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暖忙于准备考试，但那天头晕脑胀，书上的文字像豆芽似的在眼前晃悠。夏如蓝提议何冰暖跟她去健身房锻炼。
    何冰暖忙摆手说：“no,no,no，我不要。不如你去健身，我去商场逛逛呗。”
    夏如蓝说：“那也行，我结束了再叫你。”
    何冰暖说：“我去找你也行。”
    夏如蓝在健身房锻炼，何冰暖则在商场闲逛。何冰暖到处走走看看，渐渐地满血复活，精神奕奕。夏如蓝汗如雨下，玩着器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合身的黑色运动服，在夏如蓝旁边说：“女孩子玩这个，太重了，可以减轻一些，慢慢地再加重量。”男人帮着调了一下。
    夏如蓝说：“谢谢！”
    男人接着说：“你一个人来健身吗？你不经常来吧很少见到你。”
    夏如蓝答：“是。”
    “楚云，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男人说：“路总，催什么了？”
    “你忘记晚上有约了吗？走了。”
    楚云：“美女，我叫楚云，你叫什么名字呢？”
    夏如蓝沉默。
    楚云：“不说是吧，我先走了，下次见。”
    此时，何冰暖走进了健身房，穿着粉色针织上衣，白色长裙，戴着白色针织帽子，框架眼镜，白色针织围巾，背着白色双肩背包。抱着几本新买的书和一杯饮料。和楚云、路风擦肩而过时，何冰暖匆忙避开，书和饮料摔在了地上。对于何冰暖来说，发生这种小事故十之八九。应该庆幸的是没有烫到手和弄脏衣服，或是滑倒。何冰暖“啊”地叫了一声，立即蹲下来收拾。楚云也蹲下来帮忙收拾。夏如蓝闻声跑过来，握着何冰暖的手，说：“暖暖，你有没有事？”
    何冰暖：“如蓝，我没事，我刚刚没拿稳，全部掉在地上了。”何冰暖低着头收拾。
    夏如蓝：“有没有烫到？”
    何冰暖：“没有，饮料不是很热的。”
    夏如蓝：“那就好。你下次小心一点。”
    何冰暖：“我给你买的饮料洒了，买的书也有点脏了。”
    夏如蓝：“没事，我不喝了，书脏了我们再买。”
    何冰暖：“不用再买了，擦干净还能看。”
    夏如蓝看着楚云说：“哦。谢谢你！”
    楚云说：“不客气。原来你的名字叫如蓝。这位小姑娘是你朋友吗？”
    健身房的工作人员拿着拖把过来。
    夏如蓝说：“不好意思啊，弄脏了你们的地板。”
    工作人员说：“没事，拖一下就好了。”
    夏如蓝：“那我们先走了，麻烦你清理了。”
    夏如蓝抱着书，何冰暖跟在身边。
    “如蓝，我叫楚云。”
    商学院emba课程正式开学了，夏如蓝停好车后，发现跟旁边车的车距太近，打开车门可能会有些困难。正准备开出去重新倒车。旁边车里的人说：“你不用动，我开出去。”一会儿，旁边的车重新倒车，和夏如蓝的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夏如蓝对着隔壁车的人说：“谢谢！”
    隔壁车里的人说：“不客气！”
    三人下车后，楚云说：“如蓝，好巧啊。”
    夏如蓝看着身边这两个男人。
    楚云：“你忘记我了？健身房。我是楚云。”
    夏如蓝：“哦，你好！”夏如蓝想起面前这位男人是健身房见过的楚云，旁边这位默不作声的也是在健身房见过的。
    楚云：“上次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位是我兄弟，他叫路风。”
    夏如蓝：“你好！”
    路风：“你好。”一张严肃，冷漠无表情的脸。和楚云阳光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云：“你也是来这里上课的吗？”
    夏如蓝：“是。”
    三人并肩走着，走进了同一个教室。
    楚云坐在夏如蓝旁边，说：“真是无巧不成书，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竟然成了同学。你好，夏如蓝同学。”
    楚云看着夏如蓝面前的牌子，伸出了手。
    夏如蓝伸出手礼节性地握了一下楚云的手。楚云旁边的路风默不作声。
    楚云说：“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中午大家一起在食堂用餐，楚云说：“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夏如蓝说：“谢谢！晚上我有安排了。”
    楚云：“那就明天了。”
    夏如蓝：“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何冰暖考试那天，夏如蓝在上课，周日下午一般会提早下课。何冰暖考完试，找了点东西吃，东晃晃西晃晃，到夏如蓝学校找她。夏如蓝接上何冰暖，楚云开着车从旁边飞驰而过。
    何冰暖结束了考试，再也没有理由避开石磊了。而石磊也不常约何冰暖了。即使两人在一起，也心不在焉。
    尚盈盈说：“公司有别的小姑娘追石磊。不过那个你不用担心，那个胖姑娘，怎么能跟你比，石磊绝对看不上。我听说那个女孩子还织了一条围巾送石磊，被石磊拒绝了。”
    那个姑娘是生产部的，胖乎乎的。
    何冰暖不以为意。
    有时候开玩笑说：“石磊，那个姑娘多可爱啊，圆圆的。”
    石磊说：“我对她没意思。”
    何冰暖不再多话。
    后来，石磊戴上了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又是另外一个人送的。出自于采购部的阮蝶之手。阮蝶是公司阮副总的侄女，刚大学毕业。
    石磊接受了她的礼物，又是什么意思？
    何冰暖无暇顾及了。因为工作上糟心的事情又来了。
    李美丽把何冰暖叫到了办公室，说:“公司有一个男装品牌目前没什么起色，公司高层多次开会商议，可能会撤掉这个品牌，还没有最终确定。如果要撤掉，这个品牌的全部员工需要调岗或者解除劳动合同。你把这个品牌员工的明细发给我。全部的人事档案找出来给我。”
    何冰暖问： “明细包括都哪些内容呢？”
    李美丽：“姓名，入职日期，职位，劳动合同期限，薪资，学历，专业等。三期内的女员工，你注明一下具体的情况。三期内的女员工，首先考虑调岗。”
    何冰暖说：“好的，我马上做。”
    李美丽：“这个事情还没有最终确定，所以你要保密，不能对外说的。”
    何冰暖：“美丽姐，我知道，我会守口如瓶的。美丽姐，我们不是国企吗？不是所谓的有编制，铁饭碗吗？怎么还会有裁员呢？”
    李美丽：“现在的国企早已经改制了，也是要看效益的。没有什么岗位是铁饭碗了。”
    何冰暖：“我明白了。”
    何冰暖把明细发给了李美丽。人事档案也整齐地放在了李美丽的办公桌上。
    何冰暖：“美丽姐，如果没什么事了，那我先去忙了。”
    李美丽：“谢谢，辛苦了。”
    李美丽拨了一通电话：“红姐，我是李美丽，我发了一份名单给您，麻烦您把这些员工近一年的平均工资算一下，发给我。我核算一下赔偿金。对，可能会裁员。”
    红姐在电话中抱怨了一通，“你这不是又给我增加工作量吗？人手也不给我增加，就知道增加工作。我安排人把工资金额发给你，你们自己去算平均数。”
    “也行，辛苦红姐了，给您添麻烦了。”
    一周后，李美丽把何冰暖叫到了办公室。
    “已经确定了，这个品牌要撤掉了。中高层开过会讨论了，和各个子公司也都沟通过了。确定了人员的去向。大部分人可以安排到别的部门或者子公司，少部分人裁员。我们得尽快完成这项工作，你协助我。那几位总监由高层直接沟通，我们不用管。”
    何冰暖：“好。”
    李美丽：“你先准备好《岗位调整表》，《协商解除劳动合同书》，《劳动合同》。如果同意调整岗位，签《岗位调整表》。如果同意离职或者不接受岗位调整，就签订《协商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你把经济补偿金填进去。调去子公司，也是需《协商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重新签订子公司的《劳动合同书》。”
    何冰暖：“明白。我现在马上去准备资料。弄好了，我拿过来给您。”
    李美丽：“好的。准备好后按照名单一个个通知他们来会议室。”
    何冰暖：“好的。”
    李美丽：“另外，现在是又是年底了，本来是计划给你调薪的，但是公司目前这个状况，我也不好提，希望你能谅解。”
    何冰暖：“去年您已经给我调过薪了，现在的情况我能理解，谢谢美丽姐。”
    这三天，李美丽陆陆续续和员工面谈，何冰暖在旁边协助。何冰暖仿佛看到了人生百态，精疲力竭。有句话说，没有经历过裁员的hr，就不是真正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