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在她发梢处,试图让这吻淹没彼此内心的痛楚。
闻人椿却是毫无缱绻心思,冷漠地别开了头。
这大概是闻人椿头一回拒绝他吧。
霍钰不知道,闻人椿哪里只是拒绝,她甚至想质问。
到底什么是权宜之计,不成亲是权宜之计,那留下许还琼算不算权宜之计?而将明州几家铺子丢在许还琼又是哪门子高深计策?他还有多少权谋考量是要牺牲她的,不如早些说出口,说得明白些,免得她又做许久空梦。
若闻人椿是有父母族人倚靠的,若她身家清白不是卖给霍府做女使的,她今日定要好好问一问他。
那夜抱着睡的,却像隔了座鹊桥,谁都不知怀中人睡了没、何时睡的。
而为求好过,此事便被闻人椿遮了起来。
还是箩儿说得好,眼不见为净。
只是这过日子,全凭自己难以掌握。
她不想见的、见了要发慌的人总归还是出现了。
记得那是苦夏中最烦闷的一段日子。
闻人椿和箩儿才在码头点完货,正牵着手往铺子里走,她不知是为了脸面还是安慰自己,说:“幸好没在此刻成亲,这样热的天,穿那么厚的衣裳,人都要化了。”
箩儿“哼”了一声。她倒不是笑话闻人椿,就是鸣不平:“二少爷也真是的,不就是娶个娘子嘛,霍老爷同意了,他倒是往后拖了。这世上难不成还找得出比你待他更好的人吗!”
“他自有考量的。毕竟二娘走了,霍老爷又缠绵病榻。”
“我猜就是二少爷的舅舅搞的鬼。”
“不好瞎说。”
“你总说我瞎说!小椿姐,你不晓得临安铺子里的伙计何其猖狂,竟说货物得先紧着他们的,因什么呢?因他们背后管事的是二少爷的未来的大娘子。真是的,什么大娘子,忘却记忆了便能从黄花大闺女重新来过嘛。自个儿嫁了人,还许出去两回,怎么好不识趣啊。”
她那话嚣张得没边,闻人椿未来得及将她的嘴巴捂上,已有人推开了她,随后极为厉害地向箩儿甩去一个巴掌。
箩儿不是好欺负的,她换上在戏班子时候的野劲儿,扭紧来者发髻,连着扇了两记。
“你再扇一个试试!扇一个我还十个!”
“箩儿!不要打了!”此地离铺子近,闻人椿不想箩儿的个性传到霍钰的耳朵里去,忙着去劝架。
谁晓得搅合在一起的两人难舍难分,把彼此发髻扯散了,把人都扯来了一圈又一圈,还是不肯放。
“你再说我家姑娘坏话,我就扇!”
啪,一个!
“你家姑娘是谁!是姓许吗?难不成我有一个字说错吗?弃妇、破鞋,你当临安明州所有人脑子都进水了啊!”
啪啪啪,连甩三个!
“粗俗不堪!不愧是没爹没娘的野丫头,不懂体谅,背后嚼舌根,我们府的铺子怎么会招来你这种人。”
“有爹娘便可高人一等吗?到时候别被爹娘卖了都不知道。”
……
而她们身后,是各自帮衬的人。
一个眉眼发怔,一个满脸惨白。她们太久不见了,换了打扮,换了立场,又才结下这么大的梁子。
“箩儿,够了!你中午吃过酒便能胡言乱语吗!还不赶紧同人认错,认了错便回去跪着,同主君请罚!”
“小……”
“还不赶紧的。”闻人椿急得往箩儿手上拧了一记,“这可是主君表妹身边的菊儿姐姐,哪由得着你在面前撒泼。”
箩儿不甘心,为了闻人椿才勉勉强强道了声“我错了”。
菊儿却不领情:“免了。小人得志!”
“菊儿,不准再多言!闹得这样热闹,钰哥哥会恼的。”
闻人椿不禁侧过头,许还琼喊他钰哥哥,她却只能在人前叫一声主君,真是高下立见、自取其辱。
回了府,闻人椿二话不说便让箩儿跪在正厅。
箩儿心中格外不服气:“小椿姐,凭什么总有人当主子当惯了,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她们知不知道!一个下堂妇罢了,竟还抛头露面耀武扬威!”
“好了!”闻人椿将小半个馒头塞进她嘴里,“我瞧你还是吃饭的时候最懂事。”
箩儿被堵住嘴却还是要说:“我可有说错?”她气鼓鼓地张着嘴,馒头碎屑都落到了闻人椿的裙摆上。
“错!当然错!”闻人椿往她肩上打了两记,而后又给她喂了一口水,“她嫁人是被逼无奈,打道回府也是无计可施下下策。你同为女子,该是知道女子的艰辛,不怜悯便罢了,还要将那些惨痛事说得人尽皆知。你自己觉得错了没。”
“我……”箩儿被她绕了进去,又自己绕了出来,“我只知道她给你添乱了!”
闻人椿无奈叹了一句:“哪是她一个人就能添乱的。”她去一旁放下馒头和水,又回到箩儿身边,同她一起跪着。
箩儿这才晓得自己才是添乱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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