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其中两味药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无碍。”他握着她的手,稳稳地捏了捏。瘸腿既成事实,若常年为此耿耿于怀,总有一天要变成霍钟那般。
闻人椿点头,却仍把这事看得很重,每每采药、买药,都要同人聊起这两味药材。
陈大娘侄子是个热心的主儿,知道闻人椿求药心切,便常常给她带来一些形似的药材。
今日霍钰来药场寻闻人椿的时候,那陈大娘侄子的前脚才刚跨出门口。
他俩出海时也算结下一段交情,点头致意算是招呼。
“你怎么来了?”闻人椿停了拨算盘的手,哪还有半点面对陈大娘侄子时的冷静自持。她见霍钰行走时还是半个身子歪得厉害,又赶紧替他搬来一个椅子。
“还是不见好转吗?”
“不要紧的,可以承受。”
“你定是在临安、明州不知节制,走了太多路。我知道你不是去游山玩水,事必躬亲在所难免,可这腿是你自己的,医书里头写了,若经久不治累及骨髓,会害性命的……”
那老话怎么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
他的小椿书是越读越多,唠叨也跟着见涨。
许是因为霍钰但笑不语,闻人椿也悟出一些什么,抿着嘴小声道:“嫌我烦了吧。”
“烦得惹人爱。”他伸伸手指,在她脸颊上刮了一记。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怕是要让她更加唠叨的。
“你又要出海?”
“临安有官崇礼侍佛,一直在寻觅佛家珍宝,此回暹罗商队的货物多有珍宝,若能第一个献上,当能得人青眼。”
“官员?”不是从商吗?闻人椿只敢疑惑,她晓得霍钰想得比她长远。
霍钰知道她的担心,一双眼眸定定地看向她:“古往今来,哪个商人敢不与官交好。”
“那你的腿脚怎么办?”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能照料。”
“你若能照料,这回怎么发得这样严重?”她脸上挂出苦相。于她而言,报仇、家业,哪有霍钰的一根头发来得要紧。
霍钰只好安慰她:“还有文在津呢。我到时一定让他给我好好瞧瞧。”
“你若真的废了这条腿,我便不要你了!”
“真狂啊。”他笑着摇头,也不顾青天白日的,搂上她的腰贴了过来,“那你想要谁?陈大娘的侄子?”
“哼。”
“我不在的日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他们对你好是你的福气,若遇上难处,也要同他们主动说。”霍钰今日唠叨得甚至有些不像他。
“那——同陈大娘侄子也能说?”
“当真以为我是个小心眼的醋坛子啊。”他可以怀疑一切,但绝对不会怀疑闻人椿的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这点甜。
第41章 愧疚
待到冬雪来时, 银妆裹满半片地,霍钰还未归。
他此番是独行客,又走了将近三月, 闻人椿纵使披着绒毛、点上炭火,依旧感到心头颤动不宁。
坊间流出闲话, 说这位宋人少爷是抛妻,和所有话本子的负心少爷一个模子。闻人椿只信一分, 更多时候, 她怕的是霍钰遇上大麻烦。
没有二娘鞍前马后的铺垫, 没有霍老爷门楣的背书, 却有霍钟明里暗里的打压斗法。他要一己之力白手起家,有多难要多难。
闻人椿愁得连手里的小棉袄都织得跳针了。
“竟也有你不擅长的活计。”苏稚笑话她。她在女红上颇有天赋, 一双手翻上翻下,小老虎的眼珠便有了灵气。
闻人椿叹了口气,说:“是啊。”她本就不是多能干的, 女红、烹茶、花艺, 那闺阁女子最最擅长的三件, 她都做得不得要领。就譬如烹茶吧, 备器、择水、取火、候汤、习茶, 这一套按部就班泡出的茶, 闻人椿却喝不出半点不同。于是仗着身边只要伺候霍钰一个,总是偷工减料应付他。
瞧, 想什么都是霍钰。
真是活得愈发像那菟丝花了。
苏稚瞧她满脸惆怅,母爱大发,凑上前问道:“可是在担忧霍师父?”
闻人椿不瞒她,连连点头。
连封书信都没有。海上艰险,明州城又比海上更艰险, 她怎能不担心。
“我瞧他不该是那负心薄幸的人。”
“我并非忧心这个。”闻人椿是真的守不住秘密了,一骨碌向苏稚交了底,把明州霍府的事情连头带尾讲了一遍。
苏稚如听戏本,专心致志,目光炯炯,手上动作全都停了。末了趁闻人椿喝水间隙来了一句:“霍师父家中的人怎么听着都好可怜啊?”
可怜,算是吧。
闻人椿无奈低笑。
“到底是父母手足情,他们真的能不管不顾?还落井下石、置人于死地?”
闻人椿知道,苏稚活在系岛这样干净纯粹的地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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