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听到他轻启薄唇缓声说道:「三年之期未尽,我答应过以身饲蛊,自当言出必践。」
有那么一瞬间,苗临甚至想过要解除徐安的灵华蛊,可这念头随即又被自私淹没,他舍不得真的这么彻底地斩断两人之间唯一的连结。
他抿唇不语,眸光晦暗,而徐安也不点破他内心的挣扎,径自回身,又问:「接下来去哪儿,回凤鸣堡吗?」
「去青龙寨。」苗临走到他身边,想再抱他又不敢,只得低头盯着他指尖上的笔茧瞧,「我们休息几天,我得回恶人谷一趟,你陪我去,好吗?」
男人第一次用着商量的语气征求他的同意,徐安有些儿讶异,不明白半月未见,他葫芦里又卖得什么药。
可他没问,只是在心里又给自己提醒了两分,微微点头聊表同意,便率先往青龙寨的方向走,行走间斗篷扬起,细软的布料从苗临的指尖扫过,轻柔地像翩躂起舞的蝶。
苗临没抓住,慢了两步才追上去,犹豫了很久后,才颤颤地去勾徐安的指尖。
徐安没有甩开,苗临便大着胆子与他双手交握直至十指相扣。
青年回过头来象是瞥了他一眼,薄唇微抿成一条线,苗临实在忍不住,算着不会让人看去,便掀了他的兜帽,将人给压在树上浓情深吻。
徐安没有反抗,眼睛里漾着润润的水光,却不带什么情绪。
苗临越吻越见心慌,徐安的无谓反倒给了他巨大的恐惧,他伸手将削瘦的青年拥进怀里,好半会儿后,才哑着嗓开口:「徐安……我以为你会恨我。」
细碎的发丝贴在脸上,徐安依然面无表情,却眼也不眨地接话:「我确实很恨你,苗临,你早知道的,不是吗?」
赤裸裸的恶意伴随着冷漠无情的话语直捅心窝,可苗临流不出泪,便只能放任心头淌血。
他勾着唇角,轻捧着徐安的脸虔诚地吻他,唇峰划过眉眼,深情又无悔地喃喃低语:「我知道你恨我,徐安……我知道的,可是我……我……」
他的欲言又止却让徐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然地伸手推开他,拉着兜帽戴上往旁走了几步,深吸好几口气后才又压着嗓子开口:「快点走吧,我可不想大晚上的还在林子里赶路。」
苗临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触碰到徐安的底线了,他不敢再说话或靠近,只敢用隐讳地贪婪目光看着他。
可青年并不理会他,兀自整了整衣裳后,几个足尖点地跑动起来,气转丹田便施展出墨点江山的轻功身法往树林深处掠去。
苗临自嘲地扬扬嘴角,终究还是只能施展轻功尾随在他的身后。
青龙寨在万花谷后的一处山崖旁,地势险峻,若不是当年冰蜻引路,徐安也想不到邻近万花谷的地方居然还有如此规模的山寨。
如果当初苗临没有屠尽所有寨民,徐安也自是要将消息禀报上去的。
一天的路程两人且行且走,搭配着轻功赶路,只用了约莫半日便到。
苗临在徐安刚走的那几日闲来无事,便仔细地拾缀了间屋子,虽然花了比预定时长还多一倍的日子才回来,屋里倒也还没有积上灰。
男人领着青年回房歇息,可应该要分别时却又不舍离去,反而突然从后一把抱住他,尽可能地不带任何侵略性,仅仅是贴着耳根说话。
他说他很想他,想得以为自己要被逼疯了,他以为徐安不会愿意再回来,却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这样抱着他。
徐安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后,却风马牛不相干的突然开口问他:「如果没有了灵华蛊,你会不会死?」
苗临愣了一下,不好的预感丛生,可他却又不愿意再蒙骗徐安,只得坦承:「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活着。」
他拉着徐安的手握在掌心里,扯出了一抹苦笑,「没了灵华……凭我自己是绝对镇不住天傀蛊,终究是要被其所吞噬的,我这条命,被侵蚀到现在也不过只是风中残烛罢了。」
以前的苗临想活下去,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可遇上徐安之后,他有时倒宁可自己死在十年前植蛊之时,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徐安太好了,比他这辈子遇见的任何一个人都好,他总想在他的生命中留下痕迹,可又总觉得,自己其实是不配的。
徐安没有吭声,苗临便只能自己找话说:「你也别担心我以后会为祸人间,我终究会回到凤鸣堡的,绝迹泽下,我埋了很多的尸将蛊兵,是我耗尽心血用祕法练的傀儡,它们只听我的命令,而最重要的一个……一旦我的意识被天傀蛊所夺,它们就会立刻赶来把我撕成碎片,绝不会让天傀蛊离开绝迹泽半步。」
长睫微微搧动象是表达理解,又只是无所谓的反应,徐安歛眸垂首好半晌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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