何多余情绪。
他都二十七了。
“别睡。”
“头发没干。”
许寒来提示的声音轻轻响起时,靠在沙发里的林翕下意识往后挺了挺脊背,让自己的身体陷得更深更舒适,像是要将自己藏起来一样。
有些奇怪的是,他对这座沙发似乎很是熟悉,对这个躺姿在骨子里好像也颇有研究,闻声转头看向许寒来时,故意借着柔软的靠背挡住了自己大半眼眶。
把自己藏在阴影里,却能清楚地看见他。
看见他就那么坐在一片清冷的顶光之下,只有偏头看向自己的眼底里含着一抹暖色,象征着无尽的耐心。
林翕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这幅模样,内心溢出无数喜欢和依赖感,几乎要让自己浸死在里面。同时忍不住换上潜意识里觉得此时应该发出的,略带亲昵的声音:“学长,你的那个梦,是什么样子的?”
许寒来偏了偏头:“哪个梦?”
“让你离家里人远一点的梦。”林翕说。
许寒来顿了两秒,随即偏头看林翕一眼,笑笑说:“不是特别美好。”
林翕扯起唇角,在柔软的沙发里动了动身体:“我想也是。”
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人因为一个简单的梦境就轻易远离家人?梦里的世界似真似假,大部分人根本区分不清。
所以梦里得有多惨烈,又得梦过多少次,才能让学长下定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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