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身上的这个男人是在亲吻自己,他的吻像细小的虫子,唇上渐渐传来细细麻麻的痛楚。
“霍钰。”她努力地发出声音,试图制止他,“放开我。”
可惜霍钰的吻缠绵不绝,将她所说的每个字都打碎了,闻人椿甚至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都是些咿咿呀呀叫人脸红的东西。
心里有个声音甚至气若游丝地在说——抱紧他,抓住他。
可真正的闻人椿仍是在霍钰的后脖颈处抓出了一道印子。
一直到忍无可忍,霍钰才松手离开她。
“你放开我。”她胸口起伏着,说不出是紧张、郁闷、烦躁、兴奋。白皙露出大半,夹着方才吻出的红晕。
那件原本属于霍钰的旧衣裳早就禁不住两人厮磨,大半个肩膀都是一丝不挂。
喉结处不禁滚了滚,霍钰挪开眼,替她将衣服重又裹好。
闻人椿像只惊弓鸟,躲到一半才发现他是在替自己理衣服。
“我自己来。”她很怕,因这是她头一回与人相濡以沫,又不止于此。
霍钰却在手上加重了力气,绷着手背扯着那件袍子,不由她脱身。
“小椿。”他将她的名字念出好多情绪。
闻人椿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忙着堵住他:“二少爷,我困了,我想回去。”
他们都是执拗的,一个退,一个进,最终仍是僵在原地。
“我不会把你嫁给文在津。”他眼波流转,从她眉梢到她眼角。
这一句话十个字,没有一个戳心眼,闻人椿却咬着下嘴唇,不可自控地流下两行清泪。她其实是爱哭的,只是藏的好,可这一次,因他抓着自己,她没办法在须臾之间偷偷将眼泪抹掉。只能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是个敏感又脆弱的人。
“小椿,当时在海上,你不该管我的。”他伸手,常年握笔的手指边上有厚重的老茧,擦在闻人椿眼下最柔软的地方。
有些疼,又很喜欢。
“怎么办,我要拿你怎么办?”
闻人椿耸起的肩膀不断颤动着,她小声嗫嚅,连连摇头。
霍钰知道,没说的话,她听懂了。
他们不是不可以在一起。人前相拥,人后相爱,饥饿时彼此喂食,夜黑时抱团取暖,没有一桩是他们做不到。
可以后呢。漫漫长路,荆棘与豺狼伏在一旁,还有过往发下的誓言变成拦路巨石。
“算了吧。”闻人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语气里尽是哭腔。一只比霍钰更粗糙的手将他的拂开。
趁还未开花就忘记这朵花,这是最好的办法。若是守着这朵花、爱上这朵花,等到花谢那一天,自己会疯会傻。
那还怎么活成陈大娘那般潇洒。
闻人椿苦笑。
“闻人椿!”近乎低吼,霍钰将她再度掠至怀中。
她忽然有了脾气,使了浑身力气在他怀里挣扎不停。她骂他,就像从此以后要与他割袍断情一般。一开始还称呼“二少爷”的,骂到后来全是“霍钰”
她不晓得,霍钰被骂得通体舒畅。
他知道那些都是真心话,他知道她骂的每一句都是因为在乎。
他一直都知道的,她爱他。
“无论发生什么,陪在我身边好不好。”他对她说了那晚的最后一句话,而后是奋不顾身地蚀骨狂欢。
克己复礼,无爱无怖,在贪嗔痴面前皆是狗屁。
第39章 附属
屋子好黑, 泥地好硬,还有她身下,居然压着两卷硌人的佛经。再一摸, 他们竟是落在了一切诗词歌赋阿弥陀佛之中,
方才毫无察觉, 闻人椿缓过神,忙不迭扯了袍子的一角盖在整张脸上。可那袍子, 无论哪一件都是霍钰的, 其上气味和刚刚jiao合时分搂在怀里的如出一辙。
“都是人妇了, 还害羞。”霍钰从她身上撤出, 侧过身睡在她一旁。他看不惯她胡乱罩着自己的模样,将本能蔽体的两件袍子弄得只能遮住一个脑袋。于是硬生生将袍子从她手里夺出, 抖了抖皱在一起的地方,似薄被盖在身上。
闻人椿闭着眼,一副“我先睡了, 你随意”的赴死模样。
霍钰的嘴角弯着, 怎么都下不来。他撑着脑袋, 微微探头, 在她耳边贴心地问了句:“要不要给你拿卷书垫在脑袋后头?”
闻人椿哼了两声不作答。
“冷不冷?抱你去床上吧。”
勉强哼一声。
“睡了?”
睡了, 所以连哼哼都省了。
这倒是方便了霍钰直接动手。
闻人椿的额头被挠得痒痒的。霍钰平日描龙画凤厉害, 此刻替她理起头发却是毛手毛脚。这个乌龟王八蛋,方才还在给自己束发, 转眼又将它全盘扯散了去。情动时分,甚至揪着她的头发一缕缕吻过来。
羞得没边。原来他平日都是道貌岸然装出来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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