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爱情,没人生来自信。
就像是计萌,总是害怕身份的不对等,不敢抬头看。每一次遇到的爱情不是畸形就是半成品,她总是被陷入恐慌,自卑。
所以,她也没有真正的投入到每一份感情中。每次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附属品罢了。
她也不介意被人称为渣女,绿茶什么的。她知道自己的问题。
对待感情,她太乱了,也确实很烂。
也像是荀音,医疗精英,神外的高岭之花,生人勿近,可他当年面对季枫的时候,一样患得患失,害怕失去季枫,就算她跟别的男人暧昧,荀音也没有计较过,当季枫毅然决然的离开,还给她找了千万个不得已的借口,他只把痛苦一个人承担下来。
计萌是一个曾经跌入了地狱,爬出来,再进地狱,再爬出来,第叁次,她出卖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全部用来换钱,包括她自己。她不再跟命运挣扎,反而是谁踩踏一脚,也无所谓,甘愿被人碾碎,就像是伏禾几次叁番的救她又羞辱她,都可以的。
计萌不认为荀音是她的爱情,只是金主,但可以依靠,听上去很矛盾吧,可计萌就是擅长利用一切的资源来完成自己的目的,也擅长自欺欺人。
所以,在某种角度来说,她和荀音确实是一类人,和伏禾也有相似之处。
她也想假如那是爱情。可荀音不一定那么想。
计萌这天还是没有上班,时唯是愁坏了,怎么才能把她说动呢?
荀音照样为各种各样的患者诊断,每天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评估。忙起来就好,季枫和计萌都不会走进他的思绪。
有天荀音喝多了躺在家里,想起了计萌,想睡她,千方百计的。随后又多喝了半瓶白葡萄酒,荀音不是一杯倒,实际上很能喝,就是不掺酒。那天的橙汁里掺了几种烈酒,是何然他们逗他玩。
他想了想,计萌应该在上班。按理说,自己是计萌的金主,什么时候找她不行呢?拿起了手机又放下了。
因为有个可怕的念头,他想把计萌彻底的桎梏在身边,甚至想把她加进自己的户口本,这样她就没法逃跑了。
所以,他放下了手机,这个想法太疯狂。
这天荀音在医院要做一台手术,很危险,撑下来后还是很关键,但是家属为了最后一搏,还是选择用手术赌一把,如果成功了,还会有生的机会。如果死在手术台上,也不算遗憾,至少拼搏了,这是家人的意愿。荀音接触过太多这样的病患,唯独这个病患跟他们病区医生护士关系都是最好的。他也很想救活对方。
计萌发了善心,去了店里,缓解一下时唯的压力。
还没有营业,何然他们已经来拍卡座,计萌依旧开了绿灯,直接开了台,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来,季枫也跟来了。
时唯的脸色凝重,季枫那个小丫头对他来说,莫名其妙的排斥。
“姐姐。”
计萌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只好颔首行礼。
“姐姐,是真心爱着荀音哥哥吗?”
计萌只是抬眸看着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沉默也解决不了,“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声音淡淡的。
“我……”季枫犹豫了。
何然拦着季枫,终归不该把老板扯进来。“小枫,这事儿得当面问荀音。”
“你爱他,他不爱你,你认为我爱他,他爱我,或者他只是单纯为了得到我的身体,再或者他单纯把我当成发泄的工具。你想他是哪一种?”计萌倒了杯水推给她,她知道对方不会回答她的。“假如我回答他爱我,我爱他。你会难过,会心痛。如果我回答后者,你会认为他已不是你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荀音哥哥了,再或者你根本不信我的回答,对吗?其实我回答什么不重要,你怎么认为才重要。”
计萌在开酒,一瓶一瓶的,推给何然他们,一打一打的上啤酒,还提了存酒。季枫还没伸手拿啤酒,就被计萌塞了一杯果汁。“你别喝酒了。伏禾和荀音都跟我说过,你是个病人。”
“我不是!”季枫把果汁泼了,泼在计萌的脸上。
何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也就晚了。
计萌倒没什么,手抹了抹。苹果汁而已,笑着又续了杯果汁给她。
“计萌,你在这跪着陪我们喝酒。”季枫下了死命令。
计萌跪在台几前,也不说话,只是吩咐时唯出去看场子。
计萌也没喝,帮何然他们开酒,一瓶一瓶的,从不含糊。何然现在最尴尬,毕竟也没人这么难为过老板,他跟老板道歉,计萌却不在意。
她就那么湿着头发也没发脾气,跟以往见到的老板一点都不一样,不说一点就炸,也是会发脾气的。
季枫一直想要捕捉计萌的表情,可越看越不爽,她依旧是个死人一样的表情,平静,任何羞辱都激不起一点涟漪。“我要那瓶。”
她指的是那瓶750毫升的马蒂尼,计萌准备好冰块,给他们推过去。
季枫又拿了一个空的啤酒瓶朝着计萌的脑门砸过去。瞬间额头就流下了血,计萌也只是皱了眉,她知道,伏禾的人,不是这么能解决的。
何然他们都傻了,赶紧拦住季枫。
门口突然被敲响了,时唯带着伏禾来了,伏禾手臂上还挂着外套不紧不慢的坐下,拉起计萌,让她站好面对他,双手抓住她的腰,迫使她俯身双手撑住他的肩膀,单膝跪在沙发上,手指在她的脸上蹭了蹭,“荀音,护得住你吗?”
嘲笑着但更多像是疑问。
“老板您也护不住我。”计萌眼皮上感觉到水滴一样的东西,大概是血。等滴落在他的脸上才确认。
“可我立马来了。”伏禾的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去擦脸上的血。
计萌却伸手把那滴血从他脸上抹干净,“上次不是您脱了我的衬衫,在他面前羞辱我吗?”
“你还想讲条件?”伏禾在她的细腰上掐了一把,让她皱了眉,看来挺疼,“去医院看看,我会给你联系最好的医生。”
伏禾松了手,往出推了她一把,“我给你看场子,看看谁还敢闹事。”
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糖的行为太恶心了,这条街都是伏禾的,谁也不能怎样。
不过,计萌一直闹不明白跟伏禾的恩怨,索性说什么就受着吧。
“好。”计萌只好去医院,她似乎也早就预感到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太快而已。
伏禾看着计萌出了门才又开口,“季枫,前一天我还去警告了计萌和荀音,你今天就给我找这种麻烦,不太好。”可他是笑着的。
季枫可能才意识到自己的胡闹惹恼了伏禾,有些发抖,“伏禾哥哥。”
“计萌,是我的人,有用。千万别有第二次,你看不清的事情,我看的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劝你这事找荀音解决,找计萌永远是这个结局,死循环。”伏禾说完,就准备在这喝酒了,时唯也十分有眼力见的上了杯子。
这一夜只要D12没人闹事,也就是没事了。时唯才算是松了口气,没事了。
荀音的病患撑完了整场手术,但却走入了一个不理想的结果,签了字办了手续,像是没什么波动,家属只有眼泪如约而至,其实拼搏了也未必百分百可以恢复。剩下的半夜,就是荀音自己的时间了。一瓶苏打水在天台吹吹风,就能摆脱工作上的痛苦,但最近又多了一种方式弥补自己,那就是计萌。
自从9楼知道了荀医生的女朋友是计萌,议论没少,反而更多了。
“医生,计萌小姐的脑部CT您要看吗?”是他身边护士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虽然回答的平静,但荀音还是皱了眉,把最后一口苏打水灌下去,又来医院,这次又是什么事。
荀音看了看那些影像,就去急诊找到了计萌。“怎么回事?”
计萌不回,护士正在给她上药,她手里拿着检查结果。
荀音就在一旁等,等着她开口。“是季枫?”
“伏禾来了,您别管了。”谈到季枫,计萌总是要急着开口。“您也护不住我。”说完,计萌不再开口。
对面的护士加快了上药的动作,恐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压迫的让人想躲开。
最后都结束,护士收拾好匆匆离开。
计萌站起来,就没有动了,这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我不会怪您的。”
“出来说,我下班了。”
计萌又是一瘸一拐的跟着荀音,他的步速使她腿疼,跟不上,腿伤比心上的伤要重,因为她身上太多外伤了,自己给的伤就别太重了吧。“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太快。”
“也就是说你早就认为我是随口说说?”荀音停住脚步。
“您说的是伏禾不敢动我,又不是季枫。”
“再说了我习惯了,不太想依赖别人,尤其是这种心理上的,物质上的依赖往往是促成我目的。”
楼道里乱七八糟的,嘈杂。可地库就安静多了。
荀音示意她上了车。“伏禾站在你这边?”
“对,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计萌裹紧了外套,她有点冷。
“伏禾,我们两个曾经是同学,确切说是高中好朋友。高考之后他当了兵,我考了医,从此联系就断了一阵子,直到5年前我们才再联系起来。”
计萌不言不语,就算是回应都没有。
“你呢?”荀音单手撑着方向盘看向她。
“我跟他,互相利用,差点儿成为您这样的老板。至于成因,跟了他我只能死,虽说那时候想让我死的人太多,可我也不愿死在他手里。”计萌在副驾上偏头看着他。
她不想了解对方是怎么从好朋友变成了劲敌,躲不过是因为女人。
“你身上的枪伤和腿伤,是他造成的吗?”
“不是,而且这个原因是我现在的身份不能说的,等时间到了您就可以知道了。”
两个人很奇怪,坐在车里,平静的像死人心电图一样的聊天,聊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计萌是自己开车来的,坐在他的车里,“要做就做吧。”
荀音发现她真能适应别人给她强加的各种身份,根本看不出来一点不情愿。一把钳住她专注于拉开西裤拉链的手,“回家。”
“哦,等我开车。”计萌淡定的下车。
明明决定要护她,却连个季枫都没搞定。荀音的预判偏差也太大了。
计萌刚启动车子,发现荀音先带头出了地库,只好跟着他,谁知道闹什么脾气?
一路上计萌观察着荀音的开车习惯,很稳,不像她有时候很烦躁也很毛燥,并线超车都很粗鲁。
有时候看着荀音开车很稳,也不快,但是计萌就是跟不上。明明自己开的是跑车。
跟自己的家方向不一样,停下,是个别墅区,挺安静。但没有了烟火气息,只有刻在骨子里的冷淡和疏离。
“进来吧。”
计萌跟着荀音踏进了家门,很干净,看不出来是一个男生住的地方,她以为会很乱。“挺干净的。”
“嗯。做医生的都有些怪癖,比如打扫卫生。”荀音从冰箱里拿了瓶没喝完的白葡萄酒。“喝吗?”
计萌看着荀音正在拿酒杯,“不了,我一会儿还要开车。”
“还回去?”手里的酒杯放回去了一个。
“您不是一杯倒吗?”计萌没有正面回应,但质疑了这个问题。
荀音专注着酒杯里的酒量,盖上酒塞才开口,“我不是,我是不能掺酒喝,酒量还可以。”
计萌却笑了,还被他听到了。
“无所不能的荀大医生竟然有弱点。”计萌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腿,手托着脸。
荀音才喝了一口,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俯身吻了上去,非要把嘴里的酒喂给她喝,她脖子都快断了。
“我不喝。”计萌推开他,有些撒娇的语气。
“弱点,谁都有。你想想你害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计萌仰起头,看着荀音,嘟了嘟嘴。这个动作倒是俏皮,荀音也笑了下,手指轻抚过她的耳侧,脖颈,锁骨。
“不可能。”一杯酒已经所剩无几。
荀音的嘴里都是酒味,计萌虽然不介意,但是不喜欢葡萄酒味的吻。
“回家吧,我累了。”荀音转身把空酒杯放在桌上,与其说放不如说摔在桌上,声音也不大,说话的声音却极其疲惫。
计萌看着他真的转身上楼,就留她一个人在一楼。突然站起来,“您不是……”
“你把我当什么?”荀音的话平平淡淡,但话里的意思很多层。可以说,你把我当什么了,种马?也可以说我是你的什么人,爱人?
计萌不知道该回答哪句,犹豫了几秒,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金主儿。”
确实,荀音没想到这个答案。点了点头,很无奈。
“假如,是爱人呢?”计萌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低着头,仿佛只有她自己听到了。
荀音不确定她说的是什么,观察着她。“好,回家吧,看下手机。”
计萌还不知道什么意思,打开手机,转账信息刚来的,8万。脸上的一闪而过的期许变成了震惊。
“我找你的时间不多,每月固定8万,零花钱是那张信用卡,收好。”荀音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没理她。
她头上还有伤,又没护住她。虽然她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可以说出卖了一切可以变卖的。
——
P.S:这两天压力太大了,太煎熬
9把她收进户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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