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大记得请,大抵不过是一些中规中矩的话。
全班人都表示,一定要他用学生卡把他们带进去拍游客照。
坐下之后,陈光怼了怼他的胳膊,带了几分模糊不清的腔调。
“邹哥,你跟风神去一个学校了,真好。”
邹劭把瓶子里剩下的一点液体也闷了进去,顺带着喉间连进胃里的辣意道:“分手了,都两年多了。”
陈光显然没信。
他了解邹劭是个怎样的人,也不信覃谓风像个随随便便的。
“怎么会呢?”陈光说。
是啊,怎么会呢。邹劭想着。
怎么会掰成这样呢。
渐渐连话也不说几句,见面目光交流比陌生人都吝啬。
“我以后出去也可以吹,我兄弟和兄弟媳妇都是清华的。”陈光讲。
邹劭听这话有点好笑,却笑不出来。
在陈光说出“媳妇”的一瞬间,便觉得喉头燥热,几分旖旎的心思尽数袭来。
他耳尖发红的样子,接吻时嘴唇的触感,从后面搂住时胸腔的震鸣。
或许,还有其他的样子……
很难想象。
“不是吧?”陈光看邹劭发呆,恶趣味说着,“难不成是姐夫?”
下一刻,陈光的哀嚎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月应该会完结,鞠躬~
第67章 Ch67
两个月后,邹劭来大学报到。
A类体特生统一被分到经管学院工商管理专业,邹劭以为自己的宿舍也会跟覃谓风的不远,没想到经管学院男生全在南区宿舍。
宿舍环境倒是好得一批,上下楼有电梯,淋浴有隔间,地下楼层还有学生活动室、健身房、晾衣房等等高级措施。
他提着行李箱往里走着,离着老远就听见宿舍里面响起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
邹劭用脚缓缓推开门,屋子里的歌声戛然而止,三个人同时回过头来,直勾勾盯着走进来的人。
是不是谁走错了片场。
只有进门靠左边的床位空着,邹劭把行李箱靠在柜子边,随意擦了一把桌子,把书包放在了桌子上面。
“同学你好呀?”一个人在后面问着,“你是这个寝室的吗?哪里人呀?什么项目进来的呀?”
邹劭回头看过去,说话那人很高,大概近两米的样子,即使歪着靠在柜子上,脑袋尖仍有顶到天花板上的既视感。头发两边短,中间长,看起来又显高几厘米。
“你好。”邹劭回应着,“是,北京,短跑。你们认识?”
“刚认识。”那个人眼前一亮,“我们三个都是东北人,这个是射击。”他指了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这个是马拉松。”
“我叫马松。”那个跑马拉松项目的高个男生说道。
邹劭顿时明白刚刚宿舍里传来奇妙的“好汉歌”的原因,有道是东北老乡齐聚一寝的彻夜欢歌。
军训、正式开学。邹劭适应得很快,跟班级同学打成一片,迅速从偌大的园子中脱离导航,找到各种各样地况清奇的图书馆教学楼。
似乎一切都开始回到正轨上。
训练依旧占用了大部分时间吗,但相比于高中的训练更具系统性,虽然时间增加,但不会让人感觉到太疲惫。
正式上课第一天下午,田径队从东操训练出来,正打算去旁边的篮球场打个球。
“邹哥一起?”马松喊道。
邹劭刚想跟过去,却蓦地停下了脚步。
“你们知道老馆在哪吗?”他问道。
经体生五年本科学制,课程不多,学业压力比较轻松,很少有人会在空闲时间去图书馆。
几个人面面相觑。
“西走听涛过桥左转。”马松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要去老馆拍网红游客打卡照?你终于决定利用好你这张脸了!”
邹劭骑上车,笑了笑,淡然说出令所有人震惊的话来,“不是,我要去学习。”
学习?
多么羞耻的借口。
第一天上课作业都没有,连正课讲的都是序章,学什么习?背教科书目录不成?
他主要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学习。
以前跟覃谓风通电话时候,隐约对这个地方有印象,便抱着侥幸心理来试试。
通向老馆的小路沿着校河,路旁树叶斑斓。夏天走过会有树荫中钻出的凉风抚略,冬天河面上铺落轻雪皑皑。
大概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喜欢这里。
邹劭进门向右走,在巨大的阅览厅中从中间穿过一排排木桌子。
老馆采用西式风格建筑,红砖墙,拱形门窗,绸缎般厚重的巨大窗帘从拱顶垂落下来,却可以瞥见窗外蜿蜒缠绕的爬山虎。
大概是开学第一天的缘故,这里大部分座位空着,并没有多少人。
邹劭觉得自己算得上幸运,一进阅览室就找到了想找的人。
他穿一件晴空一般不含一丝杂色的浅蓝衬衣,坐在进门左手边第一扇窗前。窗外树影掩盖了几分光影,还有一些漏网之鱼金灿灿地游进来,映在他的侧脸上。
色彩安静得像一幅静物油画。
老馆没有电源,也没有大力金刚指砸键盘的声音。覃谓风也没带电脑,几本书摊在桌面上。
似是有些倦了,趴在桌面上睡着,右手指节间还夹着一根黑色的圆珠笔。
他大部分面孔埋在桌面上,小半睫毛露在空气中,随着光线的律动轻微颤着。
邹劭轻轻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尽量安静地把书包靠在椅背上。
图书馆的空调声音掩过心跳,让人少见地有一种迷乱的错觉。似乎过道上总有人来人往,他们所处的位置却永远不会有人来打扰。
邹劭从书包里掏出几本书,一念间像是又回到三年前。在夏日午后琴房的惊鸿一瞥,那舞动的指尖,直挺的背影,像是烙在每一个炎热的日子里,挥之不去。
覃谓风似是感受到视线,摇了摇头直起身来。鸦色的睫毛放纵地舒展开,却在清醒的一瞬间仓惶乱窜。
他吓一跳。
即使邹劭目光移得及时,却还是不免用余光瞥着。
人在刚睡醒的时候往往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暴露出本心的时候。
覃谓风的“惊”是在他预见范围内的,但对方似乎还表现出一丝其他的情绪。
像是慌乱。
为什么会乱?
他会不会与自己一样,在目光相接的刹那,万千思绪都被绞进了涡轮中,连缕头绪也分不出。
只能生拉硬扯。
“巧啊。”邹劭像回事儿打了个招呼。
覃谓风神情转换很快,睡眼朦胧的倦态不过舍得露出一瞬间而已。
他显然不相信邹劭这套鬼话,但又无从反驳。图书馆毕竟是公共场所,他身边恰好又有空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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